温孤长风说:“大人放心,只要郡主那边不松口,月满庭便不会再开,绝不给大人添麻烦。”
“云絮郡主没有把香材和月满庭的物品收进泯王府,想来是看不上的。”
“我们把东西搬走,处理干净,做出退步,想必她就不会追究了。”
“温孤公子说的有几分道理,只是……”于知州不放心:“温孤公子真能确定云絮郡主不会追究物品归处吗?”
温孤长风说:“大人尽管放心,草民既然请大人帮忙,定会将此事办妥再走,绝不会给大人留下麻烦。”
于知州帮他们的忙,他们自是不能把他拖下水就一走了之,那是小人行径,非君子所为。
温孤长风和于知州谈了一个多时辰,谈完之后,于知州让人带陆彦辉他们去库房取香材香品了。
月满庭的门上有封条,于知州亲自陪温孤长风走了一趟,取下封条,等东西搬完了再贴上。
“王爷,温孤氏的大公子把扣在官府和封在月满庭的货物都搬走了。”
川遥业父女正在吃饭,泯王府的管家来禀。
川遥业疑惑:“温孤氏大公子?”他认识吗?
孙管家说:“就是温孤香师的长公子温孤长风,王爷忘了?那月满庭是温孤氏的铺子。”
“温孤淮的儿子?”川遥业后知后觉:“哦,宴星温孤氏?”
“正是。”孙管家说:“但是他只是把东西搬走,封条还在,想来是没打算把月满庭继续开下去。”
“王爷,要管吗?”
川遥云絮讽笑:“他想开也要有那个胆啊,区区贱民,敢和王府作对吗?”
“不过,他想就这么息事宁人未免想的太美了吧?”
“父王,那些东西既然查封了就不属于他温孤氏了,就算我们不要,让它烂在那儿,也不能便宜了他们才是。”
川遥业笑问:“那絮儿想怎么做?”
川遥云絮眼里闪过一丝贪婪:“温孤氏脏了我们的东西,那便让他们双倍赔偿,不要那些搬回去的,要新的。”
“还有,以后为泯王府免费供应翠云龙翔,不得间断,直到本郡主腻了,不喜欢了。”
川遥业拍手赞同:“好,就按絮儿说的办,孙管家,你明天就去找那个叫什么风的,转达絮儿的意思。”
孙管家说:“若是他不答应呢?”
川遥业说:“他要是敢不答应,就给我绑了,扔牢里去,关上几天就老实了。”
孙管家劝道:“不可啊王爷,那大公子怎么说也是温孤香师的亲儿子。”
“若是我们真把他关了,消息传到温孤香师那儿去,他在皇上面前胡说一通,皇上定会降罪,那就麻烦了。”
川遥云絮不屑:“那温孤淮是什么东西?一个小小的六品宫廷香师而已,芝麻大的官。”
“就算真的告到皇伯父面前去,皇伯父也必然只是口头上斥责两句,才不会小题大做,给他撑腰。”
谁都知道温孤淮这个宫廷香师看着风光,为天子调香,实际上也不过是个小小的六品官,跟京县县令一样的阶品。
也就是他出身好,仗着温孤氏大爷的名头才得几分礼遇,表面功夫罢了。
他的两个儿子长风清风都不入仕,在川遥云絮这个皇室郡主眼里便是如同草芥,没什么得罪不起的。
孙管家说:“可是还有他的叔父工部尚书温孤澍,那可是皇上信赖的朝廷重臣……”
“行了!”川遥云絮烦躁:“要是他们真告到皇伯父面前,就说是他胆大妄为轻薄本郡主,皇伯父定然是信我们的,届时谁求情都没用。”
川遥业不太赞成:“一个贱民而已,哪里用得着污我絮儿的清誉?大不了把他做了,来个死无对证就是。”
川遥云絮说:“那便告诉他,若是不答应,他就别想活着离开萧关,问问他是要财还是要命。”
孙管家应下:“好,老奴明天就去。”
该提醒的他已经提醒过了,川遥业既然不怕得罪温孤氏,他有什么可顾忌的?照做就是。
三更半夜,泯王府烛光微暗,一道人影悄然潜入川遥业和川遥云絮的房间,各自停留了半盏茶的时间,随后离开,没有惊动任何人。
天一亮孙管家就去了陆家,转述川遥云絮的意思,语气仿佛是天大的恩赐,还暗暗提醒温孤长风别不识好歹。
温孤长风早知他们会来,面不改色的拒绝了他,直言泯王府若是真的这般只手遮天,目无法纪,尽管来便是,他就在此处。
孙管家没想到他还真敢不要命了,转身去了萧关府衙,想让于知州把温孤长风关进大牢。
不想于知州突发急症,不能见客,吃了个闭门羹。
事情如此不顺,孙管家自是气极,骂骂咧咧的回了泯王府,请示是否让府里的待卫去抓温孤长风。
泯王府是有地牢的,各种刑具齐全,一旦进来了,少不得要受番皮肉之苦。
听了孙管家的话,川遥云絮亲自带着待卫去陆家抓人了。
她倒是想看看那个不知死活的温孤氏公子有几个脑袋,竟敢违抗泯王府的命令。
到了陆家,温孤长风正气定神闲的等着他们来。
清风朗月,君子如玉。
川遥云絮看见温孤长风的第一眼,便移不开目光。
她那亡故的夫君也是个长得好的,可惜金玉其外,败絮其中,除了皮囊外无一可取之处,是个实打实的纨绔。
她被他的外貌吸引,毅然下嫁,婚后鸡飞狗跳,无儿无女,最后还被连累的险些丢了性命,如今想起也只有恨了。
面前这个人,不仅长相俊美,还很有骨气,竟然连死都不怕,比那纨绔不知强了多少。
川遥云絮羞答答的走到温孤长风面前几步处。
“不知公子年方几何?可有婚配?”
温孤长风语气平静:“草民一介布衣,不敢劳烦郡主屈尊降贵亲自审问,要抓便抓吧。”
川遥云絮看向身后的待卫,让他们全部退出去后才继续开口。
“这其中想来是有些误会,公子无过,怎能随便抓呢?刚才那也不是审问,只是寻常聊天,不知公子可愿解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