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城,毁灭气息席卷而过,世间仿佛刹那间寂静,可地面上的哀嚎惨叫却未曾停止。
五名神胎者几乎同时抬手,灵韵不断汇聚在身后,勾勒出五种不同的兽族形体。
祖祭台中央,身体半浮,不远处能看到这一幕的蛟人都诧异他竟然还活着,要知道光是那刚才溢散出的毁灭气息就使得最靠近祭台的那一圈目所能及的一切给直接蒸发了。
浮于半空,额头中央有华光流转,刚才的所有毁灭光束被一层水蓝色结界吸收而后汇入其中,眼睛闭着可额上的第三只眼此刻却是睁开了。
刹那从那眼中瞬间发出的光芒几乎在一瞬间包裹了整座帝城而后又毫无征兆的散去,极致的光,极致的暗。
声声惊雷霹雳在各个方向接连响起,黑暗的天幕出现了密密麻麻的细微裂缝,由近及远,裂缝越多,末端相连交叉,像是副正在缓缓展开的沙画。
……
熙华城,得到神女被拘消息的各大势力云集于城下,一时间各种兵武尽皆出现,摆出的却像是要逼死神女的架势。
城墙上身着黑袍本应置身事内的女子忽的向东看去,额头上的烧灼刺痛感袭来,恍惚中曾经过去的那种无力愧疚感再次席卷。
圣城外东北方向,雾城,原本的平原上群山初现并向远端遁入一片白茫茫的雪山之中。
来自雪山的雾气时不时点缀着山脚下的人城。雾海阁松之中轮椅上一眼蒙黑布的女子几乎同时望向东方,声音中带着哽咽可两个眼眶却怎么也挤不出一滴泪水。
“沈枫哥哥……”
……
血色天空,宛如一座孤岛,一切记忆中的东西在现实中一一映射。
帝城之外,暗流涌动,一支数万人的蛟兵伪装混入蛟奴之中,也是这支队伍,一双湛蓝色眸子匆匆撇了一眼帝城中央那座宏伟的祖祭台而后也随之潜入。
与此同时祖祭台上,姜枫睁开眼看着手中所持之剑,两道竖瞳呆呆的盯着前方,流露出的情绪并非是姜枫自己的。
悲伤与愤怒交织,一时间只想用手中之剑将它狠狠斩碎。
甚至于当初的情感姜枫完全能感受到。
这不禁让姜枫好奇,倒在云殇面前的男子究竟是谁,竟然能让她甘愿燃烧生命也要斩杀刚才那位名为失衡的神使。
对于离殇,姜枫只从云枝那知道它被曾经的主人抛弃,至于其他不曾听闻,不过今日这个谜底算是有了后续。
姜枫眸光不停转换,脸上的情绪也随之变化。
抬起头,分不清现实与幻境,天边五座巨影携同几片云海靠近,
完全没有技巧,用砸用砍,出于最原始的本能。
手中剑也在呼应着她,二者更像是一体的。
为了在体型上匹配,剑身凝聚起的剑势幻化作一头藏青色的腾蛟,腾蛟攻击的牙齿便是剑威之所在。
于是现实中,蛟奴们看着天边这滑稽的一幕,一人持剑却和烧火棍子一样的抡起来砸砍,每一次撞击产生的气波丝毫不亚于一场规模不小的黑沙暴,关键是那人展现的如此强势却随时间推移逐渐略显颓势。
天上看不出那腾蛟究竟有多大,当它落下时却是足以占满整个祭台,甚至不得不盘聚其身体的一部分才使得祭台能勉强装下。
此时腾蛟鳞片光芒暗淡,剑身上与之对应的刻纹也在忽闪。
可四周的身影却是不曾给他喘息,见此心中的戾气一时更甚,剑身也被一缕黑雾缠绕,持有剑柄的手黑线顺着血脉往上攀爬,藏青色的腾蛟身体也慢慢变得灰黑。
腐朽的气息,卷土重来。
突然背后,一双手按在肩头,还未等反应肩头的触感消失,随后融入身体。
姜枫也是真的看不下去了这才选择出手,一方面继续放任之前的努力都会白费,另一方面则是姜枫真的看不下去了!
一点技法身法都没有,完完全全像个处于未开化时代的野蛮人。
也不知道当初那群自诩为神使的家伙到头来是如何栽到这小丫头手上的。
目视前方那五道虚影,显然云殇之前的威势令它们有了些戒备,就连出手都只是试探。
手中剑握紧,可突然传来的温润触感一度让姜枫感到奇怪,可当姜枫意识到那是什么时手竟不由自主的松开了。
一时间剑落地,所有看到这一幕的蛟人都有点疑惑,可当他们意识到姜枫之前的势不再时便立即出手。
趁你病要你命。
姜枫可算是见识到这帮人的无耻了,当下急忙拾起,那种比肉体上的接触更直接的感觉再次袭来,姜枫实在是不懂,难道这剑灵是在威胁自己?提醒自己它手里有人质?抑或说剑只是一种特殊媒介,旨在让自己的魂与之产生羁绊。
在想着这些时姜枫已借助离殇短暂踏入虚神境界,可即便如此姜枫却是感受到一股无形的束缚之力,仿佛一种禁制,只要不施展超越某个界限的力量便不会招来麻烦。
虽是施展不了个像样的神通,可搭配着姜枫的技法,即使面对这五名神胎者也自然是信手拈来。
意识到不敌,神胎者们开始逃窜,可到嘴边的肥肉哪有让它跑了的道理。
正当姜枫想一剑结果掉其中一个时一道身影以比姜枫还快的速度穿过那名神胎者,与此同时其他四名神胎者的位置上隐约出现一道浅浅的黑暗丝线,丝线所过结成五星芒阵,察觉到此阵的可怕姜枫急忙一个侧身翻转,身体从不远的一道即将关闭的缝隙中逃了出去。
也就是姜枫逃出刹那整个阵法成型,浓郁的黑暗透出极致的死亡。
砰砰砰砰砰。
五声巨响几乎一同响起,大概是五角星芒位置,只见那五个神胎者的身体直接炸开,而其所汇集的能量正源源不断的输向中央的一块巨蛹。
一切都很快,那蛹破开的几乎是在一瞬之间。
面对着从蛹中蜕生出的生灵,姜枫心中一种自卑感莫名而生。
她看着自己可姜枫却能感受到一股至深的恨意化作的风息正肆意扑打在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