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了。”付怀毕转头继续喝着酒，坟前的电子烧纸闪闪发光。
“你最近怎么样？”马行空走了过来，付怀毕并没有回答。
“我听说了你的事。”马行空坐了下来，说道：“这么些年，我也想去看看你，但是……因为某些原因，我去了也可能会被关起来。”
“嗯。”付怀毕只是应了一声。
“你就……没什么想要问的么？”马行空有些惊讶。
“问什么？”付怀毕继续喝着酒。
“问什么？”马行空一下子站了起来，说道：“你问问这十年社会上改变了什么？你问问这十年核聚变领域突破了什么？你问问这十年咱们研究所项目成功了什么？”
“这些对我都不重要。”付怀毕放下酒杯。
“那你想问问当年是谁泄的密？”马行空说道。
“与我有什么关系？”付怀毕站了起来，拍了拍裤子，虽然这里经常有机器人清理，但灰尘还是有的。
“你不在乎了？你是被人陷害，莫名其妙关了十年！”马行空有些激动，声音大了一点，旁边那些人纷纷看了过来。
“不在乎，我已经过了这十年，未来还有多少年我也不知道，但是能过一天是一天。”付怀毕说道。
“你疯了。”马行空抹了把脸，缓了缓继续说道：“那这样，你跟我回研究所，我给你个职位，小型核聚变供电公司总经理怎么样？就在这里，就在你的老家！”
“我老家？”付怀毕脸上终于有了表情，他的半张脸抽搐，指着李博士的坟墓，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我曾经有，现在没了。”
“你难道怀疑是我？”马行空瞪大了眼睛。
“不，我说过，不重要了。”付怀毕转头走开了。
“你要去哪？”马行空想要追过去，但他心里知道，以付怀毕这个脾气，八成是要打起来的。
付怀毕回到家里——或者说他的房子里，这间屋子很久没人收拾了，一片狼藉，都是灰尘，付怀毕整理了三天才清理干净，期间有邻居过来，还借给他两个家政机器人，他看了一眼，凡是电器，必定有微聚变供电公司标志，就跟国家电网一样，但这是个私企。
付怀毕关上门就没有走出来，他躺了三天，具体想了什么，没人知道，终于在他回到家里的第七天，他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请问是文博士么？”
“小付？是你么？”
“文博士，我想去您的研究所里谋个职位。”付怀毕说道。
“没问题啊。你是李博士托付给我的，你尽快来就可以了，想多晚来都可以啊！”
“我现在就过去，可以么？”付怀毕问道。
“可以！”文博士说道：“你在哪里？我这就去接你！”
文博士开着他那辆过时的油车过来了，在这个时代，石油成了奢侈品，别看是油车，买得起，开不起。因为都用电车，石油也就没人提纯，油车自然而然成了聚变时代的收藏品。
“小付！”文博士一下车就哈哈大笑，也不知道这个瘦老头有什么值得高兴的，尤其是他那两颗大金牙，啧啧，与他那瘦削的穷酸脸太不匹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