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如何信你?”疆西凉随着那姑娘走近坊中便开口。
“我叫阿碧,看这招牌,阿碧楼,懂了么?”
疆西凉忍下怒气,这女子相当招人厌,但若不是有什么真本事抑或是哪家名门望族的掌上明珠,谁敢如此张狂?
面前是西凉草原的地图。
疆西凉怔了一瞬便收敛神色。
好招!
她大概想到这个阿碧是要干什么了。
通过地图去询问她不了解的地区获得情报,再向买主透露些她从别处问得的东西。
“你想问什么?”疆西凉只是淡淡地瞥了眼地图。
萧天澜则拿起放在一旁的毛笔,在嘉姁山外重重得划了条线。
阿碧顾不得疆西凉,凑了上去,要抢那只被劲迫到分叉的毛笔。
萧天澜往后一撤,抬高手腕,绕过阿碧放下笔。
“那是西凉草原的地界。”
疆西凉忙转过头去看身侧的萧天澜。
嘉姁山是西凉草原的地界…
那本该就是西凉草原的嘉姁山,在五年前被东齐经常强硬的派兵巡视,实际则是宣示“主权”。
嘉姁山是西凉草原的第二高峰,但距离东齐近,是不可多得的战略宝地,在未被发觉之前,也是疆西凉常常去玩的秘密基地。
她在嘉姁山的小溪中抓鱼,在葱郁青青的树木间与松鼠捉迷藏,累了就背靠大树乘凉,渴了就豪饮清溪山泉,饿了便爬树采些蜜果。
她本以为自己要拱手送上自己的“秘密基地”,心灵净化的场所,直到…
直到…
身边这个人,说嘉姁山是西凉草原的地界,拿笔画出那重重的备受争议的无人敢沾惹的却一定要有的那条墨线。
他愿意保护她,和她在乎的一切。
这是她主观的臆测,或许他并没有如此想,但此刻对上他的视线,那份净而内敛的寒然下,有种灼热在翻跃,这让疆西凉有一种,他什么都知道的坦然和信任。
阿碧打断了两人的视线纠缠。
“你们也看到了,情报换情报,草原的事情,我清楚的不多。”阿碧咬牙切齿。
“阿碧姑娘都不清楚,我们对草原也更不甚了解。”萧天澜先起了话头。
疆西凉自然明晓,他的用意。
“呵,我有所预料,要是真那么容易知道,我还用问你们?都怪那个草原王子,消息瞒得可真是密不透风,探子都很难进去。”
说罢似是随意一瞥萧天澜。
萧天澜依旧寒然、看不出神情。
他下摆微动。
这是疆西凉经过这么久的贴身的观察,才察觉,他感兴趣时会轻抬脚尖,反应到着装上便是下摆微动,是与风不同的轻柔。
“既如此,”阿碧撕下草原地图,“燕云又如何?”
面前铺开的是一张燕云全境图。
入眼的山川秀美感,疆西凉有些惊讶,这阿碧莫非知晓什么,草原若是关于她,那燕云是关于萧天澜。
虽然不曾知道萧天澜跟燕云的具体关系,但她并不希望透漏他的任何。
阿碧似是注意到了疆西凉的惊讶,“你怎么了?”
疆西凉并没有收敛神色,反而更加张扬,“燕云,真是个美丽的地方…”
“呵。”阿碧一脸嫌弃疆西凉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还真以为你是因为见识才被萧世子青眼。”
“那萧大世子呢,真不打算说点什么?据我所知,世子当年可是随如今的你父燕晋王一同前来呢。”
“正如阿碧姑娘所说,随我父同往,自是年龄尚小,记不得太多事。”
阿碧也未料到萧天澜竟说如此多话去解释,想了想也没刁难,只是媚眼瞥去很快眼眸流转回地图,撕下燕云地图后,是一盏茶。
“两位既然不愿多说,那我们便以茶话缘,陪阿碧喝下这盏,情报就有了,两位方可离去。”阿碧举起那唯一一盏茶,递到萧天澜面前。
“我们若是不喝呢?”疆西凉冷冷看着阿碧。
“那要看萧世子的意思,你算什么东西。”
“好。”
萧天澜接过茶盏一饮而尽。
“不愧是萧世子。”
疆西凉赶快去凑近了萧天澜些,以袖遮掩轻扶着萧天澜。
但萧天澜看起来似也无事。
“楼兰。”萧天澜抬眼紧盯阿碧,似寒霜般冰冷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