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拇指相勾，大拇指印章。
一百年都不许变。
“现在，可以用一个吻来还吗？”莫非勾着林兮橪的手，没打算放开。
话毕，他也没什么举动，就那么垂眸浅笑地盯着林兮橪。
那意思，很明显了。
上次自己主动，是有酒精壮胆，也有一时冲动，这次真的全靠勇气。
林兮橪打算采取跟上次一样的战略，一触即离，却不想莫非比她反应更快，抬手勾住她的脖子阻止了她的撤离。
就好像有什么奇异的魔力似的，只要两唇相贴，自然而然就被对方吸引，时而浅啄，时而深入。自己身处哪里，全然忘记，周遭又有些什么声音，完全听不见了。
长吻过后，莫非轻咬了一口林兮橪的唇，像是安抚又像是惩戒，“别觉得亏欠，我喜欢你多依赖我一些，让我觉得自己被需要。”
林兮橪低垂着眉眼，倾身靠在莫非肩头，缓着呼吸。
这一晚，莫非没再提出要和她一起睡。
但他像照顾小孩儿似的，给林兮橪床头放好水杯，看着她上床，给她盖好被子，轻轻在额头上印一个晚安吻，再出门前替她关上灯。
走之前，他说自己就在隔壁，晚上要是做噩梦了，就过去找他。
他会一直给她留一盏灯。
这一晚，林兮橪做了一个梦。
他梦见阿恒坐在院门口的门槛石上，双手托腮，似乎在等着什么。
她兴奋得朝他跑去，阿恒看见他，也笑着站起身来，朝他张开双臂。
她闷头扎进阿恒怀里，却觉得这怀抱陌生又熟悉，气息也和以往不同。
心里隐隐猜到了抱着他的人是谁，可却想不起名字，她怀着探秘一般的好奇仰起了头……
不是阿恒，是莫非。
对啊，是莫非啊！
隐隐的失落被安心取代，她微微一笑，复又扎进面前人紧实的胸膛，双手紧紧回抱住他。
第二天一早，莫非去研究院完成他最后一天的工作，说是晚上会回维也纳一趟，让林兮橪不用等他。
而这一天，林兮橪约好了一起去海坤沟玩儿的伙伴：赵一璐、李爱华、蒋庆。
除了赵一璐没什么特别反应意外，另外两人都兴奋异常，蒋庆还想特意去买一件新泳衣。
这是打算色诱了。
林兮橪跟她说林子成会带一个女生来，好像是他的女朋友。
蒋庆在电话里“哦”了一声，“来呗，人多热闹！”
听起来像是完全不介意。
她也叫了庚子，但年前纹身店里忙，他们老板又抠门儿，舍不得多招一个人，他根本走不开。
本来还想叫上张妍佳的，但她一放假就回了瑶凌镇，说是等林兮橪回去再聚。
晚上，莫非回到维也纳，与父母确定了去江市过年的时间。
也正好，那时林兮橪也要回瑶凌镇了。
他走之后，莫怀庭一声长叹：“都说生女儿的话，嫁出去就如泼出去的水，怎么我感觉生儿子也是这样？”
赵素芸没说什么，只要莫非不在既定的轨道上偏离太远，都由着他自己去折腾。
“你姥爷打算过完年就不去疗养院了，他呆得烦了。”送莫非出门时，赵素芸语气低沉，“过完年，我们在江市呆的时间可能长一些。”
莫非点点头，明白赵素芸的意思。
每年寒暑假，他一半时间在国外，一半时间在江市，其实早已习惯。
只不过这一次，心中有了割舍不下之人。
“你姥爷今天打电话跟我说，怕是等不到你舅舅出狱了。”提起这个话题，赵素芸话语间都是浓浓的揪心，“你舅舅的事儿对他打击太大，这么多年了，他也没看得开一些。我能怎么劝？人还活着呢不是？可他说你舅舅是在监狱里活受罪。”
莫非对舅舅的印象还停留在小时候，他抱着自己坐在他腿上，拿自己的胡渣蹭他的脸。
他活得随性，不修边幅，性格开朗，却不想有一天会提起刀杀人。
“你那小女友在隐山住得还习惯？”
“嗯。”莫非的嘴角不自觉溢出一丝笑意，“昨晚还跟着阿姨学做菜来着。”
“那就好。”赵素芸张了张嘴，想说什么，还是忍住了，只是长叹了一口气，“这孩子，也是可怜。”
莫非反驳：“她有我就不可怜。”
赵素芸“噗嗤”一笑，这语气，又神气又显摆似的，在她看来却幼稚得很。
“真有那么喜欢她的话，就叫她和你一起出国吧，两个人在一起，是互相救赎，也是互相成就。”
莫非敛目，微微颔首。
回到隐山别墅时，林兮橪的房间还亮着灯。
莫非敲门进去，见林兮橪坐在床头，被子盖在腰上，手中正敲着电脑键盘。
“在等我？”某人明知故问。
林兮橪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她一向不怎么熬夜，困得不知打了多少个哈欠。
莫非也侧身坐到床边，瞥了一眼电脑，问道：“你在学编程？”
“嗯，没事儿的时候就学学。”林兮橪关上电脑，随手递给身边人。
莫非替她把电脑放到床头柜上，靠着床背，抬起手轻轻拥她入怀，“以后想学计算机专业吗？”
林兮橪舒服地靠着他，懒懒“嗯”了一声，“听说这行挺赚钱。”
“爱好也很重要，若只是冲着挣钱去的，学起来难免觉得无趣，没动力。”
“这些代码确实无趣，但能挣钱就让我有动力啊！”
莫非低头闷笑了一声，“就这么想挣钱啊？”
“嗯，哈……”林兮橪再次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用困顿的语言第一次跟别人分享了自己心中这个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梦想。
“那栋房子里，有言叔、鲁奶奶、阿虹、庚子等……那我呢？”
林兮橪愣了愣，有这个梦想时，她还不认识这个人呢。
不过，把莫非计划进去总觉得有那么点儿违和。
“嗯……我单独再给你买个房子？你肯定不习惯和那么多人一起住。”
“金屋藏娇呢？”
“那你说怎么办？”
莫非亲了亲她的发顶，“你买吧，就当是我们的婚房，所以，你得和我一起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