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追不回的人

“啧啧,什么名字,一点儿品味也没有!”

莫非还是第一次见林兮橪如此闲言冷语的模样,觉得挺新鲜。

“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这么美的诗句,俗吗?”

说人坏话被抓了个正着,怎么破?

林兮橪转过身,面不改色心不跳:“这首诗是美,是诗人写给远方的妻子,表达了自己深深的思念,这么美好的感情被你用在一个酒吧名儿上,是不是有点玷污了它?”

叶子微微一笑,双手抱臂,抬眸盯着那几个字,说:“从古今之,多少文人墨客借酒抒发内心的愁云壮志或是思绪万千,连诗仙李白都自称为‘酒中仙’,我取这个名儿为何不能?”

两人眼神对峙,颇有种暗中较量的意味儿。

女人之间的敌对来得莫名其妙且猝不及防。

“不是要去买东西吗?走吧。”莫非牵起林兮橪的手。

林兮橪的注意力完全不在他那儿,被人牵着也浑然不觉,朝叶子一笑:“行,那祝叶老板生意兴隆啊。”

“谢了。”叶子瞥了两人牵着的手一眼,“欢迎你们来玩儿啊,到时候我亲自上台唱歌给你们听。”

回去的车上,林兮橪愁云满面。

是个人都看得出来,那个叫叶子的女人对庚子有意思。

你说若是个年纪相仿且单纯清秀的小女孩也就罢了,这个叶子一看就是经历过滚滚红尘的风尘女子。

莫非说她对人家有偏见,人不能只看表面。

“那他们年龄相差也不小吧,起码六七岁!”林兮橪愤愤然道。

莫非侧首盯着林兮橪看了几秒,蓦地一笑:“你这模样,像吃醋似的,不怕我会不高兴啊?”

林兮橪惊慌地朝莫非眨了眨眼,暗示他驾驶室上还坐着他家司机。

莫非浑不在意,捏了捏林兮橪的脸,说:“你知道我妈怎么说我们的吗?她说儿孙自有儿孙福,把这句话送给你,别年纪轻轻的操着一颗老母亲的心。”

林兮橪愣住,揉了揉自己的脸,惊讶于学神父母的开明大度。

“不过......”莫非微垂着眉眼,顿了顿,“我算是能理解了一些事情。”

关于莫非理解了些什么,林兮橪没有再问。

那边,目送两人离开的庚子,迈着懒散的步伐往回走。

路过“夜雨清吧”时,发现叶子还站在原来的位置,明显是在等他。

庚子从兜里掏出烟盒,往清吧门口的廊下一靠,点了只烟。

来来往往不少人,几乎都是游客。

叶子也走了过来,停在庚子几步之外,问道:“感觉你心情又不好,要不要再进去喝几杯?”

庚子吐出口烟雾,抬眼瞅了瞅明晃晃的天,难得一笑:“这还是大白天呢。”

“谁说白天就不能上酒吧喝酒的。”

“姐姐,我真的还小。”

“姐姐也说了,不会对你怎样,当我是什么洪水猛兽呢?”

上一次,也是庚子去到纹身店的第一天晚上,发现了这家清吧。

可就这么巧了,刚好在他想喝酒的时候。

他进去了,找了个不起眼的卡座,点了半打酒。

清吧不大,正中间还有一个小舞台。

本来是一个男歌手在唱,中途突然换了人。

那个人就是叶子。

她一上台,目光直直地朝他那边而来,修长的手指轻抚着话筒,柔声说了一句:“我很久没登台了,今晚献唱一首,欢迎一位新朋友。”

叶子唱了一首温柔缱绻的歌。

庚子不知道名字,也没听过,但很好听。

其中,有一句歌词,他一直记得:

“你的长头发,映在月光下,美得像梦境一样……”

那首歌,大概是一位用情至深之人,唱给他的心之所爱吧。

叶子摊手,找庚子要烟。

庚子嗤笑了一声,从烟盒里拿了一支给她。

这女人喜欢抽烟,但自己从来不带烟。

总是问别人要。

庚子替她点烟,问道:“我和你那位前男友,长得有多像?”

叶子夹着烟,摆了摆手,纠正:“不是前男友,是初恋。”

哦,好吧。

都说初恋最难忘了。

“也不算长得像,就是身形、气质很相似。我每天就想看看你,也没想把你怎么着,希望你不要觉得烦。”

庚子用没什么起伏的音调说:“看看又不少块儿肉。”

“呵……”叶子笑了声,在烟雾里眯了眯眼,“他以前也说过类似的话,那时候我就喜欢盯着他看,他也不生气。”

两人沉默地抽了会儿烟。

不远处,有对情侣走了过来,女孩儿手中拿着糖人儿。

是一条鱼。

两人手指比划着,隐隐能听到他们在争执什么转动的力道,大概是觉得花了二十块钱转了一条咸鱼有些划不来。

庚子收回视线,淡淡道:“既然放不下,就去把他追回来啊。”

叶子抽烟的手僵在那儿久久未动。

片刻,烟灰都快掉下来了,她才又凑到嘴边抽了一口。

“已经不在的人,怎么追得回来?”

这下,换庚子僵住了。

日子照常过,只是天气越来越冷。

温玉澜与秦召明的感觉却日益升温。

秦召明陪温玉澜运动,就在小区里跑跑步,温玉澜经常是被拖着去拖着回,面上却不见怒意。

偶尔,还能听到温玉澜的笑声。她最近特别喜欢看一个节目,里面全是各路相声小品演员的搞笑作品。

林子成悄么着跟林兮橪说:“他们一直怀不上,医生说要适当锻炼,保持心情愉悦,这不就谨遵医嘱了么。”

林兮橪站在二楼拐角,从一楼侧面的玻璃窗的倒影里偷瞄着客厅里的两个人。

秦召明在给温玉澜剥橘子。

“你知道你爸要再婚时是什么感觉?”林兮橪突然很好奇。

林子成斜靠在栏杆上,漫不经心地语调,“没感觉,他和我妈早离婚百八十年了,我妈都另外找了,我能说他什么?”

原来如此。

“不过,知道我妈要再婚时,我还是很难受了一阵子的,你呢?”林子成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