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顿饭吃的很安静。
林兮橪是因即将而来的“晚上”而有些紧张,而莫非似乎有什么心事,老是吃着吃着就愣神了。
收拾完餐桌,林兮橪见莫非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便走过去硬着头皮问:“要不要去趟超市?”
莫非拉她到自己身边坐下,搂住她问道:“有什么要买的吗?”
林兮橪:“……”
这人不会压根儿没想过要做措施吧?
“那个……”林兮橪在莫非怀中扭扭捏捏,吞吞吐吐,“晚上不是要……那个……不得要么?”
莫非瞬间明白了,他将下巴搁在林兮橪肩上,轻轻揉捏着她的手指头,“不想用,至少今晚不想用。”
然后,林兮橪便不再说话了。
这个问题……对于他们两个人来说,好像还没到能够自由讨论的程度。
不用就不用吧。
两人一起靠在沙发上,安安静静地看着电视,直到莫非说时间挺晚了,催促林兮橪去洗澡。
这……是暗示吗?
林兮橪乖乖上楼进了浴室,莫非将电视关闭,起身走到了窗户边。
这栋公寓位于二十一层,可将这个城市大多的景色收入眼底。
这个城市,对于莫非来说并不陌生,却也没有多熟悉。
林兮橪之所以来到这里,却是与他有关。
莫非抬手打开了窗户,才刚掀开一条缝,冷冽的寒风便吹了进来。
望着窗外的星星点点,内心的压抑愈发沉重起来。
他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冷冷的空气,忽然想起很多年前,自己也曾做过如此卑劣的一件事。
是易傲洋先喜欢上林兮橪的,他为了让自己的好哥们儿死心,曾对他说:“你每次遇到林兮橪时,都有我的存在。”
如今……莫非的心口狠狠疼了一下。
命运为何会如此安排?
他和林兮橪分别了七年,在失望中又努力给自己些许希望,终于等到两人重归于好之时,却得来这样一个消息。
他想起林兮橪与她说过的那些小时候的故事,想起她母亲看她的冷淡眼神,想起她说自己没什么亲人,家庭破碎不堪,还一无所有……
而造成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却是自己的至亲之人。
赵素芸说:“大概真是我们家欠她的,全由你来偿还了。”
他倒是愿意付出一切来补偿林兮橪经历过的所有伤痛,可她若知道真相,还会选择和他在一起吗?
他们父辈之间不算有真正的深仇大恨,毕竟一切皆由那位丧失职业道德的律师引起,林兮橪的父亲是无辜的。
可毕竟出手报复的,是他的母亲。
“莫非……”一声轻唤在后上方响起。
莫非回头,见林兮橪已经洗完澡,此时一手拢着浴袍的衣襟,一手扶着楼梯扶手,有些疑惑地望着他。
大概不明白他为什么站在窗边吹冷风。
莫非转身将窗户关上,阻断了寒风的侵袭,随即抬脚朝楼上走来。
林兮橪看着他一步步朝自己越走越近,心跳得也越来越厉害,拢在胸口的手不禁攥紧了衣襟。
莫非在她面前站定,垂眸一笑,就在林兮橪紧张得心都快要跳出来时,他忽然绕过她朝浴室走去。
门没关,里面传来了水声,然后是刷牙的声音。
林兮橪在原地踌躇了几秒,还是决定先上床去。
她掀开被子,将自己裹进去,忽而觉得这个动作有些过于矜持,又好像显得自己有些不情不愿一样,于是又将被子拉得松了些。
莫非出来后,并未直接上床来,而是先倒了一杯水喝,才慢慢朝床边走过来。
林兮橪在心里暗自给自己鼓劲儿,关键时刻不能怯场啊!
莫非坐到了床边,俯下身来看着她,眸中的情愫比此时床头的那盏灯还要暖,要柔。
“我记得你以前睡觉,都不开灯的。”莫非的指尖抚上她的耳侧,又沿着鬓角慢慢往下。
林兮橪只感觉一股酥麻从心口慢慢蔓延开来,她眨巴眨巴眼睛,说:“因为你以前说过的一句话。”
“什么?”
“你说,要是我一个人睡觉害怕了,就来你房间找你,你会一直给我留盏灯。”
“所以……”莫非挑了挑眉。
“所以我也想给你留着。”
莫非的指尖停在林兮橪的下巴尖儿,往上轻轻一抬的同时,也压低了身子,“宝贝,你心甘情愿吗?”
感受到莫非的呼吸与自己的交缠在一起,一直紧张着的林兮橪突然放松了下来,她朝莫非柔柔一笑,说:“当然。”
莫非的拇指缓慢而轻柔地抚过林兮橪的唇,却又不急着吻她,“我有多爱你,你知道吗?”
林兮橪点头。
“那你要一直记得,不管将来发生什么事,都别忘了,我爱你。”
“林兮橪,我很爱很爱你。”
说完,莫非的吻便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