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魔的眼神变得晦暗不明,长长的指甲停在我眉心之处:“我在你身上嗅到了引魂铃的味道,需要知道你是谁。我这里有炼狱十八种酷刑,你猜你受到哪个时能说?”
看来这才是真正抓我的理由。
以她的灵力,我跟灵雀大概都是渣,也无所谓抓谁了。
我最是怕疼了,连忙道:“你这第一种倒栽葱我都已经受不了了,无论你想知道什么我必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但是这位漂亮的小姐姐,你能不能先把我放下来?”
魅魔猩红的指甲在我眼前不到一寸的地方凌空划过,我咚的一声掉下来。
还好没划拉到眼睛,吓得我一个哆嗦。
脑袋先着地,撞得我眼冒金星,呼叫连连。
魅魔屈尊蹲在我面前:“刚刚的倒栽葱我没算在十八种酷刑里,你真的不打算试试?剥皮抽筋,油锅生煎,还挺好玩的。”
拖延时间的方法好像被看穿了。
我立马闭上嘴不再呼痛:“好姐姐,你问吧!”
闻言魅魔眼神忽然变得凌厉,一巴掌呼在我脸上:“首先,我涂山霸业只有一个妹妹,叫涂山朵朵,不叫十九,所以你再叫我姐姐,我不介意撕了你的嘴,一寸寸敲断你全身的骨头,剥皮之后挂在魔渊入口处当一处景点。其次,我想知道的刚刚已经问过你了,希望你能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我被打的脸偏向一侧,还隐隐听见了颈部骨头咔擦响了一声。
嘴里有些许甜腥的味道,也不知道有没有毁容。
虽然这副面容也没人能看见,但是哪个女人不爱美?更何况我的美还是那种人神共愤的美。
啊西,这个疯女人,八成是来了癸水,要么就是长期在这暗无天日的鬼地方,缺少男人导致阴阳失调了。
等我以后灵力变强了,第一个把她抓起来倒吊在冰上,再抓花她的脸,以报今日之仇。
还有那个涂山朵朵,不是姐妹情深么,那就索性跟她吊在一起。
看我多会体贴人。
但是,我好不想但是,但是现在只能做低伏小:“首先,魅魔,我错了,不该随便认亲戚。其次,我就是引路萤火十九,不信你去多捉几只萤火问问,不过我不也不能保证他们能认出我来。毕竟我都不知道我长的什么样子。”
魅魔缓了缓口气,又用她的长指甲摸我的脸:“就不用那么麻烦了。我只要入侵你的识海,看看你生前之事,自然就知道了我想知道的。我觉得你肯定也特别想知道自己的容貌到底如何。”
怎么都爱摸我的脸,苏木九是,魅魔也是。
不过这个入侵灵海,我打算拒绝。
原本就已经是灵魂状态的我,被外人入侵灵海,无异于将我的脑子活生生劈开,伸手进去搅和一番,将想知道的徒手挖出来看看,最后再塞回去关上脑子。
大概率不会死,但是会比死更难受。
我艰难地吞了吞口水,往后缩了缩,离这个疯女人远一点:“我其实并不是很想知道自己长得如何,就不劳烦你了。你要是实在好奇,我可以帮你问问灵主,我去去就回,一点都不麻烦的。”
魅魔瓷白的手掐住我下巴:“我偏偏喜欢自己动手。”
我一口老血憋在胸口出不来。
这种生死攸关的时刻,如果有可能,还是要跟对方多交流,万一是几百年前的远房亲戚,还能有一丝生路,所以我憋着那口老血,谄媚问道:“那你能跟我具体描述一下引魂铃的形状颜色大小不?如果我有,必然双手奉上。”
魅魔啧啧两声,松了手,一脸嫌弃看着我:“还以为灵主的人骨头会有多硬,也不过如此。引魂铃在表面上看是一只不起眼的铃铛,你可曾见过?”
我当时脑袋就灵光一闪,偷偷在心里骂了苏木九几句。
她说的必然是苏木九手欠给我的宫铃,偏偏我还不能给,给了我不就完了。
虽然魔渊位于黑暗之处见不到太阳,但是呀但是,我总不能这辈子都不出去吧?
我可不想给这喜怒无常的魅魔做伴。
所以我打算装作绞尽脑汁的样子,冥思苦想至少半炷香的时间,再肯定地告诉她,没见过。
在这之前我也需要先确定一件事情。
“苏木九跟灵雀如何了?”
魅魔右眉轻轻一挑:“我以为你并不关心他们。”
我认真道:“毕竟是一起出来的同伴,也是需要稍微关心一下的。所以在你现在有求于我的时候,用这个问题的答案做交换条件,不过分吧?”
魅魔还没讲话,另一个稍显稚嫩的声音抢答道:“魅魔娘娘想知道什么你如实回答就行,在这搞这些虚的没有用。”
我其实心里是有些气的,话出口自然也是夹枪带棒:“小三,你既然选择做了叛徒,就不要再出声刷存在感了,这样对你我都好,你的存在感只能提醒我在心里多骂你几遍。”
没错,小三是奸细。
草妖其实就是藤妖。
在我被绿藤偷袭那一瞬间就知道了。
只是我一直不愿意相信。
至于这不愿意的根源,我也不是很懂,只能将其归结于女人的直觉与对幼儿天生的保护欲。
在这之前其实还有很多征象的,比如他的妖藤与鬼藤手指上发出的一模一样。
比如他能带我在迷宫一样的魔渊找到苏木九。
比如灵雀砍断鬼藤,小三在我身后瑟瑟发抖,他不是怕,是疼。
只能说我识人不明,直觉错误,通俗来讲就是眼瞎。
小三从阴影里缓缓踱步走出来,脸上不见一丝羞愧:“为魅魔娘娘做事情是我的荣幸,而且从一开始我哪句话说过我是你的人?你娘没告诉过你,冰天雪地,荒无人烟的地方突然出现一个人,要长点心提防一点吗?”
我实在不想跟他斗嘴,翻了个白眼不理他,又问了一遍:“魅魔,苏木九跟灵雀如何了?”
魅魔好整以暇道:“我建议你先说引魂铃在哪?”
我忽然就不想说了,说了恐怕也活不了,故而烦躁道:“我现在心情很不好,要么你先说,要么我自爆给你看烟花为什么会容易冷。”
说完就躺地上蜷起身子闭眼装死不再说话,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已经墨迹这么久了,小三都回来了,苏木九跟灵雀还没找来,我怀疑他们的情况很不好。
无论如何,我想先知道他们的情况再做下一步打算,万一运气好,能找到什么契机,解开如今的困局。
忽然脚上一紧,我又被吊了起来。
小三吊人这是上瘾了吗?
我原是打定主意不说话,要是魅魔要用强的,我就自爆给她看。
可是胸口突然一凉,一只冰凉的手伸进衣襟。
这一刻我想用所知道的十八种不同国家的语言骂她,这魅魔果然是长期在这魔渊里被压抑的人格都有了缺陷。
要摸也是捉了苏木九摸,怎能对我一个面容都不明确的女的动手动脚?
看来我要晚节不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