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壹的到来并没有对东祁和椋空产生任何影响，他们依旧每天晚上游荡在城市之中，只是他们发现，城市中的恶灵，似乎变少了许多。
东祁和椋空站在楼顶，望着平静的城市，闪烁的霓虹灯光照亮了夜空，他们已经许久没有见到恶灵了。
身后响起脚步声，他们转头望去，雷壹迈步走来，在他身旁，还站着两名少年，看样子不过是高中生的年纪。
“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助手……话说为了筛选出这两人，之前可是浪费了不少果实呢！”
东祁一愣，椋空以前和他说过，服用果实的成功率不足万分之一，而雷壹为了培养出两名助手，究竟死了多少人？
他不由得想起这段时间的高中生失踪案，难道全部和雷壹有关？
“少年，别这么看着我嘛~”
雷壹满不在乎的瞥了东祁一眼，“你要想想，如果不是我，这座城市会有多少人被恶灵害死？虽说那些人没有通过筛选，但他们的死亡也算是为这座城市做出了贡献不是？”
“再说了……”
雷壹摊了摊手，“我所做的一切，可都是经过默许的，不然，你以为，失踪这么多高中生，动静会如此之小吗？”
东祁和椋空齐齐愣住，直至此时他们才发现，雷壹说了这么多，他身旁的两人，竟是毫无反应。
似乎是看出了他们的想法，雷壹笑道：“他们被我动了一点小手段，只会完全听从我的命令，这样会更加省心，不是吗？”
他后退两步，轻轻挥手，身旁的两人顿时冲向东祁和椋空。
“这一次我过来，就是为了让你们也成为我的助手，毕竟我也不想花太多时间去一个个筛选合适的人，果实也不能随便浪费的啊！”
东祁抵挡着攻击，高中生自然不是他的对手，但他却怎么也无法下手。
这是人类，不是恶灵。
“王八蛋！”
东祁低声喝骂着，一不留神，手臂便多出了一道伤口。
砰！
椋空上前，挡住了两人的攻击，“他们交给我，你去对付雷壹。”
东祁没有犹豫，两人长久以来的配合早已不用多说，他瞬间冲向雷壹，却又在片刻后倒飞回来。
雷壹掌心雷光闪烁，轻笑一声，“还真是天真……”
他一步步走向东祁，手中雷光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粒药丸，东祁在雷电的麻痹下，无法动弹分毫。
就在雷壹要将药丸喂给东祁时，他猛地看向手腕上带着的手串，手串上的珠子散发出刺目的光芒，在城市正中心，一道巨大的身影，拔地而起。
那是一道雪白的圣洁身影，背后舒展开一对儿丰满的羽翼，婀娜的身姿极具魅惑，却让人不敢生出丝毫亵渎，一轮光圈自它身后升起，照亮了整个夜空。
“那是……天使？”
雷壹收起药丸，迅速后退。
“这座城市已经没救了。”
他的身形迅速消失，留下的两名高中生也随之恢复清醒，他们望着城市中心的圣洁身影，心中不禁生出朝拜的想法。
东祁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到椋空身边，“那是什么？”
“是怪物……”
椋空长呼一口气，望着那道庞大的身影，心中满是绝望。
地面上，人们开始膜拜，所有人都仿佛被控制了心智，整座城市，清醒的恐怕也只有楼顶这四个吃下果实的人。
那巨大“天使”身后的光轮，陡然散发出刺目的白光，膜拜的人们一个个倒地，失去声息，而“天使”的身影，却愈发凝实。
椋空握紧长刀，双腿微曲，在楼栋间跳跃，迅速冲向“天使”的方向。
即使知道这是一场毫无胜算的战斗，她也无法眼睁睁看着人们死去。
望着椋空迅速远去的背影，东祁并没有第一时间跟上，而是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掌。
在他手中，是一个小巧的布袋，这个布袋，是雷壹逃走时掉落的，里面，是十几颗果实……
他转头，看向两个高中生，“你们回家吧！”
话音落下，他追向了椋空。
这一次的战斗确实毫无希望，椋空甚至都没有真正接触到“天使”，单单是被它的眼神看到，双脚便已经石化。
东祁来到椋空身边，望着她的双脚，轻轻笑了笑，“这样也挺好，起码不用担心你阻拦我了。”
椋空：“？”
东祁抬头，望向“天使”，自顾自的说道：“你知道吗？其实我一直有一个想法，如果只吃下一颗果实便能获得常人所没有的能力，那么吃下十几颗果实，会怎么样？”
椋空瞳孔陡然放大，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然后就看见东祁手持长枪，冲向了“天使”。
冰冷而圣洁的目光看来，东祁的双脚一点点石化，他掏出果实，一口吞下，炽热的气息从体内喷薄而出，石化的双脚顿时恢复正常。
他的速度越来越快，越接近“天使”，身体所承受的压力便越大，鲜血自体内不断涌出，但这些鲜血却并未洒落，而是漂浮在他身周。
“东祁！”
眼前的视线已经不再清晰，朦胧中他似乎听见了椋空的呼喊。
他拼尽全力从楼顶一跃而起，所有的血液在这一刻纷纷聚集在他手中的长枪上，“天使”在此刻终于转头，直面天使的双眼，东祁的脸上在这一刻露出了释然的笑容。
他没有告诉椋空，从刚刚开始，他的眼睛似乎发生了变化，让他可以看见“天使”的弱点。
轰！
长枪狠狠刺向天使的眉心，他在此刻吞下了最后几颗果实，全身的血液在这一刻涌出，全部聚集在长枪之上。
“呃啊啊啊啊……”
痛苦的嘶吼声响彻夜空，“天使”的身体如同玻璃一般出现一道道裂缝，最终不堪重负，轰然破碎。
黑夜重新恢复了原本的黑暗，一道干枯的身影从夜空中跌落。
椋空双脚的石化消失，她跳起，接住下坠的东祁。
此刻的他轻的像是一张纸，几乎没有任何重量，在他的手中，仍然紧握着那把长枪。
东祁勉强笑了笑，“我没有辱没这把枪吧……”
泪水溢满眼眶，椋空已经说不出话来，只能一个劲儿的摇头。
东祁的目光一点点变得空洞，他看向夜空，面色宁静，“树子……”
乌云遮住月光，椋空轻轻合上东祁的双眼，伸手，抓向他手中的长枪。
然而，下一秒，长枪倏忽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