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缈生一向不喜欢抛头露面,但凡有事皆是手下人处置,可今日却一反常态,他对谭钱道:“老谭,去替我将汪为仁请来。”
谭钱听到“汪为仁”实在不以为意,他觉得汪为仁在长运算不上什麽英雄人物,怎会值得戴缈生相请,是故有些疑惑地问道:“汪为仁?”
戴缈生道:“不错,正是汪为仁。”
谭钱虽是不解,可对于戴缈生他一向是有令便行,应答道:“是,属下这就去安排。”
马车停在赌坊门前,谭钱下了马车走进赌坊环视四周,赌坊很宽敞,进进出出,人来人往,赌客众多,大堂内几张长桌前围满了想要发财的赌客,嘁嘁喳喳,乌乌泱泱,有人欢喜有人愁。
谭钱心想道:“想不到这里的生意也不错。”他立时招来忙着招呼客人的伙计道:“汪公子可在?”
伙计道:“老板,我们公子在不在小的不知道,您可以去问我们掌柜的。”
说着伸手一指。
谭钱寻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看到一位派头十足的掌柜坐在安静些的角落的柜台后面手中拿着一支笔在圈圈画画,时不时地会抬头向四周看看好像在洞察赌坊内的一切,谭钱走上前拱手施礼道:“敢问汪公子可在?”
掌柜起身道:“请问阁下找我们坊主所为何事?”
谭钱“呵呵”笑道:“如果与汪公子聊的事情同老兄你聊了那在下又何必要找汪公子?”
掌柜笑道:“阁下说得是,可是我们公子近来并不会客。”
谭钱道:“此事在下当然知道,而且在下还知道他之所以不会客的原因是正为了会见在下。”
掌柜被谭钱这两句话说得心中有些没底了,他知道汪为仁素来行事不拘小节,或许还真有这个原因也说不准,他一时间没有了主意,他道:“那在下去为阁下通禀一声。”
说着走进里屋去了,掌柜找到啸天方,道:“啸大侠,有人要见汪公子。”
啸天方道:“好,我亲自带他去。”
啸天方随掌柜地走出来,啸天方道:“阁下若见汪公子请随我来。”
谭钱道:“多谢。”
啸天方将其带到汪为仁常待的门前,啸天方道:“汪公子,有人要见你,我已将人领了过来。”
汪为仁道:“请。”
谭钱推门走了进去,汪为仁看着谭钱道:“阁下是......”
谭钱笑道:“汪公子鼎鼎大名如雷贯耳啊,在下是戴坊主麾下的掌舵人。”
汪为仁听说是戴缈生麾下的人物也客气道:“失敬,那不知阁下找本公子有何事?”
谭钱多少能感觉到汪为仁性子中的傲慢,他道:“实不相瞒,我们坊主爱慕汪公子大名久矣,十分想见一面,特命在下前来恭请,还望汪公子成全。”
汪为仁道:“见本公子......为何?”
谭钱笑道:“我们坊主能跟汪公子谈的事情自然只有公子知道啊......”
汪为仁想了想笑道:“戴坊主要见本公子为何不亲自前来?”
谭钱笑道:“坊主仰慕汪公子久矣,非常想见见公子这位青年才俊,所以特命在下前来想请,而坊主亲自则安排酒宴敬候公子。”
汪为仁朗声大笑道:“好,就冲阁下这番话本公子看来不能不跟你走一趟了。”
谭钱道:“多谢汪公子成全。”
汪为仁道:“烦请阁下领路。”
啸天方、刀手、翻云蜃三人心照不宣跟随着汪为仁一同赴宴,几人来到戴府,戴缈生亲自上前迎接汪为仁,笑道:“汪公子久仰大名......”
汪为仁见戴缈生竟如此之客气不免笑道:“坊主才是咱们长运的大人物,在下已仰慕久矣。”
戴缈生摆摆手笑道:“不行了,老了老了,望长运今后还看汪公子等青年俊秀。”
汪为仁笑道:“戴坊主可莫要将在下捧上天。”
戴缈生道:“汪公子之才有目共睹嘛。”
他客气地将汪为仁让进大厅分宾主坐下,汪为仁道:“坊主请在下来不知所为何事?”
戴缈生惆怅地叹了口气没有回答他反而问道:“汪公子手下的赌坊经营如何?”
汪为仁答道:“尚好。”
戴缈生道:“不知道汪公子知否,长运自断老兄蒙受不白之冤去世后长运的格局就因此发生了些许变化。”
汪为仁不作声势地点了点头。
戴缈生继续讲道:“这人呐一上了年纪有些事情就是力不从心,我现在年纪大了,经受不住江湖风雨的催折,只想安安稳稳过几天肃静日子。”
汪为仁还未完全明白戴缈生话中的意思,只好附和道:“坊主这是哪里话,在下看来坊主还正是当打之年。”
戴缈生道:“俗话说得好说硬话也得衡量自己的本钱,汪公子现在年轻还不能体会其中的心情,不过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犟不得。”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我这一生拼下来为自己打下了不少基业,胜了不少人,赚了不少钱,赢了不少名,奈何家业太大打理起来也颇具麻烦,所以就寻思想变卖些产业,找些接手的人,让它在新人手中继续发扬光大。”
汪为仁诧异道:“变卖产业,坊主莫非在跟在下开玩笑?”
戴缈生道:“丈夫之言岂是儿戏?后继无人只得变卖。”
汪为仁道:“坊主麾下能人不少难道也找不到人?”
戴缈生惆怅道:“有些人也是跟了我一辈子了,我也想在百年之后为他们留些东西,思来想去总不如多留些银子实惠,所以生前变卖产业,逝后就将这些钱都送于他们。”
汪为仁道:“原来如此,可见坊主仁义之心。不过,坊主要卖产业就应该找买产业的人找在下岂不是说不通?”
戴缈生道:“实不相瞒,我找汪公子就是想谈一谈这卖产业的事情。”
汪为仁道:“从何说起?”
戴缈生道:“公子手下不是经营着一座赌坊?”
汪为仁道:“正是。”
戴缈生道:“我想将我手下的青楼与赌坊卖于公子。”
汪为仁道:“卖给在下?”
戴缈生道:“不错,正是卖给公子,价钱都好商量。”
汪为仁道:“这个......”
对于突如其来的事情汪为仁完全没有防备,可对于戴缈生要在此时变卖产业一事心中也感觉到有些疑虑,汪为仁沉思半晌。
戴缈生道:“此事我是跟公子商议,公子也不用纠结。”
汪为仁道:“这自然不是件小事情,说实话在下若有钱完全可以建这些东西,何必花大价钱从别人手中买?”
戴缈生笑道:“汪公子此言差矣,有时买卖也是一份象征,我手下的这两处产业,所处地段繁华,四通八达,风水极佳,而且装潢古色古香,气派恢弘。虽说长运也有不少赌坊、青楼可是能比得上我手中这两处位置的却是没有。”
汪为仁明白戴缈生话中的意思,颔首道:“坊主所言倒也不差,是在下还从未想过要买诸多产业。”
戴缈生道:“此事倒是不急,我不逼迫公子。”
汪为仁道:“也罢,不如坊主多给在下些时间,让在下好好思量思量。”
戴缈生道:“好好好......,难得公子来一次,今日前来可是要好好喝上一杯才好。”
汪为仁道:“喝酒之事的确不需要思量,在下就与坊主好好喝一场。”
众人围坐桌前,把酒言欢,推心置腹,这让汪为仁觉得戴缈生倒是比仇高齿、颜古富等人有些不同,戴缈生靠赌坊起家,虽然被列为“长运四天涯”之一,可是他却并未听说戴做过像仇、颜二人那般横征暴敛的事情,赌坊就是来者自来,去者自去的事情,明明知道十赌九骗可还是来,这可就怪不得开赌坊的,只能怪自己贪心不足,管不住自己的手脚。
酒喝光,菜吃净,汪为仁跌跌撞撞上了马车,临走还对着戴缈生道:“坊主为人直爽,在下最喜结交这样的朋友,有机会我们还要喝......”
戴缈生走路也摇摇晃晃道:“肾好,我们接着喝......”
汪为仁被刀手搀扶上马车,马车走远,汪为仁坐直了身子道:“啸大侠觉得这个戴缈生如何?”
啸天方道:“汪公子莫忘了,我们只会杀人。”
汪为仁笑道:“哎......,话不是这样讲的,我们不是说过以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嘛,本公子的产业多了自然就需要掌舵人,而啸大侠等诸位兄弟自然就是掌舵人。”
啸天方道:“我们兄弟几人为汪公子杀人还好,可是于生意一事是一窍不通。”
汪为仁道:“有时候做生意也是看运气,运气好就算不会做生意也照样发财,何况啸大侠见多识广。”
啸天方道:“会杀人的人杀人不会靠运气,不会杀人的人仅凭运气可是九死一生。”
汪为仁笑道:“那是自然,啸大侠毕竟杀过许多人,可有杀过戴缈生这样的人?”
啸天方道:“这样的人从来不会找死。”
汪为仁道:“啸大侠的意思是他这样的人根本不会给人杀他的机会?”
啸天方道:“自然如此。”
汪为仁道:“此人不简单呐......,那啸大侠认为他现在卖产业我们要不要接手?”
啸天方道:“价钱合适自然能接手。”
汪为仁道:“我在想他为何偏偏要找上我们。”
啸天方道:“戴缈生已经说出了答案,有时候买卖就是一种象征。汪公子应该明白四分长运的道理,戴缈生虽说有雄厚的财力,可他的对头也不是泛泛之辈,所以他在全身而退前用这种方式让你站到更高的位置上,将你培养成他一生宿敌的绊脚石,让你们继续保持长运的格局,多个对手就多道阻碍。”
汪为仁道:“啸大侠言之有理。”
汪为仁闭上眼睛思考着,他一直在悄悄观察戴缈生,可是他并未看出其中有矫揉造作的情态,反而是满脸赤诚,诚然,如果戴缈生想退出这片江湖岂不是更好?如此来看,买下他的产业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颜古富垂涎仇高齿的财富,举花楼与赌坊也终将会成为颜古富的,而正好他自己也需要新的立足之地。
汪为仁回到赌坊,问掌柜道:“我们账上现银有多少?”
掌柜翻开账本道:“共有五万八千四百三十二两。”
汪为仁道:“就这点银子肯定是不够,可让本公子上哪里去筹银子?”
啸天方道:“站得高也莫忘了高处不胜寒。”
汪为仁道:“做大事离了机会可不行,如今机会摆在我们面前,我们不抓住也是不行。俗话说多份产业多个立足之处,既然他想卖,我自然敢买,只不过账上的银子却是不够。”
啸天方长出口气道:“银子不够可以借。”
汪为仁道:“借谁的?”
啸天方道:“仇宫主的。”
汪为仁道:“这样可不太好。”
啸天方道:“汪公子既然有心要做大事还会害怕抹不开面子?”
汪为仁笑了笑,说道:“可是我用什麽理由说服仇宫主?这可不是几百几千两银子,这是上万两甚至几十万两。”
啸天方道:“这就要看公子你的本事了。”
汪为仁心想道:“这若是林惜还活着岂非易如反掌,可惜,真是可惜......”他道:“可我还真找不到借钱的理由。”
翻云蜃突然开口道:“我倒是想到一个主意,只不过不知道汪公子会不会答应。”
汪为仁道:“蜃大侠说出来让我们听听。”
翻云蜃道:“汪公子可以先与戴缈生私下谈妥,他的产业你是必买无疑,而后让他公开叫卖,如此人人都知道戴缈生要变卖家产,于是你趁势去向仇宫主借钱来买不就好了。可问题是,买来的产业怎麽据为己有,而不是让仇宫主以为这是在替她买。”
汪为仁道:“这个主意极妙,可以一试。”
黄昏过了黑夜,汪为仁再次来到戴府,戴缈生依然热情地招待他,戴缈生打趣道:“我只知道汪公子会来找我喝酒,可是我却不知道汪公子会这麽快就来找我喝酒。”
汪为仁笑道:“酒逢知己千杯少,在下与坊主喝得甚是痛快,实在是言有尽而意无穷。”
戴缈生道:“说得好,那咱们再痛痛快快喝一场。”随即吩咐道:“备酒。”
汪为仁道:“坊主爽快,在下这番前来是想跟坊主谈谈这卖产业的事情。”
戴缈生笑道:“好说好说,我们边喝边聊。”
众人坐定,戴缈生道:“我与汪公子一见如故,生意上的事情若是能交到汪公子手中我心中也十分欣慰。”
汪为仁道:“坊主不堪江湖纷扰欲要隐退江湖也是在所难免,可不知坊主出多少价钱?”
桌上摆满了丰盛的酒菜,戴缈生为汪为仁斟满酒笑道:“爽快人自然是要办爽快事,我也就打开天窗说亮话,这两处产业十万两白银足以,这两处产业修建宽敞,雕梁画栋,舞榭歌台也不下几万两,而且其中的女子也是精心培养出来的,花费巨大,所以这个价是我给到公子最低的价。”
汪为仁心想道:“我还以为需要多少银子,区区十万两而已。”他道:“十万两就是十万两,在下也不与坊主议价,此番前来在下带来五万两白银作为订金,如何?”
戴缈生道:“汪公子果然爽快,这杯酒我敬你。”
汪为仁道:“同敬同敬,坊主这两处产业可以说都是在下的,就算有人来跟在下抢也是不行的。”
戴缈生道:“这是自然,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汪为仁道:“在下还有一件事情想要坊主帮忙。”
戴缈生道:“汪公子直说。”
汪为仁道:“在下想让坊主贴上告示告诉世人你要卖这两处产业。”
戴缈生道:“区区小事一桩,汪公子不说我也会张贴告示。”
汪为仁道:“多谢坊主。”
汪为仁心中甚是高兴,身边又有啸天方等得力干将,是故放开了跟戴缈生畅饮,几壶美酒下肚,他与戴缈生脸上泛起了酒晕,二人称兄道弟,汪为仁从无赖堆里混得久是故也沾些市井市侩的习气,肚子里的趣事也多,逗得戴缈生频频大笑不止。戴缈生也是见多识广,二人天南海北畅聊开来倒也颇有种英雄相惜,相见恨晚的感觉。
众人兴致已然到了顶峰,戴缈生满面红光对汪为仁道:“为仁老弟,你看我这座府邸如何?”
汪为仁道:“庄严气派,亦不胜雅致,在长运也是独一无二。”
戴缈生道:“老弟,你若看中我卖给你如何?”
汪为仁几壶美酒下肚,虽说有些醉意,可毕竟他年少之时便混迹市井酒量不浅,此时他还分得清南北,可当他听到戴缈生说要卖府邸给他的时候完全不敢相信,他怔了怔道:“坊主,这府邸怎麽能说卖就卖?”
戴缈生道:“我兄弟不知,我被这长运困了一辈子,我想着定要云游天下,足遍江湖,寻个逍遥自在。”
汪为仁道:“这图逍遥又非难事,何必要卖府邸?”
戴缈生道:“我这叫破釜沉舟。”
汪为仁笑道:“咱们这长运宝山宝水宝物众多,享之不尽,用之不竭,在这里待多久我都不会发闷,这不就是个逍遥自在,所以我就不喜欢萍踪浪影。”
戴缈生道:“大丈夫岂能久居一城?那不一样,不一样......”
说着拉起汪为仁的手来到院内,踩着青石路面摇摇摆摆地走着,戴缈生道:“为仁老弟,你看我这府邸,咱们就别细说,但凡你目之所及都是珍木为梁,珍木为柱,能工巧匠雕刻花纹,奇花异木数不胜数,亭台楼阁样样俱全,假山池水屈曲环绕,府邸占地几十亩,屋舍俨然,造价不菲,为仁老弟居此间那是最合适不过了。”
汪为仁连连点头道:“那不知坊主卖多少银子?”
戴缈生道:“十万两白银,真是不贵了,我已为老弟放到了最低价。”
汪为仁爽快答应道:“十万两就十万两,到时我一并将钱送来。”
戴缈生道:“老弟爽快。”
清早,汪为仁洗漱罢了,吃过晨饭,他现在就等这戴缈生张贴告示。
戴缈生不负他望,果然一早便贴上出售的告示,告示一经贴出,消息流走,长运城的老百姓议论纷纷,此消息甚至飞到了颜府。
颜古富震惊道:“戴缈生要卖掉他花费毕生心血经营的基业?”
方师爷道:“告示已经贴出了。”
颜古富道:“这个戴缈生到底在做什麽?”
方师爷感慨道:“最近长运发生的事情看似十分合理却都不太寻常呐......”
颜古富道:“师爷怎麽看?”
方师爷道:“这种时候依我看我们还是要静观其变,以不变应万变最好。”
颜古富颔首道:“如果我们买了他的业会如何?”
方师爷摇头道:“我认为还是不买为妙,赌坊、青楼只要有钱我们一样可以建,可是若想一统长运只是买几座楼整一条商道还是没有任何意义,我们要的是真正一统,让所有人都要依附我们臣服我们。”
颜古富道:“师爷所言甚合本座心意。何况戴缈生卖业谁又能卖得了?”
方师爷道:“的确是很少人能买得了,可是我看汪为仁未免有些桀骜难训不走寻常路......”
颜古富道:“他若是到了我们难以掌控的地步那他只有死路一条。”
仇府,汪为仁乘坐马车来到仇府,这一次他看仇府的眼神已经有所不同了,眼神中带着一股自傲与轻视,或许这本就应该出现在他身上的东西。
段白玉一脸疲惫的样子,他见到汪为仁道:“汪公子来了。”
汪为仁笑道:“在下特来找仇宫主商议事情。”
段白玉道:“有何事情汪公子只管给在下说便是。”
汪为仁笑了笑道:“也罢,就是我听说现在戴缈生在卖青楼赌坊所以我想买下来。”
段白玉道:“因何买之?”
汪为仁道:“这是生意场上的事情,我看还是找仇宫主说为好。”
段白玉道:“大可不必,汪公子但讲无妨。”
汪为仁道:“自然是要开拓商业。”
段白玉道:“在下觉得此事买与不买于宫主而言并无甚关系。”
汪为仁心想道:“看来过不了段白玉这一关想拿到银子是不会太容易。”他笑道:“岂能说无甚关系,戴缈生的赌坊青楼占居的位置极佳,十分利于商业,若我们得之加以利用我们的商道岂非不是锦上添花,如虎添翼?”
段白玉道:“那汪公子需要多少钱?”
汪为仁道:“三十万两银子。”随即他又说道:“银子数目的确过大,所以还是容在下跟宫主说明情况的好。”
段白玉道:“不用了,请汪公子移步府库领银子。”
汪为仁道:“这......,难道我们不需要告知宫主一声?”
段白玉道:“宫主很忙,不必了。”
汪为仁看着疲惫不堪的段白玉心中顿觉好笑起来,若是这个段白玉知道仇高齿已经死了,而且还死在他的手中他还能说出这番话来吗?
汪为仁命人将银子用车拉出仇府,仇高齿一死她的家也就算是散了,这些银子就算是借也是有借无还,他来到戴府。
戴缈生与汪为仁寒暄一番,落座上茶。
汪为仁道:“坊主,在下已将银子取来。”
戴缈生道:“汪公子动作可真麻利,我就喜欢跟公子这样爽快的人做生意。”说着他抱起一个木盒子放在汪为仁跟前道:“这是房契以及青楼赌坊的文契,还有诸多契书一并送于汪公子了。”
汪为仁道:“那在下就收下了。”
戴缈生道:“这座府邸以后就是汪公子的了。”
汪为仁道:“坊主若是想念了也可以回来看看。”
戴缈生道:“好,我一定带着美酒来。”
汪为仁道:“好。”
戴缈生道:“那我们就走了。”
汪为仁道:“坊主多多保重。”
戴缈生领着一干随从乘坐马车拉着行李离开了长运。
经过数日,汪为仁花费巨银将戴府改头换面,按着自己的喜好重新装饰了一番,汪为仁用诓骗来的银子建立了新的立足之地。
汪为仁挂上写有“汪府”的匾额,汪为仁特意邀请了许多人来祝贺他的乔迁之喜,前来拜贺之人络绎不绝。
颜府,颜古富道:“师爷备份厚礼,我们也要为汪公子送份大礼表表敬意。”
方师爷道:“是。”
颜古富的马车停在汪府门前,汪为仁亲自走出将颜古富迎进厅堂。
颜古富道:“汪公子,数日不见你竟然连戴府都买下来了。”
汪为仁淡然一笑道:“这都是小事情,今日颜兄来此,我们可要好好喝一杯。”
方师爷从汪为仁的话中听出了他的几分傲气,他道:“汪公子,做人可不能太张狂。”
汪为仁笑道:“人活着不张狂难不成要死了才张狂嘛?”
汪为仁当着众商客的面反驳方师爷这让众商客不觉有些汗颜,心里头战战兢兢。
颜古富道:“汪公子几日不见可真让本座刮目相看。”
汪为仁道:“别光顾着说话,颜兄坐下同来为在下庆祝乔迁之喜的诸位老板喝一杯。”
颜古富走到汪为仁面前附耳低声问道:“小子,你究竟在玩什麽把戏?”
汪为仁小声回道:“颜兄,现在走了个姓戴的这不又来了个姓汪的麽?”
颜古富道:“你想跟本座对着干?”
汪为仁道:“颜兄这样说岂非太伤和气,应该说以后长运就是我们的天下,互利互惠岂非更好?”
颜古富道:“你若是敢染指仇府的财富莫怪本座翻脸不认人。”
汪为仁道:“颜兄放心,我怎会染指颜兄的东西,我这一切是凭自己的本事挣的,颜兄也不能不让在下挣几份家产。”
颜古富道:“很好,你明白就好。”
众人看着他们二人窃窃私语感觉空气像暴雨来临前的沉闷挤作了一团让人透不上来气,心绪不宁,坐立难安但又不敢乱动,连个喘大气的人都没有。他们现在来为汪为仁庆贺就好像是在打颜古富的脸一样,他们觉得自己心里苦可又说不出来,跟在谁屁股后面混好像都得吃瘪,这日子可真不好熬。
好一会儿工夫,颜古富突然笑道:“汪公子很能干啊......”
汪为仁道:“颜兄过奖。”
颜古富端着酒杯走到大堂中间道:“本座因事务繁多没有办法在此叨扰多时,这一杯酒敬诸位,本座先干为敬。”
众人眼见颜古富并未震怒心中悬着的石头才放下来,气氛缓和下来,众人也纷纷举杯相敬。
颜古富放下酒杯道:“本座告辞。”
汪为仁送走颜古富回到堂上端起酒杯道:“在下祝咱们商道繁荣昌盛,祝商道上的诸位老板日进斗金。”
众人齐声喝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