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鬼王无惨已被斩杀!鬼王无惨已被斩杀!嘎——”
几只乌鸦盘旋在天空,反复宣告着喜讯,又四散开来向远方传播。
“诶?赢了吗?”
首先得到消息的,是斩杀黑死牟后赶往无惨所在的九柱。
他们停下脚步,仰望头顶飞过的老伙伴们,阳光将他们照成一片金灿灿。
“阿拉,真的成功了啊。”
[胡蝶忍]拢了拢带血的羽织,耳边尽是远处忽然传来的欢呼。
“终于等到这一天了,南无阿弥陀佛——”
[悲鸣屿]站在最前方,双手合十,泪水不断滴落。
在她身后,[小芭内]走出几步,扶住[甘露寺],两人有些羞怯对视一眼,随即笑起来。
“嚯,看来那家伙的计划华丽的成功了啊!”
“真是太好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宇髓]和[炼狱]一同大笑起来,那声音仿佛合奏的鼓点,响彻这片小小天地。
“哼,还算不错。”[不死川]抱着双臂说道,“总之还是去一趟无惨那看看吧。”
“不死川说的对。”总是当透明人的[义勇]也难得出声,“以防万一。”
于是几人再次启程。
“嘎——”
乌鸦们将他们甩在身后,乐此不疲的在各处战场来回往复。
被低空略过的普通队员们扎堆在一起,爆发出一阵又一阵欢呼。为此,隐们不得不花费更多精力去镇压过于兴奋的伤员,但他们脸上也同样洋溢着面罩也遮不住的笑意。
随着乌鸦越飞越远,欢呼声也被彻底抛在身后,最后,某一只降落在熟悉的紫藤花树上。
“嘎嘎——鬼王无惨已被斩杀!嘎——”
它似乎也有些过于兴奋。
“好,辛苦你们了。”
从树下路过的人抬头看它,露出棉花那般柔软的笑容,微风吹动那黑色短发,曾经被诅咒夺取的双目清亮如泉。
随后,那人继续向前走,被花瓣遮去身影。
“嘎——”
乌鸦歪着头目送他离开,对脚下梆梆几下,啄去漂亮的花枝,再次展翅高飞,震落了点点花瓣。
风吹啊吹,花瓣飘啊飘,一路飘扬,在几缕粉色发丝上落脚。
名为樱的孩子闭着双眼,静静靠坐在紫藤花树下。许是因为失去双腿,他坐得歪歪扭扭,大片深红抓着漂亮的米色外褂向上攀爬,像是要触摸那微微勾起的唇角。
稍作停留,一道身影便逆着光站到他身边。
“还是离开了啊。”
[产屋敷]跪坐下来,面向小樱,深深低下头颅。
“非常感谢,为你至今为止所做的一切。”
如此停顿数秒,他才抬起头,注视着小樱,发出一声长叹。
“既已至此,便安心的去吧。”
伸出双手将小樱轻轻抱起,[产屋敷]带着他踏上归途。
一只乌鸦追上他们,停在小樱肩上,将口中衔着的花枝放入他怀中,“嘎嘎”唤了两声,便不再动作。
鞋底踏过落叶,带起些许飞尘,九柱来到之前被告知的无惨所在,却只看见某棵树干上,深嵌进去的箭。
安静片刻,几人忽然泄气般后倒,坐的坐躺的躺,再要面子一点便靠在树上。
“嘶,好没实感啊。”
[宇髓]的话得到所有人的认同,也得到所有人放松的表情。
“结束了啊,终于。”
谁人的呢喃入耳,没了下文。
而百米开外,此世仅剩的鬼,也茫然的站在树下。他手里还握着弓,视线却已然放空,不知道飘去了哪里。
阳光一点点吞噬身前的阴影,逼到脚边。
他终于松手,弓直直落在地面,染上些许金色。
药剂送上手臂,刺破皮肤,将液体一口气全部推入体内,随后丢弃。
光,落在了他身上。
“珠世大人,是阳光啊——”
泪水忽然从眼眶滴落,绵延的雨线一般无法停止,模糊了眼前所看见的世界。
空气中仿佛传来谁人的声音,唤他“愈史郎”。
被压抑的抽泣声隐隐传来,最终被隔离在屏幕内。
“结束了。”
黑猫语调平淡的打破这份安静,从边缘进入画面,除它以外,上面一片空白。
杀死无惨时,作为观众的鬼杀队成员们并没有像屏幕中的他们那样雀跃,大概是已经经历过一次的缘故,只是脸上挂着笑意。
“我们的任务到此为止,希望能让各位满意。”黑猫摇着尾巴,一如初见时的模样,“如果能有一些打赏就再好不过了。”
产屋敷了然一笑:“那是当然。”
“那么,你们五分钟后就会被送回去,就此别过。”
黑猫跃出屏幕不见踪影。
“啊,离开了。”
炭治郎有些难过,他转头看看大家,突然大喊出声:“炼狱先生!你变成实体了吗?!”
“嗯?”
炼狱一愣,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又去抓旁边的义勇。
“唔嗯!可以碰到了!”
“太好了!炼狱先生!!”
几个小家伙先后扑过去,差点把炼狱整个压倒,一时间小房间里只听见炼狱中气十足的“哈哈哈哈哈哈”。
又闹了一会儿,众人聚到一起小声讨论起来,也不知在说些什么,只是到离开也没有散。
第二天清晨。
这次鬼杀队损失非常小,要解散所考虑的问题也多了起来,柱们跟着忙忙碌碌,没了感概的时间。
炭治郎起了个大早,去蝶屋去了一份红豆汤,然后赶去为愈史郎送行。
愈史郎现在变回人,正准备四处旅行,顺便把珠世也一起画进他的旅途中。
“你能打起精神来真是太好了。”炭治郎如此说道,“这次多亏了你,才能那么顺利的杀死无惨。”
“最后那个啊,其实也不止是我。”
愈史郎难得露出些复杂的表情:“原本我一直没有找到适合射箭的机会,但童磨突然出现,吸引了无惨的注意力。”
“诶?”
炭治郎一愣:“所以童磨——”
“当然是死了,你这表情看起来真蠢。”
愈史郎摆摆手,也离开了。
炭治郎赶紧用力挥手:“再见,愈史郎!!”
一直挥手到那人消失在视野,炭治郎才停下,他想了想,转身去到一片墓园。
径直来到某个墓碑前,双手合十,弯下腰,无比虔诚。
临走前,他在那墓前放下红豆汤,用手指描模着碑上有些嚣张的刻痕——“樱”。
“'再见,小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