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小于现在很是纠结,池总正在因为拿下了新标而得罪了竞争对手忙的焦头烂额,一边要处理对手使绊子,一边还要保证项目进度不能被拖累。
坚决不加班永远高效率的池总都要连夜和几个部门一起开会,可见这次项目的重要性和棘手。
开会前也特地说过不许任何人打扰,但是话又说回来,之前他帮池总家请这位家政阿姨的时候,池总就吩咐过阿姨要是有事联系他,他必须第一时间告诉他,无论在干什么。
这……到底是报告还是不报告啊……
在纠结了好几分钟后,小于还是鼓起勇气敲门,对于池总来说,他妹妹一定高于一切规矩。
小于凑过去在池行归耳边转述家政的话,在听到小姐跑出来,池行归的眉头就皱起了。
“您看现在怎么办?”小于感觉到老板心情骤降,说话都小心翼翼起来。
池行归深吸一口气,把乱七八糟的情绪都压下去,让自己尽量理智的寻找处理办法。
这次竞标得罪的是临市的地头蛇,表面上干正经生意,实际和许多地方的黑色地带人员都关系很好。上面就是考虑到这一点才没有选他们。
但是他们可不管这么多,如果真逼急了,把主意打到盈盈也不是没可能。
可是他在局子里有交情的都是金融方面相关的,跨部门让人家帮忙调监控多少有些为难。
“你们继续讨论,争取今天先给我一个初步方案,最晚十二点大家准时下班。”交代完池行归起身离开。
小于立马跟上老板的步伐。
“我的手机呢?”
老板这么问的自然是私人手机那部:“在您办公室,但是我刚才看已经关机了,现在充了一会应该能开机了。”
平时他是不被允许碰那部手机的,但是刚才家政提到小姐电话没打通,他才斗胆去老板办公室查看确认了一下。
小于默默为自己的工作能力点赞。
池行归把手机开机,卡了一会弹出数个未接电话,他回拨过去,无人接听。
“小于,一直打这个电话直到有人接。”池行归把号码报给他。
池行归有些烦躁的捏了捏拳头,打给暗中保护的保镖,这些年日子太安逸,盈盈又说不想那么特殊,在学校会交不到朋友,他只能暗地里派两个人看着,但是要求太松,现在事发突然,这两个保镖就是摆设。
果然,对方接了电话,说等他们发现不对已经追不上了。
捏紧的拳头还是没忍住敲到办公桌上,发出清脆响声。他胸口起伏,开始翻通讯录,希望找到能帮忙的人。
看到某个名字划屏幕的手顿住,池行归很不想再跟这个人有联系,但是现在……他能最快找到的只有这个人。
按下拨号键,没一会电话被接通。
“喂?”
电话里传来比记忆中沧桑也更沙哑的声音。
“林先生,好久不见。”
林逸并没有想跟他寒暄的意思,直接问:“什么事?”
池行归也知道他们没什么好寒暄:“我上个月中了‘恒固’的标,得罪了徐新平,昨天我和盈盈吵架,今天加班手机静音,她自己一个人来找我了,但是我现在联系不上她。”
“所以?”电话那边的林逸有些漫不经心。公司
池行归:“我知道你局里有熟人,出租车那也有你的朋友。”
“哼,”林逸笑了一声,“我有朋友和你有什么关系?我们的关系又是什么时候好到,能一个电话就给你帮这么大一个忙的程度了。”
“条件你开。”
那边安静了一会,似乎是林逸在思考讨要什么条件好。
“那就把‘恒固’给我吧,违约金我来解决。就当还我当年你靠欢欢从我这讨去的‘建利’。外加你们的三名核心技术人员和各方面的企划书资料文件,算利息。”
“好。月光花园到我公司城西人民西路888号的路程,她一定是打公寓大门出租车来的。”
“知道了,希望明天我就能看到‘恒固’出现在我的办公桌上,池总。”林逸语气戏谑。
池行归咬牙切齿:“拜托你了,林先生。如果欢欢在天之灵知道她喜欢的盈盈受伤了,一定也会很难过的。”
“你别给我提她!你算什么东西!”林逸不想再听姓池的说话,吼完就挂了电话。
池行归心里有了底没那么担心,询问于明有没有打通电话。于明摇头。
“接着打,别停。”池新贵捏了捏眉心,拿出车钥匙让于明和他一起走。
他做不到在这干等着,但也做不了什么了,只能开车出去一条街一条街的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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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哥的担心并不是多余的。
开到一半我就发现路有些陌生,这么大晚上总不是为了不堵车而绕路。
我有点害怕,但是出于小时候有一场记忆模糊的绑架经验,我没有立马就大呼小叫。只是想找出手机联系其他能联系的人,至少在我还知道是哪条路的时候把位置发出去。
我现在倒是有些庆幸阿姨没有一起跟过来,她可是他们家的主要收入,小孙子还刚出生身体又有些不太好,她要是跟着一起被绑出了什么事可就不好了。
但是……我手机呢?!
居然没带,这下我有点保持不住镇定了。但还在盯着窗外,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倒是司机先开口:“带了手机也没用的小姑娘,车里可没信号。”
“哦。”
其实我的伪装一点也不高明,捏紧的拳头,咬嘴唇的牙齿,频繁眨动的眼睛,僵硬的脖子,统统都在告诉别人我的慌张。
“这么淡定?也好,给我省点药你也少遭点罪。”
“你想要什么,让我联系我哥你想要什么我哥都会给你的。”我试图打探出他们绑架我的目的。
司机又从后视镜看向我,意味不明地笑着,目光不善却也不带什么贪欲。这是最可怕的,他并没有想靠我从我哥那里拿到什么,那就是单纯想要我的命。
我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害怕,全身都细细地发起抖,幼年时期被绑架的记忆依然模糊,但那时候无助害怕的情绪却好像穿过时空再次袭遍我的全身。
没有人知道我已经遭遇不测,我和哥哥的最后一面,是他决绝离开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