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留奇科夫坐在从通古斯飞往阿斯塔纳的飞机上,飞过7号项目的上空,旁边是广漠的曼塔林沙漠,阿尔泰山挡住了沙漠往北侵袭。他想,如果一旦发生事故,影响的是C国XJ疆域,但由于隔着沙漠,没有城市,没有居民,不会产生直接冲突,而且沙漠是无人之地,对他的下一步计划实施是一个理想的保护区。他的通古斯团队知道7号项目,但是仅此而已,至于它真正的内容和目的只有他自己知道,就像两个单线联系的间谍,只知道自己的上司和下线,只知道自己的任务,他们是一颗颗棋子,不知道棋局是什么,战略是什么,最终目标是什么。
他让他的图-319绕曼塔林沙漠飞了一圈,助手图波涅夫其实已经告诉他,这个区域的周长大约是950公里,面积相当于7万平方公里,最大的优点是,它是在欧洲大陆罗斯的昔日盟国哈撒国里,历史上的交通设施良好,稍加修复便畅通无阻;其次,不像其他沙漠有人类居住,或者像C国这些年,沙漠的开发利用,绿化,各种国防设施等等大力发展,已经没有“纯粹”“干净”并有如此规模的沙漠可以派上大用场。发现这片大的沙漠也是一个偶然的事件,早年克留奇科夫接触到一个秘密案件,罗斯黑帮头目准备利用曼塔林沙漠的无人之地制造冰毒,荒芜之地不会有人发觉和管控,但是该黑帮组织被摧毁,他们的计划被打破,克留奇科夫也知道了在罗斯联帮阵营里还有一个未被侵占过的巨大的天然沙漠,而且它刚好邻近7号项目基地,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通过他与哈萨国总统那扎巴罗的特殊关系,很快得到了哈萨国国防部的同意,永久租让给克留奇科夫团队,以赢得他们继续对7号项目外围的追加投资,但是那扎巴罗说的特别清楚:
“我们与C国是长期的邻居,与其保持友好关系是极为重要的,按C国人的说法是‘唇齿相依’,你理解它的厉害性!所以,你的任何动作以不影响与C国边境关系为前提!”
克留奇科夫牢牢的记住了这句话,所以在他的宏伟计划里同时包括了不可或缺的与C国合作的内容,这第一是为了得到C国的资金,其二就是为了让C国人放心。试想,对你自己参与投资获利的项目你还有戒心吗?
绕了两圈,哈国上空的大风把他们吹下来了,一路颠簸下来降落在阿斯塔纳国际机场。7号项目总负责人巴特尔,财务总监帕LS特,以及先期到达的乌拉尔总工程师扎哈罗娃在机场迎接。时间还早,两辆崭新的Dodge 接上五个人直奔阿尔泰南山,沿着一个月前平原和秦涛一行的线路直奔7号项目。过了阿斯塔纳这一段,进入坑坑洼洼的老旧的联邦时代老路,远处平原上,山陲边散落着废弃的厂房,烟囱,翻斗车,经过嘎吱嘎吱响的桥梁,扎哈罗娃有点不耐烦:
“离开联邦十好几年了,还是这个老样子!落后!难怪让C国人笑话!”
巴特尔一脸的尴尬,“我们没有像样的制造业,只能靠资源出口,GDP 上不去,财政收入入不敷出,保证国防,基本民生就不错了,基础设施只能优先主要城市与主要工业基地,这个项目一方面能够吸引外资,另一方面收取外汇,等C国人的投资到位,希望这些交通运输问题都会很快解决。”
“与C国人的合营企业最新进展怎样?”
“很顺利,第一商业银行萨依达告诉我,C国国家发改委对外投资批文已经下来,银团已经组成,第一商业银行和欧罗巴信贷银行总牵头,但主要资金还是C国商业银行提供。C国项目小组已经到达7号项目,我们专门给他们准备了独立的工作,休息和寝室,估计他们将派代表进驻项目工地。”帕LS特汇报。
“我们的7号项目要低调,路差一点正好不会引起阿美利坚那些无孔不入的CIA的注意。银团方面,要让欧罗巴信贷银行挡在前面,不能让C国银团牵着我们的鼻子走。最早什么时候可以放款?”
“这个依赖于先决条件的完成。”帕LS特眼睛看着巴特尔。
克留奇科夫转向巴特尔,“项目扩容设计,可行性报告早就好了,EPC合同谈判都好了吧?注意分包的分散性,不能把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你懂的?”
“一定的!这次的采购以亚攀,英伦,德驰为主,只是工程机械没有办法,只好用C国人的,他们太强大了,而且价格最好!假如我们发给德驰,他们最后还是分包给C国人。”巴特尔解释说。
一路讨论,两个小时后从托斯套科河进入7号项目已经是傍晚。克留奇科夫撇下帕LS特和扎哈洛娃,与助手和巴特尔穿过几个门洞,直接进入一间隐秘在角落的会议室。这里是进入7号项目的一个不对外公开的绝密区域,克留奇科夫把它叫做7B项目,怕LS特和扎哈罗娃对此都不知情。巴特尔有一个7B项目特别行动小组,成员不与7号项目有任何联系,他们的出入口是在阿尔泰山的另一边,极其隐秘,没有外人知晓。
会议室里有十来个特别行动小组的成员已经在等待,会议室一片肃静,投影上的照片银光闪闪,几乎有些刺眼,照片显示地球深处,地壳岩层往下,从地幔进入到地核的链接段的情形。
“你们都辛苦了!捡最重要的说吧!”
“您看这些图像,通过我们利用各处分布的探测器的扫描发现地幔伸向地核的距离比原来理解的要大一倍,而且金刚石的结构紧密,不像以前理解的松散,好处是储量巨大,问题是对实施我们的方案可能会更加困难。”
“有人疑问,我们为什么选择在阿尔泰南山这个地方?有很多原因,但是有两个关键的因素:第一,这里是离金刚石层距离最短的入口,比其他可进入的岩层要短100公里,这是一个巨大的优势,节约的资金是一半以上!另外,这里的路径也是最容易的,大家记得乌兹别克的地狱之火吗?离这里只有150公里,但它通向地慢的真正路经是在我们这里,出气口在那儿塔里。虽然那儿塔里的地狱之火被科学家研究探索了半个世纪,但它的真正的源头和页岩气路径只有我们知道。”
“这是一个问题,图孤儿,你的研究怎样,给大家讲讲!”
图孤儿是7B项目行动小组骨干,化学与材料专家。“很高兴报告,从两年前开始进行的金刚石液化实验稳步进展,我们已经实现了低温低压下的液化,下面是如何通过C国人生产的超级盾构机进行液化作业,以及效率问题,我估计再有三个月的时间就可以完成实施方案。”
“这是我最近半年听到的最好的消息!图孤儿是MIT原金刚石实验小组的成员,他的实验我期待很高!科学报告说,这种液态金刚石只存在于高温高压下的天王星海王星上,已经被海王星探测器拍回来的照片证实。根据推算,在地球上实现不了大规模的超高温高压环境。我现在看,奇迹会出现在我们这里,无名的阿尔泰南山地下!”
荧屏上的图片一会变成了一望无垠的大沙漠,大沙漠的地下,是几公里厚,几十公里方圆的蓝色储藏池,几乎就是碧蓝的五星级超级游泳池!
“对的,我们规划了十个这样的超级泳池,隐藏在2公里的沙漠地下,这是模拟效果图。每一个大池再分成小池,就像万吨巨轮的船舱一样,假设一个舱坏了,不影响其它舱的运作。”
“这只是第一步。一旦开始正常运作,我们的计划是将这些液态金刚石用地下管道输送至乌拉尔和通古斯,建立完整的稳固的原料,实验,生产链,最终做出来的产品是尖端的,极端的,无法超越的!”克留奇科夫满怀信心地说。
“但是,想象一下,如果我们真的有能力将30公里厚的地球五千万平方公里的金刚石都像水一样抽走,那整个地球就会失去重量,颠覆磁场,改变运行轨道,造成什么样的后果我们知道吗?”,负责掘进通道的小组成员问道。
“知道,我这里做了计算机模拟....地球可能冲出太阳系,在太空中自由翱翔!”,负责7B项目总体‘Impact’冲击影响模拟小组负责人若无其事地说。
“Stop 停止!你在吓唬人,这不是我们的计划,也不是目的,你的模拟一定有问题,这个问题单独讨论。克留奇科夫转向掘进小组长:“用我们现在已经掌控的动力源,估计多少时间可以打进金刚石层?”
“C国人很讲时效,遵守承诺,第一台超级盾构机明天运抵,直径30米,连接起来长度150米。我们正在准备改装,估计月底可以作业,最多一个月的时间可以打进克来通根地幔层,过了克勒通根层就很快了!那时候就看你们的微型黑洞驱动转换系统了!”
“很好,明天见见C国来的‘熊猫们’。”克留奇科夫终于笑了一笑。
“希望他们有‘熊猫功夫’!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