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allant 正与平原,Albert 陆和秦涛在曼塔林沙漠上打扫“战场”,经过曼塔林湖,冰冻的湖面下可以看见厚厚的冷却下来的钻石岩浆,他正在想象这些钻石颗粒的内部结构与从普通金伯利岩石里挖出来的钻石有什么区别?这时Alberto Junior紧急电话:
“It is Carmen。卡门不行了。”Alberto语调显得有点低沉。Gallant 一听语气就猜测发生了什么。二话没说,当天晚上就赶回托雷多,进了Chaume 家族医院。
卡门躺在病床上,脸色刷白,原来强壮的身体已经瘦了很多,因此也少了一点粗蛮,更有一点巧丽,也许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Gallant想。卡门坐不起来,拿着Gallant的手,断断续续的说,“Gallant,我最近经常做一个梦,一个Castle 古堡,河边的高山上,可以看见海。我,还有好多姐妹们在做一项工作,你知道吗?我们每一个人都在手里摩挲一颗小小的石子,原来那是闪闪发光的钻石。我摩挲了很久,突然发现手里的石子变成了一颗紫色钻石,背面刻有AGC,Alberto, Gallant, Carmen。”然后卡门把自己的左手伸出,无名指上一颗闪闪发光的紫色钻石。这颗钻石是阿尔罕布拉晚宴上卡门戴的那一颗。
“卡门,你需要好好休息,哥坐在这里陪你,少说话。”
卡门不想停止,接着说:
“然后,我看见你带着圣殿骑士与法兰人军队厮杀,法兰人好凶狠,就是那个残暴的铁血国王菲利普派遣的。Mirav.....对,Miravet 米拉维特古堡,坐落在四五百米高的Miravet山上,好冷的冬天。后面的厄尔布拉河上结了很厚的冰,法兰人的骑兵就是从冰上冲上来的。你好勇敢!Gallant。你一个人挡在我和姐妹们在做祈祷的小教堂的大门前面,砍到了几十个法兰人魔鬼。但是后面的法兰人又上来了,你叫姐妹们往楼上跑,哪里有一个顶楼,顶楼后面是绝壁悬崖,我知道那里有一条暗道也许没有法兰人,我们可以逃脱。然后我们就都跑到顶楼,往悬崖后面一看,我们都绝望了,原来法兰人已经在暗道上等着.....然后你就抱着我,我们好像往天空飞去......”说着说着卡门泪水盈眶,已经奄奄一息,但她紧紧抓住Gallant的手:
“带我回那个Castle看.....看吧.....”说完头一歪,停止了呼吸。
“Poor 卡门!你还记得吗,那是好多年前我们带她去参观Miravet米拉维特古堡,十字军与铁血国王军队进行最后血战的地方。卡门看似外表很坚强,内心其实温柔,伤感,她被Miravet的故事深深的刺痛了,每当遇到伤心事,她就会讲起类似的梦故事。”Alberto Junior在一旁说道。
“都是我的错!我没有好好保护她!”Gallant看到静静的躺在白床单下面的卡门,手指上那颗紫色钻石,心疼欲绝。
几天后,Gallant,Alberto Junior 驱车越过阿拉贡红土高原,带着卡门的骨灰盒,盒子里藏了卡门戴在手上的紫色钻石戒指,一路往东南。红土高原上曾经经历了卡斯蒂利亚与阿拉贡联军与莫尔人的战斗,十字军骑士与法兰克人的鏖战,今天空气里似乎还飘散着刚刚结束的阿妈哈‘蟹’人与地球‘猎狐’的星地大战的铁腥味道。过两天就是圣诞节了,红土高原上的古城墙上燃起了圣诞灯,除了偶尔看见一尊铁牛矗立在高速公路的当口,剩下的全是矮丛的橄榄树,萎缩在一起,准备度过伊比利亚平原的冬天。
Gallant 一行绕着山道爬上了盘踞在山顶的米拉维特古堡。高山顶边上的山坡有一处二三千平米的墓地,南面是厄不里河流入地中海的三角洲平原,背面是百丈悬崖峭壁,下面是厄不里河的奥米伽Ω型的弓背段,水流湍急,水下是岩石和暗礁。Gallant 隐隐约约记得前不久的外太空“迷幻之旅”,他和平原在卡奈类星球上看到骑士Jamie救了“圣女”Alma,逃离到‘殷人’王国,如今看到卡门的梦里发生的他与铁血国王的血战,在此悬崖峭壁上,有点不寒而栗。
“原来这里埋葬了八百年前在此殉教的十位圣女,但是很奇怪的,前天早上这里突然增加了几十个十字墓碑,而且很多上面都是有名有姓的。您看看这个中间的墓碑上刻写的是‘Alma’。有人说,这是我们加泰罗尼亚当地一位隐藏富豪家族保存了好几百年的圣女的遗体,衣冠,和其他遗物,原来藏在地窖里,现在这位富豪决定转移出来,埋葬在这个原来圣女们殉教的地方,供后人瞻仰。”米拉维特古堡博物馆馆长介绍说。
“Alma,历史上真的有圣女叫做Alma?我以为那只是个迷幻的梦而已。”Gallant听完馆长的话感到惊奇不已。然后他将卡门的骨灰盒交给馆长,悲伤地说:
“就像我们电话里商量好的,将这个骨灰盒葬在这里。我们每年捐献十万欧罗对这个墓地进行维修管理。”
“谢谢先生,谢谢您的慷慨!说来凑巧啊,您看,我昨天晚上就收到一个电话,说有贵人今天来这里,要安葬一个被遗漏的‘圣女’。陌生电话说,应该就安葬在圣女‘Alma’边上。您看这里还专门留了一个空位。”
看着墓地正中间刻着‘Alma’的墓碑边上的一小块绿草地,Gallant和Albert 对视了一下,感到不可思议,于是问道:
“您知道这位打陌生电话的人是哪一位吗?他怎么知道我们今天来?”
“啊,这个我还一下子记不起来了,跟您说吧,我们这米拉维特古堡不是很宏大,但是历史悠久,在历史上有独特的地位,您可能听说过吧?都是与十字军圣殿骑士与法兰国铁血国王最后的血战和可能的宝藏有关系。自从我任馆长以来就收到过很多陌生的电话,也有无名的捐赠,甚至还有威胁等等。但是我看您两位出身高贵,还慷慨解囊支持,我很感激。”
说着话,已经过来几个加他罗尼亚当地工人,抬过来已经定制好的小石棺和刻着Carmen的名字的墓碑,十几分钟后就在原来Alma墓碑边上出现一座新的大理石墓碑,在高高的山顶上熠熠生辉。
下山的路上,Gallant和Albert碰到很多上山摩拜古堡的各色皮肤的年轻人,很多说着变了调的西班国语言。馆长说:“这些参观的人群里有很多是从米拉维特地区出去的后代,后代的后代,后代的后代的后代....米拉维特的骑士和圣女故事流传了几百年。更吸引人的是有人认为米拉维特古堡里藏着最后的十字军的宝藏。您知道,这个已经在历史上定案了:这里没有宝藏,铁血国王占领古堡后前前后后挖掘了两个月也没有找到任何珍宝。但是人们的兴趣不减。”
下得山来,馆长极力友好的邀请Gallant和Alberto Junior进了米拉维特镇唯一的一家餐馆“Molinex”。
“这是附近最好的加泰罗尼亚餐厅,也是米拉维特镇唯一的,您两位不能错过。”
进得门来,Gallant看到餐馆门廊一侧的墙上有一块石牌,上面镌刻了几行古老的的文字。馆长说这是十个世纪前圣殿骑士们留下的誓言,刻在这里让后人铭记:
Leading all the restless souls, until the path of peace
Lead all inspired desire, until heated blood cooling
Lead all the floating will, so as to become a peaceful meditation
引领所有躁动的灵魂,直到走上宁静之道
引领所有鼓动的欲望,直到激昂的热血冷却
引领所有浮动的意志,以致化为安稳的沉思........
馆长不但友好,渊博,而且很周到,没坐下两分钟,香喷喷的鸡肉蛋卷,香草炖牛尾就送上来了,还有用厄不里河水酿造的“Eraberi”啤酒,味道厚实,带有一点捉摸不透的神秘感觉,有点像米拉维特古堡,Gallant想。
餐厅里陆陆续续坐满了人,很细声的一轮议论也开始了:
“您知道吗,我们米拉维特本来安静了好几百年的圣殿骑士团宝藏的事又有新的发现了。”一位穿戴很贵妇人的女士悄悄地说。
“怎么说?”旁边一位女士和两位男士伸过来脑袋。
“您知道米拉维特古堡山顶后面的墓地吗?原来只有十个墓,它在博物馆范围之外,因为没有后人认领,很多年没人管,都快倒塌了。但是几天前突然增加了几十个新的墓碑,这些都是圣女的墓碑。墓地已经修复一新。”
“据说这些圣女还是当年与圣殿骑士血战法兰国铁血国王时殉教的。”
“有一种说法,他们其实没有死,是被外太空实力掳拐到了外太空,最近经过‘安达露琪亚’的蟹人与猎狐大战后被外太空正义势力救出,送回了地球。”
“感谢上帝,阿门!她们总算回来了。但是这与宝藏有什么关系?”
“有啊,据说他们每人手里都有价值连城的外太空的罕见钻石,而且是这些圣女一辈子用自己的手摩挲而成的珠宝。您想想这些价值有多大!”
Gallant 听着心里一阵颤栗,看来不要把地球想象的那么孤立,太阳系也不是真正的掉入了“时空陷阱”,人们对于宝藏的好奇心和追求真是无孔不入。他只是祈祷,他们的十万欧罗的捐助能够帮助米拉维特博物馆好好保护这些与宝藏无关的‘无辜’的圣女们,让他们安安静静躺在自己出生的土地上。
当Gallant 和Alberto离开餐厅时,馆长在餐厅门口停住了,对他们说:
“我想起来了,那个打电话给我的没说他的姓名,就说他是‘Uncle 大叔’。”
天台的“海蜃”事件过后,萝坡坳的石匠们加紧恢复工作,最近几个星期都在赶西方圣诞节前下的订单。梁师傅没有忘记一件很重要的事,今天一大早他带石满往萝坡峰走去,一路上,村民正在忙碌修复倒塌的房屋,电力公司的人正在扶起压垮的输电塔。梁师傅很庆幸,石匠老屋完好无损,他们的石料矿坑也没有遭到大的损坏。
这萝坡峰和周围的群峰是石匠们世世代代挖掘石头的产地,一千多年来没有停止,这里的石头籽料坚硬而细致,是雕刻的最好材料,地下开采已经到了几百米的深度,深深的侵入了楠安江江底,比世界有名的巴黎地下石坑还要深。好在萝坡山峰的颤动和峰顶的升起没有造成这些石坑的大范围震塌,似乎升起的部分是独立的,是人为埋进去的。
他记得那天晚上平原,法国老外和陈师傅女儿跟他们一起做了一个古老的天台“祭神”“天启”仪式,突然引来狂风暴雨,然后,陈师傅的墓开裂,那个神秘的石匠人“神雕”不见了,他们几个小时后在萝坡峰顶被发现,平原说他没有那个石雕,他相信他。然后军事接管了这个区域。他再也没有机会去查找。昨天晚上,天泉市领导电话,说有人在萝坡峰顶发现异常情况,具体也没有说,他于是带着石满赶赴萝坡峰。
等他们到达时,军事警戒线已经撤离,取而代之的是由天台警察守护的东川省和天台考古队的警戒线。
天台文物考古负责人老周与梁师傅是老熟人。老周说,“这里地震过后,山体奇迹般的复原了,但是这一震,把地下的墓葬全震出来了。你看!”,老周指着萝坡峰锅底一样的山洼地里忙忙碌碌的考古队说,这两平方公里的锅底洼地里突然出现了很多尸骨,他们初步分析,这里是殷商时期的墓藏,现在已经出土了玉髓,陶器,甲骨文。但是没想到有那么多的尸骨,似乎是一个集体墓葬,说的不好听,像是个‘万人坑’”。
梁师傅问问老周有没有人发现一个石雕,铁褐色,形状有点古怪,有点像这次在天台出现的“海蜃”,如果能找到这个石雕,也许能帮助解开萝坡峰顶突然出现聚集性“殷人”尸骨的迷。老周听了只是诡秘的笑了一下,然后带他来到旁边已经清理出来的一些古玉髓片,通红通红的,像玛瑙,但是外形更像是玉。
“没有发现你说的怪异的石头神雕,但是你看看这个跟你说的像不像?”老周拿起一块玉碎片说。
“啊呀,太巧合了吧?这个玉碎片的形状与我说的神雕和海蜃很像啊。”
“我们猜测,也许,在殷人时代,或者以前,他们与这些海蜃就有接触。甚至还有天台海湾地下的金字塔,金字塔地下与清净寺是连在一起的,都是巨大的建筑。那个时代也是巨人生活的时代。”
“那个石雕神像是石匠们的先祖传下来的,有好多好多年了,丢了真可惜。我能收藏一片做纪念吗?”梁师傅请求到。
“很遗憾,这些都是国家一级文物,都有编号。您也没有必要收藏了。您记得张平原先生吗?他已经捐了一千万人民币帮助政府在这里建立一个‘殷人’博物馆,同时修复清净寺,并且把沉入海底的金字塔永久保护起来。到时候,我们所有人,还有我们的后代可以来这个山顶瞻仰我们的先民‘殷人’,了解他们的历史和文化。”
天台清净寺的地下室书房里,琴怡伊玛目和谢天董事长正在收拾被“海蜃”入侵时引发的地震震坏了的书房,大量的书从书柜和书架上散落一地,地震还震开了好几个夹层,这里面藏了很多好几个世纪前的古书,后人从来没有看到过。
谢天把天赢股份转让给张平原后,马上去天台警局报告了以前对石雕匠人陈师傅所做的陷害事实,虽然他指示别人实际执行,但他认为所有责任应该是他自己,愿意接受处罚。警局说,这个不能光以他自己的坦白词为最终定案的依据,他们得进行调查,包括与陈师傅和般惹的后人进行对质。因为这个事情已经过去了很多年,查找证据不会很快,所以谢天难得有时间陪琴怡一起整理书籍,这是他自从当了公社书记,创建天赢集团到现在最轻松,快活的日子。
琴怡试图带着谢天再从地下室走到海湾的金字塔,但地道已经全部堵塞,并且她看不出哪里有地道的门通往海湾方向,除非她能找到地下室的地图,抑或这个清净寺的原始建造设计。最后他们只从夹层里掉出来的古书里找到了宋初期的“天台宫宇绿”,这个比后世人们经常提到的“清净寺绿”要早好几百年。这本书里也只是提到,清净寺的依教原始建造者实际是在当时已经存在的一处老的建筑遗址上建立起来的,那处老的遗址:“底座坚固如磐石,目测非普通石材是也,掘地数百米而不得终,又有通路往天台海域延伸,终不能究其源头.....谅此非今人所为。”
这个老的遗址到底是什么人建造的,而且为什么与天台海湾的海底金字塔连在一起,一千年前的古人不知道,或将永远是一个谜。原来人们对天台海湾地下金字塔的存在存疑,这次的“海蜃”事件已经引起了文物考古,国家安全局和军方的高度重视,已经划为禁区,对其进行保护,考古挖掘和研究。
但是,琴怡还是发现了一本有兴趣的书,这就是明清之际的杂家小说《拍案惊奇》里描述的神奇砗磲藏宝的故事的原始材料:一副工笔画,画的是一个洋人样子的天台官员坐在一个古老的堂屋正中,左手放在八仙桌上,右手放在一个巨大的砗磲上面。看起来,这个故事是有原型的,这个洋人是那个时代天台开放繁荣的象征。也许他回到了自己的出生地,也许他在天台留下了后代?但谁是他的后代?
伊玛目对着整理好的书房,眼盯着那些发黄的书籍陷入了长久的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