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章 风起

人生有很多的意外和未知,如果不是情非得已,谁都不愿去披荆斩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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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雨夜

初秋,有些瑟瑟的风,又有些瑟瑟的雨,天色已经不早了,医院里浓郁的树木都被暮色揉成了昏暗的一片。

今天是礼拜天,林筱筱揉着颈椎缓缓地从抢救室走出来。

办公室的窗子还大开着,室内的空气寂静,她走到窗前本能地想要伸手拉窗,然窗外的雨雾似织成一帘绵绵的雨帘,宛如飘渺的素纱。渐渐地,这层纱越来越浓,将窗外的景色层层包裹,越来越模糊……

恍惚间,她仿若不知身在何处,而心里最柔软最温凉的地方,一幕幕始终无法谢幕的痕迹,交织、摧残、折断,静默地对抗着散乱的过往。那雕刻在骨髓里的印记,在雨雾中旖旎曼舞,捻进淤痂的心口,隐隐地作痛。

一阵微风吹来,她不禁一愣:今天怎么了,竟然会怅望在凉风前!因为雨?还是因为风?

“呼~”她嘘出一口气,自嘲的摇摇头,想起一则故事:和尚们见风吹幡飞,一僧曰风动,一僧曰幡动,大和尚最后却说:不是风动也不是幡动,而是,心动!

心动,即是错!

似乎没有脚步声,只模糊地觉得好像有一个人影。接着,一个穿着紫色礼服裙的女孩斜挂在玻璃门上,鼻头上还沾着几滴雨珠,裙裾遮住了脚和鞋子,下摆已在雨水中沾湿了,嘴唇上有光润的唇膏,化着妆,看不出脸色有什么不对,嘴角带着个甜甜的微笑,看起来还好像神采奕奕的。

筱姐,筱姐,救救我,你不赶快出手的话,我就要死掉了!”

“雨婷,你这又唱的哪一出!”

“我吃了一瓶睡美美,救...救...我...”

“婷婷,停停,我今天很累了,没精神陪你。”林筱筱仍凝视窗外没有转身。

“咕咚......”

林筱筱闻声回头,飞快窜过去,右手抽起谢雨婷的头,左手拍了拍她天真无邪脸。

“哎,哎,别玩大了诶!”接着摸了摸她的头,翻开了眼皮。

“金姳,快过来帮忙。”

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哎呦,雨婷!她这是怎么了?”值班护士金姳跑过来。

“快,治疗室。”

一阵手忙脚乱。

洗胃是一件痛苦的事情,雨婷不住的呻吟着、挣扎着,想摆脱开那一直往她胃部深入的洗胃器......

“躺好!别动!如果你还想活的话。”

林筱筱冲着她喊。

……

一个在有条不紊的忙碌,另一个在翻江倒海的折腾,直到她吐得精疲力尽,呻吟着“水.…..水……”

“你还会觉得恶心,还会陆续想吐。”林筱筱边喂她水边说。

“林医生,雨婷今天这是怎么了?”金姳在旁拍顺着谢雨婷的背,抬头望向林筱筱,她知道她们两个很要好。

“说中午跟冯枳实约会,这不,还穿着最喜欢的裙子。”

林筱筱转身过去写处方单。

“她这恋爱谈得惊天地泣鬼神的!看不出,那呆呆文文的冯医生还真是有本事,居然能驯得不知愁滋味的谢雨婷这般模样,能耐!”

金姳嘴里开始吐槽。

“去!配好了给她挂上”林筱筱递给金姳处方签。

冯枳实是天涯市中医院的主治医师,他们医院是集医疗、教学、科研、预防、保健和康复为一体的省级综合性三级甲等中西医结合医院,是国家药品临床研究基地,他现正参与一个中医药预防感染/免疫性疾病的临床与实验研究,是中医药大学的在职研究生。

“我没事了,我……我想……我不需要吊......吊针!”

谢雨婷有气无力的嘟囔着,她讨厌打针。

“你想什么都对事情没帮助。”

林筱筱声音里开始充满了怒气,她忽然对这场闹剧生气了。开什么玩笑!如果药性早半小时发作,说不定正昏迷在哪里,没半个人知道!如果早十分钟发作,可能昏倒在马路上,被汽车辗成肉泥!幸好!幸好!

“这生理食盐水,是要洗净你身体里的余毒……喂,喂!不要睡!”她拍拍她的脸。

她抬眼冲她笑:“我好累,谢谢你!”。

“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他啰!”又笑,“你可一定不要告诉他哟。”

还笑!还能笑得出!林筱筱真是服了她的没心没肺!

“筱姐......,你别皱眉头!皱眉头不好看。”她侧身向着她,嘴里嘟囔着。

“之前你不是说我跟他,就像写了八十回都没写完的贾宝玉和林黛玉,所以我打算今天跟他摊牌,我换好了我这件最漂亮的衣服,从上午十一点等到下午五点。十二点给他发微信,没回;一点钟给他打电话,没接!二点钟跑去他宿舍,没人;三点钟回到原地给他留言:你再不来就见不到我了!无奈哦!五点钟回宿舍,然后写遗书。六点半我吞了一百颗药,吞完我后悔了,不想这么早就死,不想看不见他,所以我走出公寓,知道你加班,所以......所以......这药好像不是假的......”

说着说着声音就慢慢听不见了。

林筱筱不禁摇摇头,给她把被子盖好,心中暗自庆幸。幸亏,幸亏她是在宿舍,医院的医护楼就在医院后面,只是医生和护士是不同的标准而已。

“林医生,回去休息吧,今天忙了这么久,你肯定累坏了,这里就交给我吧!”金姳推着治疗车走进来。

“晚上多留心,辛苦你!有什么情况给我打电话。”

“知道了。”

林筱筱走在雨濛濛的路上,雨丝淅淅沥沥,不像是在下雨,倒像是在下雾,抬头望向远处,椰树、楼宇、行人,都只剩下了一个个模糊的轮廓。

一阵凉风吹来,头顶上的树叶发出沙沙的响声,而谢雨婷的那句:“当然是因为他啰!”在她脑子里挥之不去,似乎是回声不停,又似乎是记忆的什么地方裂开了缝。

她,有他吗?他!他?......他又在哪呢!

她抬头望望雾沉沉的天际,心似乎被撕了一下,“你,好吗?你好吗?”

无语问苍穹:别来可无恙?

缓缓走进电梯,十五分钟的路程,林筱筱似乎走了好久。伸手按下楼层按钮,抬头看着电梯的灯,忽然想起走廊的灯坏了,今天不知修了没有?

“叮!”电梯门开了。

“咚!咚!”她跺了跺脚,灯没亮,麻利地从包里拿出钥匙,刚要往锁孔里面插,“砰!”电梯门合上,一片漆黑寂静。

她急忙弯下腰,集中精力想把钥匙插进去。忽然,拿着钥匙的手,猛然被人一把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