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晴空万里,阳光正暖微风不燥,叶平带着顾宛出行。
“宛妹,我们去从前常去的茶楼吧,你也可以听一听百姓们对当今圣上的看法。”
“也好。”
一直沉寂着的黑鹰在顾宛将要出门时格外的躁动,它挣脱开脚镣飞到顾宛肩头。
“你也想出门看看吗?”顾宛抚摸着黑鹰问着。
黑鹰已经到了垂暮之年,平时里不爱动也不怎么进食,难得今日有精神,顾宛便带上了它。
为了防止日光刺到顾宛的双眼,叶平拿出绢纱带将顾宛双眼蒙上,再三嘱咐她身边的侍女才出了门。
沿途听着青州城里的热闹喧嚣,让顾宛的心情逐渐开朗。来到了茶楼,点一壶上好的龙井和一碟精致点心,便开始听说书了。
说书人说着当今圣上的开明与仁爱,是如何一举铲除贪官污吏,如何广纳贤士,寒门学子如何得以出头……
“以民为本,为生民立命,他真的做到了……六表哥,你没有看错人……你做的这一切都是值得的。”顾宛露出了难得的笑容。
说书人一场说完,正待休息,一片叫好声,喝了一口茶,清了清嗓子,说起了下一场。
说的是当今圣上与訢王的兄弟之情,顾宛侧着耳朵听着。
说书人说着当今圣上与訢王对訢王的缅怀和思念,说得令人为之动容,顾宛摇了摇头,在恍惚间她也愿意相信那些情感是真实的。
可是她竟然听到了訢王意图谋反,在朝中结党营私,这类字眼深深戳痛了顾宛。她张开嘴想要喊出来: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可是她不能。
顾宛不愿再听下去,起身就要走,到了茶楼门口,叶平去叫轿子,顾宛和侍女在原地等候。
失去了双眼,顾宛的感知能力却提高了,她敏锐地感受到四周有杀气。
黑鹰突然离开她的肩膀,随之而来的是一声凄厉的叫声,以及侍女惊恐的呼喊,叶平闻声赶来。
“什么人?够胆就出来,欺负一个瞎眼女子算什么好汉?”叶平愤怒至极,将顾宛护在身后。
良久,确认了刺客已经走远后,叶平连忙询问:“宛妹你怎么样?”
“我无碍,黑鹰为了救我受了伤,叶哥哥,你帮我看看。”
叶平走到跟前,黑鹰中了一记蝴蝶镖,即是上面没有剧毒,以它目前的垂暮状态,也无生还的可能。
“它已经……死了……”
顾宛心头一紧,眼泪从蒙着眼睛的绢纱中渗透出来,喃喃自语:“六表哥……我连你留下的最后一样东西都没能守护好……宛儿对不起你。”
“宛妹,我们先回府。”叶平一手抱起黑鹰一手拉着顾宛。
回到护国公府,叶平仔细地研究着蝴蝶镖,上面的确有剧毒。
用毒手法并不是出于药谷,难道不是圣上的人?叶平属实不懂朝堂上的明争暗斗,于是他思虑了很久,还是推开了顾修书房的门。
“顾伯伯,今日我带宛妹出行,遇到了刺客,这是刺客留下的蝴蝶镖。”
“故意用楼兰军用的蝴蝶镖,想转移调查的方向。”
“可用毒手法并不是药谷的,想来应该不是当今圣上派来的。”
“圣上若想下手,倒也不必如此隐蔽……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宛儿的眼睛可以医治了……”
“真的吗?可我还是解不了师父的毒啊……”
顾修拍了拍叶平的肩膀,笑着说:“倒也不急于一时,你大可慢慢研究。”
“我明白了……”说着叶平就要转身离开。
顾修看着叶平的背影若有所思,想要叫住他,却还是没有开口。
小虎被叫到顾修书房,出来后神色凝重,顾宛的院子也加派了防守。
时隔三个月后,叶平蓬头垢面,兴奋地走出房门,欣喜地欢呼:“我终于找到了解毒之法了!”
然后顾修却说:“现在还不是时候,现在让她痊愈,反而会害了她的命。”
“那什么时候才是对的?”
“你必须亲自向圣上请旨赐婚,让宛儿可以顺利远离朝堂,与你一道离开青州,做一对闲散人家的夫妻。”
“那圣上他会愿意吗?我与他并无任何交情,况且我曾与訢王情若手足,他应该是提防着我的吧。”
“圣上的确提防着你,但只有你才能带宛儿离开朝堂。”
“为什么?只因为我并未参与吗?”
“不,还因为一个秘密……有关于你的父亲……”
“我的父亲?”
“你可曾听说过他?”
“我曾偷听到沈老爷子同顾伯伯说起我的父亲,他说我的父亲是投敌卖国的贼人……”
“你竟然听到了……可是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我一直不愿告诉你,是因为我一直深感愧疚,不想你埋怨我。”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叶平急切地想要知道,他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也想知道究竟是为什么要把他送去药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