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向重燃
第十五回:余波(八)
九峰山:茶园——
“咳咳,”白胡老爷子抱着鳄鱼,示意它不要乱动,“这次天都的会议,老朽便不能去了。”
“嘿,你为啥不去?”男人摸着黑色的短胡须,目光尖锐。
“这不是咳嗽了两声嘛,有些事情不要说得这么直白...心有灵犀,一点通嘛~”
“嘶,好你个老白,那其他人总该去了。”
“...额,我肯定不去啊,看我干嘛,我一个小孩,你们几个都是大男人,肯定你们去啊...”黄绿发色的小仙嘟了嘟嘴。
“都几百岁的人了,还小孩呢...”七吹了一口杯中的茶,随即吐了两声不怀好意的口哨。
小仙朝他挤了一眼,“我不管,反正我不管政治,怎么也轮不到我...”
翅膀一拍,一个忽闪,小仙率先消失了。
开起头之后,在座的所有人都再也坐不住了。
“咳...”蓝发男子率先起身,突然瞥见对岸老人的眼色,下意识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随即轻巧放下,湛蓝的眼神透着平静。
(完了,这小子一看就是有充足的理由要跑)大块头武僧眉头一皱,开始为自己盘算起来。
“停,”男人跟着喝了一口茶,随即发起质问,“刚才那个自称体弱多病的家伙已经才感冒了,你别说你也得病了?还有,就算是看外貌,你也是个成年人哈,不要动什么歪脑筋。”
“长兄,”男子双眼一眨,微微一笑,“泊渊再次恢复,这是九峰一大要事,身为山中水司,自然不可休憩。”
“嘶...”长老顿时愣住,还真是时候。
(太妙了,估计是那几个小子走之前就已经盘算好了这一步,)武僧扣了扣手指,眉头皱得更紧了。
“这泊渊之事比起那个,玄天都的会...”男人有点结巴。
“刻不容缓...各位长者、白兄,再会...”男子一袖清流,消失在透蓝的泡影之中。
“不行不行,实在是和我的禁忌撞上了。”武僧觉得再不起来就晚了,一个站立,砰一声,脑袋把亭子顶上的一片瓦冲飞出去,所幸对面老人提着棍子甩了甩手,一股气流缓缓呵护它回到了原位。
“莫急,就你势大。”老人看了眼武僧的眼睛。
“咳,”
“有话就说不要咳,”男人的上嘴唇已经顶到鼻头下,“换任何人生病我都信,但是你,不要跟我来这套。”
“哈哈...”七笑了两声,喝的甚好,似乎灾难永远不会落到自己头上。
“放心,”武僧摆摆手,随后拍了拍胸口,“肯定要想个没得话说(类似无懈可击)的理由来糊弄你撒。”
“那我倒是看看你又有什么必须要做的大事...”男人也开始较劲。
“贫僧这几日正好忌荤腥。”
“...”男人顿时瞪了下眼睛,“天都又不是不管素,再说你非得在天上吃那顿晚饭啊?早点回来不就是了?别在这鬼扯(胡说)...”他毫不客气。
“话不是这么说的,老长,一桌子的大鱼大肉,你能忍?反正换我是看不下去,去了肯定馋。”武僧说着一口饮尽,尖锐的牙齿呲了几下舌头,不习惯这类苦的。
“别急,这样,晚上我亲自给你做...”男人连忙拉住武僧的手。
“算了老长,你这倒是提醒我了,你骑了鹰出去都不晓得把菜买回来,这两天米缸早空了,走了走了。”说完,武僧拔开他的手,一个大跨步跳过了石墙。
“几个喝茶倒也快,不知细品也...”老人说着提壶斟茶,男人也微微叹了下气。
“老头儿,你这回还是多讲义气,没有离我而去。”
男人话还没说完,老人却突然收回茶壶,“哎呀,都凉了,”
“嘿,”男人笑笑,“没事,我不在意。”
“那不行...几个先喝好,我去再烧一下...”老人说着立刻拿起棍子,娴熟地将茶壶挑在背上,朝茶房走去。
“我不在意啊、真不在意...嘿,死老头,你是不是想趁机跑?”男人顿时大悟。
“怎么会呢...”老人刚走出亭子便回过头笑了一下,茶壶从他背上滚下,顺着气流仿佛坐了滑梯,很快便回到了桌子中央。
“跑不及也...闪为上策。”话音刚落,老人双脚一踩地,气流顿时将他抬升,一个瞬间仿佛弓箭般射了出去。
男人一摸茶壶,顿时火冒三丈,“这死老头,我早该想到的!”
“哈哈哈...热的,”七又笑了起来,同时提起茶壶给自己满上。
“笑甚?你个玩火的,怎么帮着他坑害我?”男人质问七。
七一脸无辜地摊摊双手,“可问?”随即又一脸和气地替他斟满。
男人见面前这个黑眼镜给自己满茶的份上,大吐了一口气,一回头,便看见紫红色长袍的男人走出了亭子。
“占星的,回来回来,干嘛去,在这坐着,”男人一脸疑惑。
“长老,你去开会,菜食的事我去罢了,”他一眼玫红,唇角微涨,纱袖随风摇曳。
“我还是头一次听到你都会去买菜,今天怎么这么积极,卦都不算了?”
“不做无为之事,今日结局已定,我自闲,下山一游。”
男人一眼懵,看了眼七,“撒子意思,结局是我啊?”
七表示好久没这么快乐过了,连连点头,同时用了个奇怪的说法,“这么多年了,他算错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这次,怕就是哦...”
不紧不慢,长袍男人自然地走出门栏,一旁的傅盈立刻迎了上来,表情很是新奇,“师傅,您居然要亲自去买菜啊,少见啊少见~”
“嗯,傅盈,除了山上的几样,随便带些便是。”
“啊?”白发少年一时间没想明白,“不是...师傅你咋坑我呢,你不是说要亲自下山吗?”
“下山是自然,菜食,劳烦你了,”
“不是您亲口说下山顺便买菜嘛...徒儿好不容易今天不用去那边站岗...”小白头瞅大白头,一脸委屈。
“所以让你下山放放风,对了,不可飞,徒步。”
“还不能用飞的?”少年顿时吓住。
“你站岗许久,也该...锻炼锻炼~”男人眯着眼,边走边开玩笑,“实在是想,也可化鹤徒步...”
(师傅,做个人哦...)傅盈当场石化。
视角回到亭子里,男人还在怀疑对方是不是在欺骗他,一旁的白老却跟它碰了一杯。
“干啥?”男人一颤。
“举杯同饮,”白老说着提起茶杯。
“都快忘了你还在我旁边,”男人喝了一口,“何来兴致?这都不是酒。”
“因为此乃最后一口哟~”白老放下茶杯,话语充满了稚气。
“爪子(干啥)哦,”男人不解。
“我觉得刚刚那样泡沫消失很妙不是,”鳄鱼跟着点了点头。
“真走啊?”
“你不是都说我老弱病残了嘛,就当体谅我这个半退休的嘛...走也~”白老说完,一身风起,整个人化成雾状,呈泡沫消散。
陆陆续续走了这么多,亭子里就剩下了三个人,男人终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尽管这个亭子下坐着的,都是些战力恐怖得不得了的存在,但是,玄天都开会,甚至比让他们出去买菜都还难以接受,已经达到了所有山上符合开会条件的人都想第一时间逃离的程度。
其实这个开会,就差不多可以说是现实中的几种会议的结合体,简单说就是:
学校领导讲话的大会+老爷爷婆婆的村头例会+就算没得任何事情都要照常开的员工会议+一堆有好有坏的亲戚坐一堆的唠嗑+老年人经常会为了一袋盐巴和一颗白菜去听的讲座+每次都上同样教程的政治与历史课。
不止这样,更为难搞的便是,事情不大,来的还都是些不好应付的家伙,而且最开始有个跟见面会差不多的过场,还有好几个记者说啥都要来拍,最主要的是很多地方每次来的人都不一样,就跟你面前晓得你的一堆亲戚但是不晓得他们的兄弟姐妹一样,人也认不到又要憋着去交流,尴尬得要死,喊不出名字又怕得罪人家的势力,这就算是换成现实中也是一件极其费力不讨好的事。
当然,这还不是最糟糕的,最要命的是,老辈立了个极其怪异的规矩,说是就算啥事没有,也必须全部人待在一张桌子上坐够几个小时,而且还不允许任何一个座位缺席,目的竟然是为了看起来像是一家人一样和谐欢快。
老长觉得,应该在欢快后面加个“锤子(可以理解成才怪,川渝粗口)”。他现在都还记得上次自己去的时候在上面干坐着赔了几个小时的笑,那些人话也没几句,跟石头一样不说还很臭屁,自己腰又痒又难受还不好去拍,而且那个地方是没有厕所的,水不敢怎么喝的同时你还没有调整一下身体的机会,相当于是你一进去就要一直保持一个姿势坐着,每一刻都像是在跟别人博弈什么,这个过程比监考老师都还难受,因为至少他们还能走走路,动一动身体。
(不行,一定不能去,这次一定不能再去了!)老长下定决心,他眼中充满坚毅,仿佛拿出了当年劈碎半座山的执着。
(来吧,接下来就是我们三个的世纪大战!)
铜区:西街九道巷——
老三右拳收缩,准备一圈将刘淼的头颅打飞,火焰能量不断聚集,他的手臂再次通红起来,尽管热油令他疼痛难忍,但这一击是无论如何都要打出去的。
在那一刻,他突然感到放松,但紧随着的是一种不服且羞耻的感觉,他回忆起自己不断练习的场景,没想到自己混了这么多年,还会被一个刚会能力的小鬼逼到这份上,突然,一个想法在他脑海里闪过,好似一束淡蓝的光:
要是自己是个好人,会不会...
老三的想法被打断了,不是自己觉得离谱,而是刘淼微微张开的嘴,当他看见面前这个如此被动的人竟然要说话,他顿时瞪大了眼。
(他还要说什么?这种情况下他还能做什么?)
由于先前的经历,老三身体不自觉地加速聚合能量,不能拖,他一说话准没好事。
突然,刘淼转过了头,左眼对视他,嘴角竟然微笑起来。
刘淼刚才紧张的事情,其实是担心下面的眼镜男会不会趁这个机会攻击,但见他的反应,应该并不在意面前这个人的死活,这下,刘淼终于可以用几秒钟的时间,彻底结束他了。
“你只记得身体里有油了吗?”刘淼语气平静。
“!”
(水,外层的水...!)男人顿时惊恐起来,他知道被刘淼注入水后会怎么样,就在这个同时,直拳到距刘淼的脸颊不足一尺。
“砰—!”
一阵麻痹,男人的拳头停止了,他的肘部布满透蓝的冰块,很显然它们已经爆破并刺穿了自己的血管与皮肤,并且迅速冻结了自己的关节,这一击算是彻底失败了。
“咔,”
揪住衣襟的手臂也被炸烂,刘淼快速掰开他的手指,稳稳站在地面,随即转过头面向眼镜男,甚至没有多看自己一眼。
(为什么?不对啊...)
男人嘴唇颤动,他倔强地脉动双腿,才发现两个膝盖处早已萌芽处数根冰棱。
“呲呲—!”
软骨被刺得稀烂,血管与筋脉尽数断裂,男人砰一声跪在地上。
他吃力地抬起头,望着前方瘦弱的背影。
(忘记了,我竟然忘记了水...我是不是连自己都忘记了,什么时候...到底是什么时候...)
老三回忆起过往,大脑正在以最后的力气高速运转,他想起死去的家人,想起灾难般的故乡,想起自己杀死的仇人,想起杀死他们的家人,想起了,都想起来了...
他似乎冷静下来,也许是身体的冰冷带动了大脑,水流跟随时间,穿过他的每一处筋脉,不紧不慢,仿佛一切都在走向那个本就应该到来的结局:
心脏,大脑,全身的致命部位已经被水流包裹,它们并不着急,只是将这股寒冷传递给他。
刘淼的背影越来越模糊,他并没有移动,只是湛蓝的水流如丝般游动在他的眼角膜,
(好了,这下是完全瞎了,一点都看不到了,不,看得到一点蓝色,我记得,他们不都应该是红色的吗...就跟着该死的火一样...)
血,全是血,老三想起母亲断裂的手,想起她将血管对着自己,一抹炽热把他从死人堆里救了出来,但如今却又这样的迷失,他恨,他已经完全忘记了,但现在一切都晚了...
“!”
喉咙的冰块化了,水流竟然使它不再那么疼痛...是为了将水流充斥大脑而化的吗,这些已经不重要了,他知道自己马上就要死亡,他也不知道还能做点什么,但他的意识却不断鼓动起来:
“阿莫斯——!!”
“砰——!”
刹那间,全身所有的水流利用血液迅速凝成冰棱,数枚冰棱快速将他的全身刺穿,随即而来的,是爆破...
男人庞大的身躯在这一刻成了碎片,大碎块是胸口与四肢,小碎块则是头部——死了。
他死前,竟然感觉不到多少疼痛,冰棱带来的只有寒冷与麻痹,或许,这是一种救赎,他的最后一丝思绪这样想到。
“!”
听到男人最后的那句话,无论是刘淼还是眼镜男都震惊了。
寒冷是多么温暖,那里有的只有尖锐的钢铁与深红的死光,那里是不见天日的地狱,它们互相包裹着,甚至隔绝了冰与雪,没有一滴水流进入那里,冰天雪地都是一种奢望。如今,男人死亡的地方,透红的冰棱借着他的鲜血在背部绽放出宁静且绚烂的花。
但是,战斗还在继续。
“小鬼...这下子,我都不想将你活着带回去了...”
男人摘下眼镜,那只是一双普通的黝黑的双眼,但却带来一种诡异的压迫感。
“要怪就怪那个,不受规矩的工具,不过谢谢你,已经替我干掉了...”他拉了拉自己的左手套,并对其呼出一口气,似乎是在擦拭。
“省的脏了我另一只手...”
西街巷口中段——
“轰、轰—!”
强烈的轰鸣声如同雷霆般怒吼,随即而来的是混泥土和瓦片不断碎裂与掉落的声音,这让罗焱顿时紧张了起来。
“叮叮叮!”
突然,又一声电话铃响了,是祥子。
“怎么这个时候...”
罗焱打开手机,同时快速向前跑去。
“刘志祥,要是是废话我干死你哈。”罗焱直截了当。
“废个锤子,”
祥子也是毫不客气,此刻的他快速穿行在人行道上,仿佛一颗灵活的球不断绕着繁杂的人群。
“我姐晓得你们糟了,喊我来帮你,他有事,我直接过来了!”
“等会,”罗焱想了想,“刘淼那巷子的后门你晓得撒,”
“咋了?”
“转去后门,以防那边有什么动静,顺便还能来个包围,”
“你不想活了啊,还包围,打得过不?”祥子质疑。
“主要是怕后门还有人,用你上个保险,”
“焯,”祥子其实在上一句话的时候就已经换路了,但还是不忘吐槽,“老子好不容易要跑拢(到)了,又要绕大圈。”
“挂了!”
罗焱快速挂掉电话,朝前方冲刺。
(刘三水,你小子一会不要太难看啊...)
铜区中城:麦斯——
耳朵忽闪两下,猫晓萌将甜甜圈咬断半截,一旁的店员正帮她清洗和擦拭猫爪,她认为这些红色的粘稠物很脏,看都不想多看一眼。
店员一头浅绿色的短发,黑白相称的标准女仆装格外亮眼,毕竟这个年代的铜区,大家仅仅在电视上才能看到这样的装束,不过郑小贤并没有闲心欣赏面前这位女仆小姐,他看着面前三滩血肉模糊的东西全身发颤。
爪子很快便清洗干净,猫晓萌闻着指尖茉莉花味的清香,很是高兴,店员收回工具,随即便将几个人往店门后拖。
“等等,这是,要干什么...”郑小贤还没反应过来。
店员看了他一眼,黄色的瞳孔带着金色的光点,“尊敬的客人,可以请您帮我一下吗,一会儿被其他客人看见就不好了~”
“啊、啊?”
“咳咳,欧尼酱快去~”猫晓萌一下子跳到郑小贤身前,靠近他的耳朵,“毁尸灭迹先...”
吞了一下口水,郑小贤看向旁边的蓝鸡,只见它倒是毫不紧张地啄着面前的长条法棍,对视一眼后,竟用羽毛尖比出大拇指的姿势。
无奈,他甩了两下脑袋,靠近店员蹲下,看着面前血肉模糊的头颅,血液的腥味与铁锈味扑鼻而来,他差点没呕出来,店员见状立刻拉住死人的背襟,将他们的头套住,这样看起来体面一点。
郑小贤与她一人拽着一边的肩膀,将其中一具尸体朝内屋拖,,拼命地不去想象它们原本是什么。
(对,这是电路,肯定不是血管,必须这样想...我现在,到底在做什么啊!)
铜城8号线,东站——
8号线路一如既往的没人,就连站台都设计成了自动式,无论是加油站和便利店,都看不见一个人,只有一个睡眼朦胧的工作人员趴在收费亭,刘云悦交完区境费,来到了加油站。
黑卡一刷,她将油枪插进摩托,在一旁的饮料机处抽出纸杯,正要接,突然瞥见路边的一处风景,便走了过去。
稚童脸蛋的他一头黄色卷发,倚着台柱停歇,右手把玩着一颗绕着蓝光的绿色宝石。
“赛尔诺,去哪赚钱了又?”刘云悦半俯身子冲他打招呼。
“噢哟!没想到我从八号线回来都能遇到客户啊,”男孩立刻直起身子,从白色的棉外套下拉出两个大木箱子,上面还有一点雪花残渣。
“尊敬的刘云悦小姐,您想看点什么,”孩子补充道,“刚从北国回来,带了些当地的特产,”
赛尔诺见刘云悦挺有兴致,率先提起了手中的石头:
“这是巴萨瓦尔诺夫的碎片,可以说是相当劲爆的东西啦,”
“几年前死的阿卡琳斯特海军元帅?”刘云悦思考。
“对,据说老元帅与珊瑚公主号自沉后,被其他人埋在了更深的第三海沟。”
“哦,那你怎么得到的?”刘云悦转了转纸杯。
“哈哈哈,这就算是半个商业机密了,您懂得,亲爱的小姐。”赛尔诺使了一个眼色。
刘云悦瞥了一眼油箱上的数字,“回头能遇到再讲给我听吧,来一杯叶尼塞摩卡。”
“OK~”男孩的语气顿时懒散起来,从箱子的一格里掏出了空间完全不应该包含住的深红古式茶壶。
“温热。”刘云悦抬起杯子。
男孩听后,为她满上,咖啡通过糊口时,穿过了一股淡蓝色能量围成的薄网,就像一张漏气的薄膜。咖啡游过的瞬间,白色的香气涌了上来。
“呼—”刘云悦轻轻吹了一下,品了一口。
“如何?纯天然的叶尼塞斯河畔摩卡,”
“苦,”刘云悦俏皮地吐了下舌头,随即大口饮尽,因为过了这个站,要一次性到目的地了。
“收获大吗?”刘云悦刷过卡,朝摩托车方向走去。
“能活着回来就不错了,亲爱的小姐。”赛尔诺懒散地将茶壶放回格子,随即开始收大木箱,也准备继续前进了。
“活着回来就已经能盆满钵满了,”刘云悦笑了一下,“这么急回来,是想赶上选拔的第二桶金是吧?”
“果然什么都瞒不了你,要是你是我亲生的姐姐,我都想把这碎片半价给你了。”赛尔诺站起身,一边前进一边依旧把玩着碎片。
“可惜我已经有弟弟了,尽管他没你这么聪明...”
刘云悦拔下油枪,带上头盔,随着呼啸声与赛尔诺一起消失在了风中。
巴萨瓦尔诺夫,刘云悦依稀记得上次见他的时候,他看着自己胸前的徽章,摘下军帽,行了庄严的军礼,他幽蓝的双眼是那样迷人,仿佛冰川上的雪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