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晴接到张恒的电话是在张斌出事的下午。她从张斌住所回家时父母都已经上班了，到家后生理心理上的不适让安晴倍感疲倦，没多久就沉沉睡去，直到被电话吵醒，已是下午四点钟。
“喂，张警官。”
“怎么样身体好点了吗？”
“好些了。”
“嗯，我们现在过去你那边吧。到了后再联系你。”
“好。”安晴知道配合警方工作是要去公安局或者派出所的，张恒费力来找自己是一种照顾，可能不想刺激到自己，更有利于了解信息。
“老张，干嘛跑这一趟？让她去局里多好。”陈杨看着挂断电话的张恒，又瞅了瞅手表，似乎暗示他快到下班时间了。
“需要一个让她舒服的环境来调查，自然熟悉的环境有利于她回忆也有利于她控制情绪。”张恒在光明小区门口衔了一颗烟。
“她的不在场证明已经盘查的有结果了，10月6日约了朋友逛商场，张斌死亡的时间有监控为证，她那时还没离开商场。现在只是了解一下张斌的人际关系网就可以让她在笔录敲字确认就可以了。”陈杨对即将面对的加班状况很是不满。他的表述也更为合理，本身张斌被害论只是张恒的猜测，而张恒的怀疑是因为现场过于整洁。其中一位室友表示自己在10月6日一直在家中，并没有发现任何异样，也没有听到张恒房间里传出可疑的声响，更不要提发现有其他人进出过404室了，如果真是被害，凶手是如何作案的，这间404合租公寓就是一间有人监控的密室。
“你小子是不是晚上有安排？”
“没，就是没必要用加班来打发时间。”
“10月6日除了这件事，还有什么事？”张恒引导性的提问让陈杨知道他去找安晴不只为调查受害者的人际关系。
“10月6日？那天咋了？骑士输了？”陈杨调侃张恒。
“那天在富力小区也出了一件事，妻子因反抗家暴误杀丈夫。”
“怎么了？”
“富力就在光明旁边。”张恒指着北仓路的东向，“刚出地铁站就是富力，那个妻子是一位设计师，和安晴是一个公司的。”
“啊？这小姑娘是煞星啊！”
“她估计现在还不知道那件事。”
“你想合并调查？”
“你快去开车，咱们早点过去能早点结束，一看你那样就知道今天约了女朋友！”张恒催促陈杨，陈杨今年交了女友，对加班的态度也随之发生变化。
车上张恒没有谈论关于篮球和他的骑士队，这令陈杨有些不习惯。以前的张恒虽然话不多，但是在周围没人时他都会和陈杨分享最近骑士队的近况，哪些令他开心哪些令他糟心。陈杨不仅是他的下属搭档，更是他的朋友。离婚后的张恒习惯性加班，多数都是拉着陈杨，近半年陈杨谈了女朋友他便自己在办公室待到晚上。看着副驾上安静的张恒，陈杨很难不担心。
“你觉得这两个案子有联系吗？”陈杨的提问，试图了解到张恒安静的原因，明显是这次的案子影响到了张恒。
“不知道，既然安晴和两个案子的当事人都有关系，问问她吧。”张恒的回应有些心不在焉。
“你还好吧？”
“没事，怎么？”
“没啥。”陈杨没有追问。
“我总有种感觉，这个秋天不安生。”张恒在潭州任职13年，这个安详的北方小城确实鲜少发生恶性伤人事件。小偷小摸，聚众打架偶有发生，但是致人死亡的案件屈指可数，如今一下子就两起，中间甚至存在关联的可能性。
陈杨看向张恒，直觉告诉他张恒的反常不只是案件本身。陈杨任职3年，来刑侦二队以后就和张恒搭档。当时张恒就已经离异，在陈杨眼中张恒是个无聊的人，他关注篮球却很少下场打球，好像关注这些只是为了转移注意力一样。因为生活的单调，所以张恒对工作从来都是来者不拒，属于加班无怨言、案件复杂不急躁的类型。
“你这话说的，可不像那个劳模张恒。”
“可能太久没案子人都闲的矫情了，你觉得那个安晴是一个怎样的女孩？”
“我有对象了，现在还跟我来这套？”
“呵，看你这恋情能坚持多久。”张恒又点上了一颗烟，落下副驾的车窗，东面的天被西面的夕阳映红，秋天的傍晚很美，只是现在的张恒顾不上看这自然的画卷，吐了口烟小声说道：“果然是多事之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