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结案

10月9日晚7点,张恒与陈杨二人还在办公室。陈杨没有抵触这次的加班,可能是下午和安晴一起查看监控,让他意识到自己的工作是需要对受害人的家属负责的,安晴都这么卖力,自己还有什么理由怨东怨西的,总之陈杨的工作态度明显摆正了。

二人今天加班的目的也很明确,需要整理现在两起案子的相关线索,写出材料上报领导。从10月6日案发开始算起的话,现在已经3天了,虽然接到张斌案子的报案是在10月8日的早晨,但是对于不知情的上层领导来说这不过是一起普通的自杀事件,于情于理明天一早都要对上面有个交代。

老邢是最配合的,毕竟吕亚非的案子张恒也一并写了说明,他能省出时间回家陪家人了。在拿到老邢提供的更为详尽的吕亚非和宋兵的个人资料后,二人一边整理,一边推演,像极了电影里的侦探搭档。

“宋兵在这家杂志社工作了9年的时间,一直都没有晋升,虽然工资上调过,但是涨幅也不大,他和吕亚非会不会是因为经济问题出现的裂痕?”陈杨手捧着宋兵的资料,一边翻阅一边推理。

“不会,调查显示宋兵是有严重的洁癖症的,但是公司同事和领导都很照顾他理解他,在工作这方面我觉得他是内心舒适的,不然以他对环境的要求是不可能工作9年的。至于你提到的收入问题,你确定这收入还不行吗?”张恒毫不留情的推翻了陈杨的推理,宋兵身为图书编辑的工作收入也算可观,而且他有时负责的翻译项目收入很高。杂志社本身就是一个相对稳定的领导班底,上面不退下面不升的职场风气相信宋兵也是早就接受了。

“宋兵的履历我觉得是很正常的了,甚至可以说比较优秀。倒是这个吕亚菲,真是故事性十足。”张恒在看过吕亚菲资料后感叹道。

“怎么了?”

“她没有亲属,只有大学的几个好友来参加了婚礼。经济状况一直属于吃紧的状态,前几年才断断续续的还上了助学贷款。之前安晴说过她是一个很有工作能力的人,至少从这个经济状况上看不出来。工作也换过很多,这两年才刚在建筑设计公司稳定下来。”张恒一边看一边小声的说着,像是在加强自己的记忆。

“唉,干活的人不挣钱,这都是当下职场的常见现象,有能力怎么了?不还是要靠关系,靠人脉嘛!”陈杨有感而发。

“唉,吕亚菲之前做过图书店的店员,上面写着是做了2年,但是没写是哪家店。”简历上写的是2014年至2016年,没有具体月份也没有店名,社保上显示这段时间吕亚菲是自己缴纳的灵活就业,也查不到这段时间的工作单位信息。

“找工作的时候一般像店员这种经历都是一笔带过的,毕竟不是什么风光的岗位。看她的社保能看出来吗?”

张恒摇摇头。

“没有亲人,工作不顺,经济拮据,又碰到控制欲这么强的老公,甚至还有出轨之嫌,这个女人的经历够拍好几部电影的了。”在日常生活中陈杨还不曾见过被这么多不幸包围的人。

报告整理的还算顺利,按照目前的线索二人把案件做了详尽的汇报。

2021年10月6日,监控拍摄到嫌疑人宋兵携带疑似下毒的啤酒出现在了光明小区门外。经走访勘查推断,宋兵联系张斌为其开门,并在房间内诱使张斌喝下了毒酒并控制住张斌,在张斌中毒挣扎时并没有发出异响可能证明这一点,由于尸体上没有捆绑的痕迹,所以推断宋兵是用自己的身体压制控制住了张斌。张斌毒发身亡后,宋兵放置了一个避孕套在现场,并换上张斌的衣服打扫了案发现场,暂时不知出于什么理由他带走并处理了张斌屋内的书籍。监控拍下有身型疑似宋兵的人,穿着张斌的衣物,佩戴鸭舌帽,从光明小区正门出来向富力小区方向前进,在同方向十字路口监控处并未拍到该男子出现,推断其就是宋兵,案发后他回到了富力小区家中,所以没有被最近路口的监控拍到(富力小区位于光明小区与路口中间位置)。回到家中,宋兵欲施暴吕亚菲,遭其反抗,被刺中腹部与心脏死亡,杀死宋兵的吕亚菲承受不住心里压力,饮下毒酒后毒发身亡。两起案件,案发先后时间与监控拍下的宋兵行进轨迹一致。

张恒和陈杨看着自己写出的汇报内容,还是很不满意,因为太多的疑点没有解释通,为什么宋兵要留下一个避孕套?为什么要带走书?以及最关键的,他的动机是什么?虽然不满,但暂时也不会想到更为合理的解释了,晚上10点二人离开警局回家休息去了。

安晴是在下午6点被陈杨送到了小区门口,她没有直接回家,因为按照工作的时间,这时她应该还在下班的地铁上。她又来到了那个花园的角落,花园的空地上已经聚起了一小堆的老太太,想来她们晚饭时间早,吃好后就在花园集合准备晚上的广场舞项目,现在人应该还没到齐,估计是在商量今晚要跳的曲目。

当安晴在监控视频中看到那个陌生男人穿戴着张斌的衣帽时,她以为她会咬牙切齿的,结果她只是以平常的口吻叫住了陈杨,说这里这个男人很可疑,他的衣帽是张斌的。陈杨自然是很高兴能有发现,如果真的是拍到了宋兵穿着张斌的衣服,那就是铁证了,宋兵杀害张斌就不再只是推理了。

与陈杨的兴奋不同,安晴有些错愕于自己的反应,怎么会感觉心里没有什么波动。后来反复观看对比,他们肯定了那个人就是宋兵。陈杨看着安晴说:“做到了,我们找到凶手了。”

“为什么呢?”安晴提出了疑问,“为什么他要杀了张斌呢?”

“动机还需要再筛查,不过好消息是真凶确定了。”陈杨再度强调了这个好消息。

安晴还是坚信张斌没有背叛自己,但如果张斌与吕亚菲没有关系,又会是什么能让宋兵对张斌如此的痛恨,不惜杀掉他呢?动机会不会与自己有关?安晴忍不住这么想,但是她没有告诉陈杨。

在花园里安晴想着今天下午发生的事,她认为自己和这个案子的关系会不会更深?她想更多的了解吕亚菲,她拿出手机,想联系一下同事,又放下了。该以什么理由联系呢?在同事看来自己可能就是在玩无聊的侦探游戏吧,又有谁愿意配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