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何必强求

几日后,白梦兮身体已经恢复七八分,她发现整个后宫都在忙碌,她问碧落:“大家都在忙什么?”

“公主竟未听说吗?皇上要迎娶皇后你了。”

白梦兮心内冷笑:皇后,真是可笑!

“皇上这几日又要忙国事,又要忙迎娶皇后,让奴婢们好生照料您,就未曾过来看您。”

“一国之君自是要处理很多紧要之事。”

“碧落,能否请你帮我一个忙?”

“公主客气了,我一个奴婢您吩咐便是。”

“我想见见皇上。”

“莫不是公主想皇上了?”

“自然不是。”

“奴婢多嘴了。”

“没事儿。”

晚膳后,凌简穿着衮服来见白梦兮,“几日没见,你清瘦了许多,眉宇间多了一些愁容,可是吃的,住的都不习惯?”

白梦兮冷漠的没有回应。

凌简讨好的问:“你看这是什么?”

白梦兮不屑地扫了一眼,“一只玉簪。”

“你拿着好好看看。”凌简将玉簪放入白梦兮的手中。

白梦兮抽出手来,仍是没有正眼瞧玉簪一下,随口回道:“甚是精美。”

随手放到了桌上。

“救你的水手中,有一个拉出你的脚后,发现有一块白石发着微光,就拿了回来,宫中玉匠剖开后,发现此石甚是奇特,你仔细看看像不像一幅水墨画,白底中有一缕缕浮动着的似有若无的黑雾。更为神奇的是,晴日下看它是霞光流动,阴雨时再看它又烟青濛濛。玉匠报说这是两河阴阳交汇处才能产出的,千年难遇的玉珀,只有洪福齐天之人才能有幸遇到。玉珀遇你而出,可见你能给我,给我国民带来祥瑞。”

“不过都是些无稽之谈罢了。”

白梦兮又继续说道:“早上太医已经诊过脉了,我已经没事儿了,约你见面,是想跟你道声别。谢谢你的救命之恩。”

凌简已经示意碧落让其脱下衮服,转过头来问了句:“你要走?”

“你答应过我,等我身体好了要送我回国,这本是不属于我的地方,我要回到爱着我的家人身边。”

碧落又将靴子脱下,凌简穿着袜子走到白梦兮的近前,“救起你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派人加急将婚书送到了白玉国。”

碧落带着一众宫女退出了寝宫。

“如今两国百姓都已经知道,你要做我的皇后。”

凌简拉起白梦兮的手,“你像在白玉国一样,发展经济,做你想做的事,我们一起把这个国家变得更好,更大,好不好?”

白梦兮再次抽回手,冷静地说:“我不属于这里,更不属于你。我已经成亲了,如果这是在我那个时代,我要受到法律的制裁——重婚罪。”

凌简将白梦兮抱到床上,“我是一国之君,我看哪个有胆制你的罪。”

白梦兮挣脱不开,“我已经有心爱之人,你又何必强求?”

凌简继续用强,“四海之内,只有你配这个后位,所有的嫔妃,她们只知道用些下三滥的伎俩你争我夺。她们只不过都是一些我呼之即来,挥之必去的玩物罢了。”

“我没想到权利把你变得面目全非,她们不是玩物,她们是人,她们也有心。”

凌简趴到白梦兮的耳边轻声说:“你白玉国只有你一个独女,尚无兄弟姐妹,我娶了你后,两个国家不动兵戈,百年好合,我们一起君临天下不好吗?”

白梦兮流着泪,已经没有力气挣扎,“你并非爱我,我只不过是你想要霸占国土的筹码而已。”

“第一眼看到你时,我就喜欢上了你,我是真的爱你。”

白梦兮只能默默地流泪,此时她的脑海中除了死再无其它。

半个时辰后,一个太监匆匆跑来喊道:“收到紧急军报!”

“讲!”

“白玉国——白玉国——”

“怎么了?快讲!”

“是,白玉国内老皇帝气急晕倒不醒人事,皇后让驸马代为监国,目前驸马已经集结人马,要与我乌玉国开战。”

白梦兮听到父亲不醒人事,五内俱焚,激愤地说:“我誓死也不会嫁给你。”

凌简边穿着衣服边说,“不必多说,这婚你想成也得成,不想成也得成,五日后封后大典,这几**还有些事要忙,不能过来陪你,碧落会寸步不离的陪着你。”

凌简捏起白梦兮的下巴:“你就是死,也会是我的鬼,休想跑出我的手掌心,我要让你看到你的国家掌握在我的手中,弱不禁风的云若风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会给他留个全尸。”

白梦兮低声回了一句:“呸!”吐了一口口水在凌简的脸上,凌简伸手从袖中抽出丝帕擦完脸扔在了地上,整好衣装,向宫门走去。

云若风在白玉河左岸驻扎,心内如焚,不知这一仗能否将自己心爱之人救出,心不在焉地听着主帅排兵布阵,受过一些公主恩惠的壮丁闻听要去乌玉国救公主都会主动来参军。

人都走后,云若风心神不宁地站在帐外望着上弦月和满天星河,此时,她应该也在想着我吧,那寸寸的柔肠、盈盈的泪珠,仿若伸手就可以触及。

他拿出本子,看着白梦兮用铅笔写给他的诗,一字字像是一刀刀割着他的心肺,他疼痛的无法呼吸。

缱绻的时光在脑海中回荡,万般的相思汇成了一条河,河上流淌着一叶扁舟,一桨一桨的摇曳着,他去追寻,她却化作一缕青烟,叹息着,飘走了。

一阵冷风吹过,却吹不散心内的绞痛。

云若风知道这一趟凶多吉少,就是拼上这条性命也要把她救回来。很多人都已经睡去,准备天亮向乌玉国进发。

云若风下定决心后,把一只小船推下,骗值夜的士兵说要泛舟散心,不让任何人跟着。

他就一桨又一桨的从黑日划到白日,饿了就吃些干粮,喝了就喝些皮囊里的水,终于划了到河水交界处,守在那里的乌玉国士兵,将他五花大绑,带进了皇宫。

凌简命令侍卫道:“解开!”

“没想到你来的这么快。”

“我也没想到要娶梦兮的竟然是兄长。”

“从小到大我都让着你,护着你,如今该轮到你让我一次了。”

“梦兮是我的娘子,是我今生挚爱,她不是物件,不能让来让去。”

“就你这副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你也配陪在她的身边。”

“配与不配不是你说了算!”

“我看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

“外面天都渐亮了,就在几个时辰后你的娘子就要跟我大婚了,哦,还有她已经是我的人了。”

云若风如五雷轰顶,稳了稳心神:“你休要唬我。”

“白梦兮肋下右侧有一枚红鱼小胎记,你不会忘了吧?”

“凌简,你这个畜生。”说着抽出身边侍卫的佩剑,要向凌简刺去。

侍卫夺回剑反手对云若风就是一剑。

凌简对侍卫抱怨道:“你下手太快了,我还想让他看看我是怎么娶他心尖上的人呢。你啊!你啊!操之过急了。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该多有趣。”

又命人道:“来人,把他扔到乱坟岗喂狗。”

“是!”

皇后寝宫,碧落寸步不离的跟着白梦兮,生怕她长出翅膀飞出去,皇上回来怪罪,拿她的头祭旗。

白梦兮在宫女们的悄悄私语中,已经得知她与云若风从此已经天人永隔,再也不能相见了。

她悲愤、她怨恨、她心如刀割,思念化成一寸又一寸的灰烬,焚噬着她的心田。

白梦兮这几日不思饮食,不洗不漱,碧落就会吩咐几个宫女强行给她灌下饮食。强行为她沐浴更衣。

心如死灰般的白梦兮彻底感受到了纳兰容若《咏笼莺》中的那只被囚禁在雕花精巧的黄金笼中的黄莺的苦楚,再也没有办法在大自然中自由的歌唱;再也不能高翔云天;再也不能与相知相爱之人比翼其飞,那种痛彻心扉地苦闷压抑着她喘不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