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镇子地形狭长，也是沿石阶往上，镇尾连接群山，可以到达山峡的丛山之中。地处在个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地方。再说沿途上山敌人都会有可能埋地雷设陷井，強攻是比较困难。”“我的意思是我只身一人上山，若是能说服毛峰投降当然更好，若是没有，我顺便看看山里面的情况，但是我有信心说服他，这山上的人大都沾亲带故的，我是这山里的人，他们不敢把我怎么样。”
于是雷有振一个人准备上山。她只身一人来到这个她当年离家逃离的寨门下，一片杂草丛生乱石嶙峋。因为从小在这山里长大，攀爬对于她来说已经没有问题。脚顺着石头的缝隙正往上攀登，她知道只要能爬到寨子的门口她会想办法让里面的人放自己入内的。
攀登到了寨门，两边的墙上己被垒起的石头堵得高高的，几乎连着了门里面的山体。她知道里面的自己的脚下边就有一条羊肠小道，可是要进入寨门几乎都困难。于是她想自己干脆攀爬直接去山顶，山上长满密集的树林，也可以钻出林子到镇边缘的田土地坝，记得之前与毛青和他父亲常常去打猎的地方。正在此时见到一只猿猴在自己旁边，两颗眼睛盯着自己，忽然想起小时候一只小猿从山上摔下来掉进自己拾柴火的背篓里面的情节。一点也担心地跟在它后面往上攀爬起来。没有爬到二里地儿远，顺着一片小树林出来居然发现了那条上山的小路。这下可安全了，心里想着两脚并拢落到地上。一看天色还早。
才入中秋，漫山叶红，小路两旁五颜六色的野花盛开，感觉自己虽是不年轻了，仿佛回到童年。走着走着突然听到前面传来歌声：
风吹小河潺
山花路旁开
不是天太黑
昨晚月亮滚下山。
听到声音清脆悦耳，跟着越走越近，己经清晰地看到前面那个女孩的身影，看那穿着打扮仿佛不是个穷人家里的孩子，穿着一件浅绿色的昵料长裙，脚上还穿着高统的皮鞋，披着长长的浓密的头发，头上系着一条彩色的丝带，长得眉淸目秀的样子。正在路边采摘野花。还见到离她远点的地方树下栓着一匹棕色的高头大马，看到那马想起之前毛青父亲骑的那个马也不过如此。这女孩子是谁家的，看那举止也不粗野，家里定是应该有文化的人家。
于是走到哪里：“你是那家的孩子？”直接问道，听见是本地人口音，回过身来见到眼前的这个风姿卓约的中年妇女比较惊讶：“你又是那家的人呢，我可在这山上从来没有见到过你”“这不就是见到了吗。我姓雷。从这山上出去的时候比你还小呢。”“是吗？我的外祖祖也姓雷，还有我伯伯家里的也姓雷。”爽朗地笑着说。“你是毛峰的女儿？”警觉地问。“还有假吗？我父亲是这里的镇长。”“赶紧带我去见你老汉。”“你是谁呀凭什么用这个口气对我说话！”“我是你伯妈！”一听，仿佛惊掉下巴的样子。
二人上了马，一路往毛峰家而去。在马背上问她：“你伯伯与你们一起住吗？”“是啊。我伯伯还是我的先生哩，他是这山上最有才学的人。你们的事情他给我说过……他从前与我父亲分家后因为吃鸦片穷了的……你们离开后他后来住在我们家，现在我们家种的鸦片地，还不够他吃吗？”“你说这山上种了鸦片？”“是啊。我父亲说这些土地原来都是我们毛家的。”“毛家的土地上？”“当然其他的人家也有。”“你老汉是不是也吃这个。”“吃啊。”“你呢？”“不。”“那你们一家人都吃起的？”“差不多吧。”“你知不知道那个是有毒的、可以害死人的。”“我老汉说，有钱人家不怕。”
刚才到毛家的祖屋的院子外面：“我在这里下马。”看见那边森严壁垒的样子，雷有振说。“那些都是我们家的家丁，听我老汉说山外全部都是共产党的解放军了，他们要沒收我们的寨子，我们把几十个寨子门都用石头堵了。”“我就是解放军你不怕吗？”“当真吗？”“当真。”“伯母是来没收我们寨子的？“解放军从来没有说过要沒收这个寨子。”
没有下马，一路到了门口，见到大小姐回来连过问的人也沒有。雷有振穿的这山上人常穿的样式的衣服，头上裹着一圈白布。
进入院子，下了马来；这个地方真的还与从前一样的，也是这棵大树下，这个台阶，记得第一次跟着父亲到这毛家来送油的时候，自己还是个小女孩儿。用弹弓打了那树上的鸟儿，毛青正在树上掏鸟窝下来……不觉得好笑。
此时只见一个中年男人，穿着一身深蓝色的长袍马褂，一张皱巴巴的胡子拉渣的脸，一看就是毛峰：“老汉你看这是那个回来了。”此时又见毛青从哪里走出来，见到雷有振，惊得后退几步：“你都舍得回来吗？”“你现在穿得人模人样的了。”说着大大方方地走进去：“这不是嫂嫂吗？”那毛峰说，并不知道自己的来头。“伯妈说的，解放军不会没收我们寨子。”
一起走到大堂屋中。
那毛峰开始警惕起来，但是对不管怎么样也是毛家人的雷有振还是很有礼貌，大家坐在太师椅中：“嫂嫂这次回来算是衣锦还乡啦。可是具我看来不敌前次我侄女儿玉兰回来的时候驾势大。”“我就是一个平头老百姓什么衣锦还乡哟。到是兄弟你又是团长又是镇长的当起……”“我算他妈个屁团长，给老子一个头衔从来沒有划一分钱！前几天还打电话说要进来一个什么特派员，老子没有放他进山！你说我这个地盘，这一镇子的人过得怎么样，大家都看到的。还是毛青说对了，特派员只是来拉我们队伍去打解放军。那么大个中国他们都占了，我这点人马还不够人家塞牙缝。”“那你是怎么个打算！”“只晓得共产党是要沒收我的财产……”“这个是乱说！”“那嫂嫂的意思就是开山门让解放军上山。他们当真的不沒收我们财产。”“我说过要沒收你的财产了吗？我就是加入了几十年共产党的人，现在还是解放军。也即将是我们丰都县的县长。”
毛峰与毛青听了，目登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