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地铁车厢里,安渼惠感觉吹进来的风很大,看着一站又一站出来进去的人群不经意间竟然坐到了终点,她下车又买了往回返的票。
回到酒店的房间里,她拉上窗帘坐在椅子上无神的看着墙壁,不断的回忆起以前的往事,就这样她从白天坐到黑夜,又从黑夜坐到清晨,直至昏倒在地板上,当她醒来的时候,竟然一度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
她爬起来,几乎是挣扎着走到卫生间拧开龙头大口的喝水。
那一刻,她知道自己活下去的愿望虽然薄弱,但却没有了以前的那种赴死的勇气。
她来到窗前拉开窗帘,阳光照在她的身上,让她看起来没有那么苍白。
我的整个四月诸事不顺,去苏州谈的版权买卖算是彻底拉倒了,我只得买了机票准备黯然回家。
此时的我正坐在机场里等待安检,毫无感觉到看着玻璃幕墙外不时起降的飞机,衣兜里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我掏出手机看到上面显示着安渼惠三个字,心跳开始明显变快。
“喂?美女,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你在家吗?”
“我在等飞机,晚上才能回去。”
“我有点事想麻烦你。”
“什么事你说。”
“我想再去你那住几天行吗?”
“行啊,住几天都行。”
“好,那咱们晚上见。”
我想知道她为什么要再次住进我家,但我不会问,因为怕问了她就不住了。
飞机起飞时间比预订的晚了半个多小时,到瀛滨的时候天基本已经黑了,出租车快要开到楼下时,我看见了安渼惠的背影,她独自坐在行李箱上。
她看见我走过来露出了笑容,但或许是写过许多伤感的文字,透过这笑容我几乎可以看到她心里的难过。
“等很久了吧?”我问道。
“没有,就一会儿。”
她起身,拖着行李箱跟着我,走进门洞时,我要帮她提箱子,她坚决不肯,说自己的箱子很重我身体不好不能出这种力,说实话当时我心里是有小感动的。
后来我知道之前是低估了她,看起来很柔弱纤细的样子,但却能毫不踉跄的将沉重的行李箱一口气提上四层楼。
“你这体格可以啊。”
“能长这么大靠的也就是这个了。”
我多日不在家,屋里显得有点冷清,安渼惠看到沙发上的被褥有点意外。
“你还睡沙发上?”
“啊,是啊。”
“怎么,睡卧室还做恶梦吗?”
“没有。”
“那为什么?”
“呵…为了把卧室留给你啊。”
安渼惠笑笑道:“你别写小说了,改算命吧,保证发。”
“还别说,我啊还真有这个想法,可就怕一改行就不灵了。”
“真对不起。”
“怎么了?”
“又给你添麻烦了呗。”
“要不你就彻底搬我这得了,我愿意这么一直麻烦下去。”
她听了这句只是笑笑没有再说话,只默默的将行李搬进了卧室。
我放下背包后向里屋问道:
“你吃饭了吗?”
“没有。”
“去吃点东西吧?”
“我不饿。”
“不饿也得吃点,要不晚上睡不着。”
安渼惠探出头来道:
“我真的不想吃,你自己去吧。”
看她的主意比较坚决我也不好勉强,于是自己下楼出了小区,这次没有去“小醉仙”,而是选择了附近新开的一家烧烤店,不是我见异思迁,而是这家新店打出的广告词写的好……“春花秋月何时了,不如一起吃烧烤”。只不过我是一个人过来吃,多少有些不应景。
招呼我的是个二十出头的外地小姑娘,或许是刚出来打工不久,脸上的羞涩还没完全褪去。
“老板吃点什么?新开业烤串啤酒都是八折。”
“有羊腰吗?”
“有,肥羊腰。”
“给我来一个烤羊腰,五个大串,一张烤饼。”
“您喝点什么?”
“可乐。”
“您稍等。”
就在她转身要走的时候,我突然想到安渼惠也没吃,于是又叫住了她。
“等等。”
“您还要点什么?”
“再给我加五个大串一个烤饼…有烤虾吗?”
“有。”
“两只烤虾。”
“还要别的吗?”
“就这些。”
“好的,您稍等。”
虽说是新开的店,但上菜的速度并不慢,不到十分钟,我点的东西都上齐了。
安渼惠一个人在家,又没吃东西,总是让我惦记,所以我吃了两个烤串后就打包结了账。
回到家时,卧室的灯已经关了,我轻轻的敲了敲没有回应,我只好把打包的东西放到冰箱里最显眼的地方,想着安渼惠如果真的饿了会出来找吃的,方便她看见。
可能是出门在外的这些天没有休息好,这一夜我睡的很香,醒来时已经天光大亮,我起来洗漱时发现卧室的门还没有开,以为安渼惠还没有醒,而正当我准备进卫生间的时候,突然听到,卧室里传出凌乱的碰撞声,我赶紧敲了敲门并叫道:
“渼惠!?安渼惠?!”
但屋内无人应答,于是我推开屋门,看到安渼惠已经倒在地上,手里紧紧攥着一张卡片,我来不及多想冲过去抱起她大声叫到:“安渼惠!安渼惠!”
此时的她缓缓的睁开眼睛,似乎是努力的看了看我,嘴里发出了微弱的咒骂:
“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