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后来,万万年之后的如今,巫族与神族也算这样一直安宁共处,并有不少巫族之人选择为强大的神族效力。

当然,巫族内里也是允许的,只要不碰触两族之间的底线,多交流毕竟也是好事。

可她,舍弃巫族祭祀身份,只是为报答救命之恩,才跟着神族司宜先水神。

此消彼长,直至她为神界以一己之力战胜妖界后陨灭混离地狱!

然而,她与神待多了,便明白什么是天道,什么是注定,其实与巫族的祭祀们所言不差什么的道理。

可是,认命很可悲,不认命亦很可怜!

犹如,千年前的南戎覆灭,她很明白也很清楚,事关人界规则,为天道所灭,可是心里不知怎么的依然在难过……

“不是这样简单的,将别!”

凛冷漠的蹙起眉,想说什么,却生生咽了下去,转身朝着貊庠的方向离开。

老巫婆像是记起什么,抬手便想要接过他攥在手里的碎玉,却被甩开。

紧着落下一句压抑着温怒的话,“不需要你假惺惺,守好你的所谓天命便好!”

老巫婆只觉被当头棒喝,紧着浑身发痛,伸出的左手还僵在半空。

苦涩的笑了一下,她又何尝想如此……

貊庠扒在墙角,并未打算参合他们之间的事儿,直觉会很烧脑。

因为,她一句都没怎么听懂他们后来说了什么!

然而等的太久,她便只好无聊的用手扣弄着墙上凹凸不平的石头。

突然,她看到凛过来,便迫不及待的就对着他伸出手,“可以给我吗,我自己修!”

知道她要的是什么,又会带来什么后果,凛却没有丝毫犹豫,摊开掌心,递给了她,“……好!”

他从未逃避她会记起来的那刻,只是更害怕现在,她没有记忆……

看着静静躺在手心的几块碎玉,修好可能需要很久,且又不容易卖出去,掉价!

貊庠心里微有些不舒服,但是并未表现出来,她勾唇一笑,“谢谢你!”

她转身离开,冲入大雪里,可不知怎么的,觉得身后那人的目光一直在追着她。

可是,直到回到房间,她都未转身看一眼,因为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妻子。

他的目光,该留给那个人的……

关上门,趴在床上,貊庠几下便拼凑出来了那簪子的原本模样,还好一块都没少。

然而,许是断过,并不怎么好看!

貊庠叹了一口气,望向窗外,等半年后,这场大雪停了,她去一趟枉死城,找些会修这玩意儿的鬼修缮一下吧!

若是淋雪出去,真应了凛说的话,岂不是遭罪!

将碎玉块压在枕头底下,貊庠仰躺下来,目光盯着床板,发着呆。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的大雪变得小了起来,本来就没什么睡意的貊庠起身,趴在窗棂,望着屋外,一片苍茫的雪色,有些刺眼。

不得已,她收回目光,却看见温蕴跑在院子里玩雪,而凛立在旁边,模样俨然一副由着孩子闹腾的慈父。

貊庠的手心托起下巴,不由得感叹道,这样子真好!

突然,门被人一脚踹开,来人狼狈的拖着一个黑袍罩身的男人。

貊庠转身,一脸惊讶的手指着老巫婆,“你把他拖来这里干什么!”

“可能一时半会,没有人找来这里,所以,他要在这里睡几日!”老巫婆看也没看她一眼,直接将人丢到她的床上,一手吃力的拍了拍衣袖上的雪,便打算离开。

貊庠看了看床上的大黑个,伸出的手换做指着自己鼻子,发问道,“我到哪里睡啊!”

“这里房间很多,算了,温蕴一个人睡,每次都哭着喊他娘亲,吵的人头疼,你去陪陪他吧!”老巫婆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就差表明这是预谋已久。

这老巫婆,过分了!

貊庠双手叉腰,打量向窗口,嗯,足够将占她床榻的男人给踹下去。

管他是魇神,管他厉害不厉害,反正,现在他都躺的跟死猪一样。

怎么可能,让他占便宜,还有,因他之故,才弄碎了她的玉簪呢!

哼,都不知道,是咋得手的,郁闷!

于是,她撸起袖子,火急火燎的刚要动手,便见老巫婆反应过来手忙脚乱拽住她的衣摆,言辞恳切道,“别动他,他可是魇神,醒来,老婆子可真挡不住,他会不会像刚才那样子发疯!”她的语气略有一丝警告。

貊庠一寸一寸抽回衣摆,心情莫名紧张,对啊,方才她可是亲眼目睹,凛都打不过呢!

所以,她换个房间也没事儿!

貊庠瞥她一眼,冷冷“哼”了一声,转身就往门外走,可走到一半,又退了回来。

手脚麻利的从枕头下面掏出来了那些碎玉块,捧在手心里,数了数,才安心离开。

老巫婆,紧随她一块儿出去,在门口,拦住了她,眼神有些复杂,祈求的语气说话道,“阿貊,可不可以,对温蕴好些,就好一些!”

貊庠貌似来了兴趣,这老巫婆什么时候,会这般好心了。

到底有什么企图?

她莞尔一笑,“我没听错吧,你要我对那个鬼娃娃好?”

老巫婆盯着她的眼睛,看不出一丝感情,写满防备的怀疑,她本能踉跄了一下,“……随便你,就当老婆子犯傻了!”

老巫婆,似乎有些不对劲儿,难道是知道,她推了温蕴!

貊庠突然心里一凉,“我知道了,你为了那对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父子,在教训我!”

“……什么?”老巫婆不解的问出声儿,本能反应的解释,“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希望你对温蕴好一点点。

“只是什么,只是我不能推他吗?”貊庠冷着脸打断。

老巫婆瞪大眼睛,瞬间明白过来什么,“……你又推了他吗?”

“什么叫又,这是第一次好吗,再说了,摔个屁股墩又不疼,他一个僵尸娃娃,砍了头也能在续回来!”貊庠诧异的狡辩,她可不能背锅,她就动手了一次,多加一次也不行。

老巫婆竭力控制情绪,将脑子里刹那间划过的一幕幕画面抽离,对了,这不是千年前,她总是在推开那个孩子,即使从生下来便是……

可是谁又能知道,即使千年后,她依旧那么不喜这个孩子,那么也代表恨极了将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