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霓裳的话显而易见并不是针对着貊庠说的,可她不知为何忽就预感不好,本能反应后退了一步,可顾不来喊一声横老三能动之后千万记得要来救她。

风驰电掣间就被霓裳一把提起劫上了忽然长至一丈三的清光剑,那力度之大根本不容许貊庠有任何拒绝的可能,而她说来也是根本就没有本事来摆脱她。

不过,那女人的御剑术真可谓是已练至炉火纯青、登峰造极之地步,不到眨眼儿的功夫就准确无误绛到了虚危山远距八万里之遥的魇城外,而貊庠整个人还在傻愣愣地处于懵逼状态就像是在做梦一样。

直到距离地表三米的高度被霓裳从清光上一脚踹下来,来不及作反应的她,自那么高的地儿摔下来差点卧断了脖子,那断头之痛,疼的她全身痉挛才约莫大梦惊醒,暗咒一声,到了地方说一声不就好,这贱女人竟然胆敢踹她,待亏她命大,不然真就死翘翘了。

可迫于霓裳的淫威,貊庠只能敢怒不敢言,除了乖乖爬起来自己给自己的头颅搬正了位,就是小心警惕的站在一旁不敢吱声,生怕一字不合惹怒了这恶毒女人,半路伏击要她小命。

凤凰红叶当空袭旋成风像是群魔长舞的蝶,可自霓裳双脚平安落地后便刹那化作虚无消失殆尽于重重暮城下。

她拂袖转身本来欲走,可像是惶然间有记起什么不觉仔细地瞧了貊庠一眼,确实越看越比起先前那张脸,这张脸是愈来愈像她了,不管一瞥一笑还是一言一行间都和檀溪太过于相似了。

那么问题是檀溪拿了她的脸还是她拿了檀溪的脸呢?

可想而见,如此机巧难辨故又始作俑者用心之险,想必东窗事发时定会惊天动地一场,霓裳意味深长一笑,有些惋惜在那时候她应是瞧不到这等旷世热闹了!

可人事十之八九本就无常,更何况还是这等俗常憾事万千如缕呢?

霓裳随之淡漠一笑显然是并未放在心上,转瞬她略有所思的对貊庠问,“殿下可曾有看见你的脸,难道就没有说什么吗?”顿了顿,她忽就逼近她,伸手抚上她的脸探到耳后仔细摸了摸,确定是本相后便蓦地松开了手来,摸着下巴故作神秘兮兮道,“怪不得你还好好活着,所以他也是在意了?那么可真是有看头了!”

“……什么看头,我的脸是怎么了吗?”貊庠三分不懂究竟七分带着困惑的也捂上脸,不仅摸了摸还用力捏了捏,奇了怪道:“和你没什么不同啊,都一个鼻子两个骷髅眼儿啊,怎么就要关乎死了活了之类!”

果真是贪生怕死的死鬼实锤,到底听的什么重点。

呵,不过这点儿确实够符合她就是这样一个人万是改不了了。

霓裳注视着她的脸良久,临了却只是深吸一口气吐息间,语气作深奥道:“算了,不管你是装模作样还是别有用心,但是你记得他自始自终都不是你的所谓良缘,离殿下远一些对你来说并不是什么坏事儿!”

不是所谓良缘?

那么她也没上赶着纠缠吧这个女人什么眼神啊,从头到尾的追着警示她就跟灭小三似的!

难道此刻就不该是先教于水神和她的处境危险来说道说道吗?

这罪魁祸首可不正是她一手促成且都不带误会的,然而这货却突然间关怀起来这个缘分好坏问题来,重点还是关于他们两个。

好吧,那么放着先不论这人妖殊途,哦,是神鬼不容,这难道会是安好心?

不可能吧,首先貊庠不傻当然是不信这所谓鳄鱼式抹泪,但还是象征性地点了点头,心里却暗道:我看你这狗子耍什么花招,拜托这种话她已经从她口中听了无数次,早就已经免疫了行不行,关键也是她压根儿就不信所谓这女人的偏见而已,只是因为,她像极了人家未婚妻。

见貊庠始终应付地敷衍,可贵在点到即止,至于她听不听就看她悟性深浅了,而霓裳从来都不是什么好管闲事之人,不过这般一次又一遍突破自己本性提醒无非皆是看在以往霓凰待她不错的面上不使她那小丫头难过罢了!

“走吧,想来他已经在等了!”霓裳走了几步忽然停下,催促说。将青光幻一缕柔光不忘仔细收在袖中,可那凌厉剑气却仍透出刀鞘无限的散发杀意!

貊庠向来机敏,一下就能觉察到那来自于青光神器的浓重压迫感,整个人都程度可见的不舒服起来,无不彷徨的应了一声就紧跟了上去,脱口而出欲要问是哪儿个人在等的话也决定闭口不谈,所以也就更加别提追问夏衍是否抓没抓来的话题了。

诚然某种程度上来讲这个贱女人挑着只有挟持了她一个而已,或许对于水神夏衍只是畏首畏尾的纯粹不敢而已!

可关键是她一个人实在没理由承担这一切意外伤害啊,而且这双重身份的贱女人还是那么危险,想来实在憋屈!

两人一前一后沉默不语一路进到魇城。

城内不像是外面看见地森寂巍巍的城池夹在几座直插穹苍地巨石深处,重绛城墙高悬万丈各抱山势而承建的险峻精湛。

只见那主城道冗长沉重,四通八达的各通城尾,街道十步一阁,九步一庭,起见檐牙御华高啄,芊芊桥下廊腰缦回。而十城九道皆是大致体系暗沉无殷清一色,如是枉死城一般寂寂无意可却容载各方妖魔鬼怪居之又因无主无界分制,素来是跳脱三界外无争无夺的闲地一处,故而城中众人生性甚少热闹好斗多是为清静之辈聚集,一度很是令人神往,就连曾经窝在枉死城里的貊庠也是有心动向往之,只是听闻此城入口一向作是神秘,不是一般人可进,她便消了心静了好奇一直未寻而现在竟然是阴差阳错的来到了此地儿。

可窥此刻心境来竟然是那么舒心不起,不过也是,谁踏马被挟持了会开心飞起啊!

拐过无数城道巷尾,途径之处果然如传闻所讲是闲地儿一处所以并未遇见城中几人闲走奔告,可叹真她娘的清闲啊!

貊庠一边腹排没人搭救一边紧紧跟着。诚不欺我,果真在她重复无数词骂了霓裳极其祖宗第九十七次时,终于在城尾的某处地界儿的一座富丽堂皇的庄院前停了下来。

入目可见颇具规模的一阕阁镶嵌深城羑里覆压百米,那道境处,可谓歌台殿冷烟斜雾横,经道复合回转间便是十数座阁楼连绵起伏,又两旁神菱花成林渝晚、间无杂色、简直绝世之宜景。

可貊庠来不及赏景惊吓就来了。双手被反剪绑至身后押解着,是刚混进这处一阙阁的暗门走到神菱花林的一半才被霓裳亲手捆上的。

理由呢?

还是一如既往地未知全靠自己理解,因为料想问那凶手为何要绑她,依她那粗鄙地性子大概率也不会告知吧!

可是反观貊庠也不怎么愿意知晓,因为从那女人捆上她时,她便已经将绑她的绳子从死节换成了活节,危险时只要挣一下,那么紧攥在手心的活扣就开了,随极就能脱险,重要的是一点儿也不影响她跑路。

而一旁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便紧跟前来的夏衍意外的就像是那女人的同伙一样,不止给了那女人想要的好像什么琉璃妜的月形东西,之后只管静悄悄地跟着,神色有些严肃还有些顾虑重重的怪异。

貊庠对于他,那只有得出两字来:有病!

她见过上门讨债的还从未有见过送上门被胁迫的,纵观上述诚挚,不管是霓裳对于他的放任态度,还是他自我的放浪形骸,那都是貊庠永远都体会不到的有病!

可也意在很纠结他们两于霓裳的存在,难道自开始就不该是一类的被胁迫者吗?

那么为何就只有她一个人被受挟持和虐待,而那个人却是享受着如她同伙一般的厚蓄待遇,似乎哪里有不妥吧,即使他位高权重,可霓裳这妖怪明显是堕落了啊,怎么就不再狠一点儿对他!

偶尔有风掠过揭地旋起一路浮尘,恍惚中已惊动那树丛涧菱花簌簌飞落,似漫雪遥遥,洋洋洒洒地倾落屋檐像是下雪不停。

貊庠偏头覆上肩胛处将脸上的菱花花瓣蹭去,目光不自觉浅浅地望向前方行走的霓裳,她的背影被路旁的昏黄宫灯无限拉长隐在漫天菱花里,而那身红衣显得尤为炽热,就像是一团燃烧极致的红花火焰,极致妩媚甚至是十足惊艳众生!

貊庠有被震撼到神魂动荡,可却突然开始沉思起来,这霓裳究竟是怎么样的一女子。

显然现学现卖他人言辞说她是妖物师以宣无疑是片面之词足够浅薄,可是神灵仙子霓裳也不怎么现实严谨。

那么只能且从她真心处看来了,这个女人是那么神秘,几近于只存在于朦胧雾霭中的一个奇妙绝伦地女人,似乎永远地如同大雾那般分不清辨不明,伴随着只有下一场雾霭再次凝结的到来和悄然散去。

一路神菱花相伴十几米远的尽头是一处淡雅大气的贵族式厢房跃然眼前,而霓裳奇的是竟然一霎那不见了踪影,像是瞬间收息了的雾只有散落人前的现景。

貊庠失神间逐渐收回目光,追向了一旁还在发愣的夏衍向他求助到底发生了什么,这好端端的一个大活人,怎么突然就没了。

夏衍好似觉察到貊庠的目光,回过神来他不再看向霓裳进去的那间紧闭严实地屋子,垂眸低眼几步走近抽走了她手上的绑绳,仔细一看原来是他捆绑雾蒙乾坤袋的绳索。

夏衍不安的凝眉,霓裳是什么时候从这女鬼身上拿走雾蒙乾坤袋的。他不觉思量间问貊庠:“她是不是进城前便从你身上拿走的!”

因为只有这个时间段他才没有跟上来,然而其余他都是在一旁的,霓裳根本没有机会下手。

貊庠心里正在纳闷儿夏衍怎么会知晓她早就解开了绳子再装样子呢?

可他又这么突然一声平地惊雷的质问,让她直接愣了起来有些不知所措,本能地脑子一木道,“……什么啊……不知道啊!”

夏衍的眸子一下变得犀利,“这绳子都在这儿了,你还不知道被偷了雾蒙乾坤袋,你这是有多疏忽?依照你那手艺机巧来说,好歹是个小偷祖宗吧,怎么这会儿是认栽了?”

是霓裳偷走了雾蒙乾坤袋吗?

貊庠有些呆呆地摸上怀里,哪里却空空荡荡地。她貌似有些才反应过来什么,就在不久前,那个雾蒙乾坤袋她费尽儿心思也解不开,可带着又不方便,索性一气之下就卖给了鬼市那个蹩脚摊主!

“不可能会被偷!”貊庠否认的连连摆手道,“你可能看错了,绳子总会有相似的!”语气心虚及了。

“这绳子是我做的,你说我会认错?”夏衍挑眉瞥她一眼,鄙夷追问,“你为什么会这般否认,难道不是她偷的而是你给的!”

该是差不多吧,总之就是从她手里出去的。

貊庠讪讪一笑,些许不好意思的岔开话题道,“那个,霓裳仙子现在是进去了吗?那么我可以走了吗?这都送到家门口了哈!”

她在试探他的口风,到底是不是霓裳的同伙儿,还有,是不是有想灭杀了她,可是她感觉,自他清醒后就像是在她身上密谋什么事情……

听出她的弦外之意,夏衍舒展开眉,溢出一丝说不清的静默,无甚寥寥的冷声讽刺道,“你想溜啊?单论出魇城的道儿来说,你就走不出去一条!”

闻言,貊庠一下急了,慌忙给自己壮胆儿,怂恿他和自己一起跑路,“那个,大神……这热闹依照我看还是不要凑,我们还是赶些逃跑的好,说不定还会保命一条呢,你忘记了那女人在枉死城是怎么一通要挟咱两来的吗?最重要的还是你的伤到现在都没有好呢,不管做什么交流,都会吃亏的而且现在还在别人家地盘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