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风起,凤落

蜡烛在风中燃烧,夜露浸湿了花灯,街市上灯光交相映射。皎洁的月光照着屋瓦,淡淡的云层散去,仿佛光彩照人的嫦娥飘然欲下。大街小巷箫鼓喧腾,人影攒动,条条路上幽香阵阵。长安的灯夜,千家万户张灯结彩如同白昼。姑娘们笑盈盈出门游玩。

李二走在这热闹的街道上,从未如此开心,与民同乐的感觉真是奇妙。其实对李二来说携手心爱之人,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也未不可。

“长孙英,长这么大,你可感受过这上元节的热闹?”

长孙皇后撇撇嘴,一脸得意。一个打趣李二的念头涌上心头。

“夫君,我年轻的时候,上元诗会,可是无数才子争先献诗追捧的才女,可惜嫁给了你,唉!真是失望啊。”

这一声唉,可是唉到李二心头里去了,这天下敢跟李二开这种玩笑的,怕只有长孙皇后了。

“那可是委屈夫人了,跟了我这个没什么出息的男人啊。”李二反过来打趣长孙皇后道。“多大年纪了,还这么贫。”长孙皇后瞪道。

“长孙英,说实话,我这辈子,最不后悔的就是娶你做妻子,我......”

这甜蜜的夫妻,在外人看来只有恋爱的酸臭味罢了。

......

“少爷,上元节可真热闹,每年上元节我们都去河边放河灯,今年也去吧!”尚俊天真的看向邬永豪。“想放就放吧。到时记得跟紧我别走散了,我可懒得找你。”邬永豪摸了摸尚俊的小脑袋,难得露出笑容。

“少爷,我记得你每年都写了一大堆话,放在河灯之上,让它随河顺流而下。所以少爷,你到底写了什么?”邬永豪对这个小话痨实在是没有任何办法,经常使他哭笑不得。“没什么,等你长大就知道了。”

朱雀大街上元诗会

文人骚客,舞弄诗文,各自使出毕生所学,想在世人面前一展风采,有人为了功名,有人为博美人一笑,还有人纯粹为了好的名声。

“暗尘随马去,明月逐人来。”

“星移汉转月将微,露洒烟飘灯渐稀。”

“千门开锁万灯明,正月中旬动帝京。”

“月色灯山满帝都,香车宝盖隘通衢。”

......

入夜渐凉

今夜的长安是没有宵禁的,一年难有一次,街上行人并未半点退意,仍热闹非凡。但在这热闹之下,街道的两旁,正潜藏着多双“眼睛”,紧盯着猎物。

李二和长孙皇后相挽而行,常年居住宫内,出来一趟也不容易,二十个乔装影卫,不紧不慢跟在身后,时刻注意着身边。

寒风呼啸而过,盛夏的长安,就算夜晚也未有过如此刺骨。李二抬头,疑惑片刻。思绪间,身前一个黑影闪过,银白色的匕首在黑夜中尤为明显,直冲李二面门。李二迅速躲闪,拉着长孙皇后急速退去,毕竟皇后没有修为。退后的同时,二十个影卫一拥而上,包围住了三名不惑境界的刺客。

“天子脚下,仍坚持刺杀,值得吗?”李二调侃道。三名刺客并未理他,多次不甘心的突围,还是死在了二十名影卫的围攻下。李二松了口气,挥手让他们处理尸体。

百姓早已一哄而散,热闹的街道平静了下来。

“好好的上元节,又被这些刺客搞砸了”李二怒火中烧,这皇帝可不好当啊。

“咻——”破空之声自身后传来,李二暗道“不好”,转头只见匕首如同箭矢一般,直冲背心,这下怕是完了,李二轻闭双眼,想不到堂堂唐国国君,竟这样死去,够窝囊的。

“噗呲——”鲜血飞溅之声成为了夜晚的凶铃,一柄匕首直插在一人之上,径直倒下。

李二瞪大双眼,看着自身前倒下的长孙皇后。愣了几秒的李二,猛的扑向长孙皇后。也不管刺杀之人是否还会补刀。楚雄一行人赶忙来到李二身边拔刀守护。

是夜,只剩下李二轻微的抽泣声,和长孙皇后微弱的呼吸声,影卫更是大气都不敢喘。长孙皇后虽替李二挡刀,却仍露笑容。“陛...陛下,臣妾怕是...怕是不能陪你走...走下去了,天下可以没有我...但陛下是千万不能有闪失的。”长孙皇后一席话,让李二泪如泉涌,李二感觉到长孙皇后的气息更加萎靡了。

“太医,太医,你们这群废物快传太医。长孙英,你撑住,朕一定救活你。这天下朕可以不要,当年就不想要。我只是想和你过平凡的生活,哪怕只是个农民。”李二已经泣不成声了

……

待到太医赶到之时,长孙皇后已撒手人寰多时,李二一人抱着长孙皇后的遗体,自夜晚走到清晨,仅朱雀大街到宫门的距离,李二走了一夜。步履蹒跚,风吹仿佛就要倒了一般。

朝暮

宫中禁卫只看见满头白发的李二抱着逝去的皇后向凤鸾殿走去,嘴里嘀咕着:“长孙英,我们...我们回家。”

唐国长安

“咚——咚——咚——”三声丧钟响起,长安境内所以百姓,官员,同时朝宫门的方向跪地,恭送长孙皇后。

失去皇后的李二,一夜白头,那夜的传说也在民间流传,无数百姓咬牙切齿,我唐国如此贤明的皇后可不能白死。

皇宫金銮殿

满身玄甲的楚雄走到李二跟前。

“陛下,属下已查明,昨晚刺杀之人乃燕国宰辅的门生,名叫七杀,天命境界,尤善刺杀之术。”李二眼光闪烁。

“下去吧。”

楚雄欲言又止,还是走到李二面前跪下“陛下,昨夜是我保护不周,才会使皇后娘娘遭此横祸,都是我一人之错,请陛下放过我影卫余下二十余人,臣愿以死谢罪。”楚雄拔刀就要自刎。

“楚雄——”李二大吼,双眼充血。

“你记住,昨夜并不怪你,天命高手的全力一击,你很难做出阻挡,朕就不该放过这燕国。你不必自责,你要知道你这条命,还有影卫数余人的性命,都是长孙皇后保下的,下去吧!朕单独呆呆。”

楚雄双眼含泪,很难想象一个入伍多年的影卫队长,此刻竟也泣不成声。

“皇后娘娘永远是我唐国的皇后,永远都是。臣退下了。”

燕国蓟城

冯安一脚踢翻宰辅林志远,上去几拳打的他鲜血淋漓。

“这就是你说的万无一失,杀个李二不成,倒杀个皇后,这下我燕国如何收场,不日,怕是唐国百万雄师便会兵临城下。”

“废物,废物。”冯安再补了几脚,便没了气息。

“来人,把他的头给我割下来,用匣子装起来,送到唐国,并提出议和条件”冯安坐在龙椅上擦着鲜血。

“是,陛下”两侍卫走上前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