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数月.
从寒冬腊月到春夏之交。
武者的日子总是枯橾无味……非也!
这种说法一般指的是那些贫苦侠客,与戒律清正的门派。
譬如武当,少林等。
自然不包括坐拥‘金山银山’‘洞天华庭’的苍云派。
这里有武道宗师,出手风起云涌,招式出神入化。
有倾城美人,风情万种,美目盼兮。
有一阁库藏,机关罗阵,桃源秘境,美宫香庭,锦衣玉食。
但凡安翊选择堕落享乐,大可以借助苍云派之威名,行走天下,侠客逍遥,偷香窃玉。
武侠嘛……随心所欲,百无禁忌。
当年在三清县城,安翊就清楚,武者有两面,一面行侠仗义、除暴安良,另一面便是以武乱禁,肆无忌惮。
人一旦拥有某种凌驾他人之上的能力,倘若其道德不足以支配这种力量,那么其恶行将是常人百倍!
论世间最大的蛀虫,说来说去,还不是这帮人。
一边百姓们痛恨着武林中人,一边又羡慕着想成为其中一员。
有时候,安翊会想,若有一个世界,没有武道那又会是什么样的光景。
回归当下。
在庶役堂安翊守住了,一张卖身契是他奋斗的动力,他不得不咬紧牙关。
而在青苑峰,安翊却要忘掉,忘却自己的掌门之徒的身份,将自己当成曾经的那个少年。
幸好,安翊已经成年了,吃着了苦。
至此,安翊开始入定入魔,疯狂习武。
有玉家二女相伴,便练武也并不算多累,一身疲惫与痛苦,白天操劳,仿佛一夜欢愉双修,都能烟消云散。
对于男人本性,玉裳玉瑶无可奈何,却只能听之任之。
只是安翊想不到,师娘竟然要催婚。
这件事在安翊猝不及防中到来,炸得安翊一脸迷惘。
当师娘将一张张美人画像展露安翊面前时,安翊内心是拒绝的。
在他看来,娶妻真不是适合他。
意味承担责任。
安翊不好色,只是有男人需求与欲望,所以有了一对听话顺从的壁人排解寂寞,他就没想到娶媳妇一事。
有时候,他甚至可以这辈子就这样也不错。
只是此事看似小,但实则极为麻烦,他身为掌门弟子,尚未婚配,是门派的未来的中流砥柱。
与世家女子联姻自有无穷好处,但安翊内心莫名的极为排斥,直接将师娘絮絮叨叨的话。
左耳进,右耳出,抛在脑后。
最后,在安翊再三斟酌下,想起师娘平日的疼爱有加,故小心翼翼提出拒绝想法。
只是。
安翊从来没想到……一个女人的脸能变得如此之快。
后果显而易见。
与师娘不欢而散,直接导致他的武道资源直接没影。
所以,没有自身财力来源,真的是件很悲催的事……
对于师娘的只手遮天,安翊硬是在炼器轩打了三个月活计,才勉强支撑‘生计’。
这还是师娘留了一线余地的意思。
其中过程一言难尽,一时间整个门派都在看安翊笑话,看他能坚持多久。
不知多少流言蜚语传出,越传越夸张,仿佛某人已经被逐出师门。
安翊不肯服软,他什么苦没吃过?
最后还是齐铭看不下,出面当和事佬,因为他太清楚这个徒儿与其它弟子的不同,断口粮对其而言,还真不算事。
绝对是吃软不吃硬的主。
现在卖身契没了,难不成就为这点小事将小徒儿逐出门派不成?
齐铭劝说夫人。
柳玉才不情不愿,顺着台阶放过安翊。
硬着不行,就来软的,之后安翊时不时邂逅诸多貌美女子,师姐师妹,姹紫嫣红秀色可餐。
着实让安翊见识到侠女的奔放热情。
这下倒好,不少原来看笑话的,纷纷绿脸,尤其原来自家爱慕的女子,竟丝毫不吝啬欣赏安翊的容貌。
原来这些侠女还有些矜持自持,但人云亦云,加上安翊贵为掌门弟子,未来门派中流砥柱,容貌之盛,一下子便成了不少女子青睐对象。
最重要,事情发生在玉剑之后。
这场戏着实看得人腹胀打膈。
初时邂逅,安翊还耐着性子交谈,后来却感到心烦意乱,硬是练就一身来去如风的身影。
倒是阴差阳错云踪行轻功精进非凡,尤其是“隐”字决深感精义。
堪称神龙见首不见尾。
最后,硬是让安翊达成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成就。
最后,柳玉无可奈何发出致命的疑问:“你总要娶妻生子,传宗接代吧。”
更是拿传经院那些一辈子求武,青灯古卷,落得晚年寂寞的阁老说话。
安翊沉默,他还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回到居所沉思了一天一夜。
再见师娘时,给了一个离经叛道的答复:“弟子如今不在乎,日后更不在乎。”
不在乎未来如何,不在乎有无儿女。
柳玉没想到非但没打醒夫君的第六徒,反而让他产生如此念头,顿时气得掐腰,怒嗔道“幕风,你难道不在乎错过命中注定的那个人。”
安翊默默倒退几步,轻声道:“玉裳玉瑶便是。”
“你会娶她们其中一人?”柳玉黛眉凝起,逼视道。
安翊顿时沉默。
柳玉冷笑,果然,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她也在为玉裳玉瑶可惜,夫君这位徒儿,外表看似多情风流,实则不愿意承担一个男人的责任。
唯一让柳玉觉得宽慰便是,这些时日观察,此子丝毫没有拈花惹草的意思,除了玉家姐妹,仿佛对其它女色无动于衷。
甚至避退三舍。
这种情况,柳玉疑惑不解,摆了摆手,恨铁不成钢让安翊滚蛋。
深夜时分,柳玉将谈话内家道知自家夫君,齐铭沉默半晌,似乎想起那些太上忘情,长生久视的仙人。
明明现在还是一个凡人,却已经有这般‘道心。’
于是抱紧自家夫人,轻声道了声:“随他去吧,我们是他师傅,不是爹娘。”
柳玉扭了扭细腰,不爽掐住齐铭的腰软肋,狠狠一拧。
齐铭面色一变,连连求饶道:“夫人息怒息怒,明日我就去好好说说这小子。”
……
仿佛一席话非但没有将安澜打醒,却让他更加认识自己的内心,之后更为苦刻地修行。
且投入宋阁老的魔鬼训练中!
也真正体会那种宗师级别的恐怖压迫感!
“你告诉老夫,你练得什么剑!”
“这是你劈剑?砍柴都显不够利索!狗屁不是!破绽百出!”
“凭你小子剑法,想在内门混?想修御剑术?还是趁早滚回庶役堂!”
“我对你唯一的要求,快准,最快最准的剑!”
“你是我见过最差劲的弟子没有之一!”
“老夫不管你在庶役堂是哪一套,到了这里老夫规矩就是规矩!”
“挥剑,重新练十八式,每天十万剑,给老夫保质保量,错一剑,重来!”
“这不是老夫想要节奏,速度哪去了?准头呢?爬起来,没废就往死里整!”
宋老在刁难,唾沫横飞。
以至于,安翊接下来的日子,连夜晚睡觉,耳畔都回荡着宋老的咆哮声,摄人心魂,寒毛倒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