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1章 疑点

尚书房。

大朝会结束，密密麻麻的群臣聚集在了大殿之上。

李慎因着昨晚喝多了酒，早晨起不来，被李贞呼唤着家中的小厮给灌了几十瓶的清水，灌进去吐出来，灌进去吐出来，进行了一次古代版本的人工洗胃。

李慎现在感觉自己脑子里都是水。

正因为洗胃的这个流程，导致他来晚了。

大殿的门一开，齐刷刷的目光落在了李慎身上。

若是放在以前，；李慎也许会尴尬会害怕会不好意思，大概会缩着脑袋灰溜溜的的躲到一旁，但是现在，现在今时不同往日了。

原来人真的会成长。

尤其是在经历一些事情之后，迅速地成长。

他现在的心情情绪，以及整个人面对他们的感觉都不一样了。

【看啥看！看屁啊！】

【有本事弄死我啊！反正我也不想活了！】

【我现在连死都不害怕了，我怕你们！】

他大摇大摆的甩着袖子，直奔李世民跟前，一个轻飘飘的拱手，听到李二的声音之后，照旧的转身，站在自己的老位置。

东南角的某根柱子旁边，再往前就是李治，再往后就是太监，李世民转头就能看见，不用转头也能听见心声，就这个位置刚刚好。

李慎站稳，议论开始步入正题。

高丽打赢了，打算派使者来何谈！

谁谁谁贪污受贿，命令彻查……

哪里哪里遭遇了蝗灾，正在国库拨银子进行赈灾。

哪个州出现了特大级别的杀人案，当地官员不知道脑子是不是进水了，特意隐瞒不往上禀告，命令官员前去处理此事。

说来说去，都是治理朝廷的大事。

以及要不要增加军费、要不要增加税收、要不要立后等每个月都要讨论的问题。

在全部都说完以后，李慎站的腿都麻痹了。

他充耳不闻，什么都不管，以前还提一些建议，现在满心里想的都是：与我何干！

李世民频频转头，看向自己隐藏的军师。

军师完全不在状态，逮谁骂谁，一副活到头不想活的感觉。

所有的事讨论个遍，最终落在了昨晚死去的李恽事情上。

向来压轴的，肯定是大事。

李慎的眼睛瞬间亮起，直勾勾的看着李世民，用心听着张尚书的汇报。

总而言之，李恽确实是自杀的。

而戴胄上前，汇报李恽案件调查的事情经过。

这个卷宗李慎是看过的，对于其中的内容门清。

【就这个！就这个！】

【就这个张君彻！】

【箕州参军知录张君彻！七哥的门客知己朋友，他最有机会接触到大印和纸张，也最有理由跟齐州通信！】

【就这个混蛋陷害的七哥！应该立马把他抓起来！】

【你说个废话！说！真是没用！】

【连这个都查不出来，还好意思身为大理寺卿，整个大唐不知道有多少的冤假错案在你手上，你冤死多少的人！】

【妈的！真想邦邦给他两拳！】

李慎暴怒的想法，全都传到了李世民的耳朵。

李二淡定的听着，在里面挑选有用的信息，转述出来。

听着自己内心所想的事，通过李世民的嘴巴说出来，他耳尖一动，眼睛瞪大！

【这个……】

【难道……】

心里只是简单的想了简单的两个字，瞬间不敢继续思考。

他目光转移到了一旁的太监身上，直勾勾的看着他，什么都不想，就只是看着。

本来在原地摸鱼站着的太监，被李慎的盯梢看的害怕，顿时紧张起来。

戴胄听完，俯首说道：“陛下所言，也确实有可能。

只是，破案讲究有疑点进行调查，可张君彻并没有什么疑点，总不可能挨个的调查相关人等，这不符合破案的流程。

更何况，他如何仿的蒋王的笔迹？

来往的书信，微臣曾拿给蒋王看，乃是蒋王亲口的承认的，出自他手。

这又该当如何解释？”

李世民往椅背一靠，继续等待着心声。

他解释什么！？

他压根不了解这件事，连张君彻是谁都不知道！连卷宗都没看过！

他能对此做什么解释！？

他现在就是个传话筒而已。

场面已经变成了戴胄和李慎来回之间的辩论。

他什么都不用想，就听着李慎的心声回话。

【妈的！李恽脑子不好使，你不知道的嘛！？】

【他傻不愣登，就算是你把他买了，他都会帮你数钱！】

【看见自己的笔迹，自然会承认的。】

【他只是承认了笔迹，又不是承认了通信，怎么能够作为证据呢！】

李二：瞧瞧，我真的不是偏心！

谁的家里有十个二十个小孩，不可能全部都喜欢！肯定会喜欢懂事的聪明的，像这种既不懂事又不聪明，而且还特别傻的，肯定没有多少感情。

李恽的脑子，他从小时候就看出来了。

甚至，李世民想着，幸亏李恽结交了李慎这么一个真感情又聪明的人，否则这件事就真的掩埋起来了。

李慎能明白戴胄的意思。

疑罪从无，调查案件的时候，是根据案件中的疑点来锁定真凶。

肯定不会是在所有的疑点都指向真凶的时候，你开始调查其他跟案件的相关人等，证明他们的清白，来排除嫌疑人。

你要查证的是，你的爸爸不是你的爸爸。

而不是让有关人等证明，我的爸爸就是我的爸爸。

可这个案件跟前其他的不一样！

李慎挠挠头，想着刚才的话语，在自己内心仔细的想着花羽交给自己的拓印法子。

这样的法子，足够仿笔迹了！

他生怕李二不明白，在自己内心想得非常仔细，一点点的，连同过程都在自己心中模拟了一遍，最后，通过李二给在座的大臣都上了一口。

【真是何不食肉糜！】

【一个复杂调查案件的主管，连民间的小聪明小技巧都不知道，连犯罪的法子都不知道，还指望着能够破出什么案件！】

【戴胄的罪过大了，应该直接进入刑部砍头！】

【都是他，他没有彻查，才造成七哥的死亡！】

伴随着李世民说完，台下的戴胄陷入了久久的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