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还没亮,孟繁尘就开着梁欢那辆破吉普来到了曹漫家门前。他拿出手机给韩迎秋发了短信,留在车内闭眼补觉,耐心等待。
韩迎秋心中有事,没有睡熟。短信声一响,她立刻醒来看了一眼,然后悄悄起了床。
曹漫迷迷糊糊睁开眼,看了一眼挂钟,小声问道:“这么早?他到了?”
韩迎秋已经穿好了外套,准备离开,“你再睡一会儿吧。我先走了。”
曹漫立刻来了精神,“等等我。我还没和你那位‘真命天子’见过面呢。我要看看‘有钱人’长什么样子。”
曹家人还在熟睡,两个好姐妹蹑手蹑脚,静悄悄的出了门。孟繁尘听到门响,睁眼看到两姐妹一同出来,连忙打开车门,下了车。
韩迎秋给两人作了介绍,然后提出告辞。曹漫当着孟繁尘的面竖了竖大姆指,对韩迎秋说道:“模样身材够标准。这么早来接你也够‘听话’。‘财色兼收’,难得难得。”
韩迎秋得意一笑,拉着孟繁尘上了车,冲曹漫挥了挥手,“记得周末去清河乡看我。”
曹漫点了点头,挥手目送两人开车离开。
离开公安局家属大院,孟繁尘单手把握方向盘,另一只手打开副驾驶座位前的储物箱,把路上帮韩迎秋买好的早点拿了出来。韩迎秋吃着油条,喝着豆浆,询问孟繁尘:“你觉得曹漫怎么样。”
孟繁尘呵呵一笑,“挺漂亮的。但没有你漂亮。性格也很开朗。”孟繁尘没敢说实话。其实曹漫很会打扮自己,与穿着随意的韩迎秋站在一起,容貌身材略胜一筹。
韩迎秋冷冷看了孟繁尘一眼,娇嗔一声:“虚伪。”
孟繁尘再次呵呵一笑,“梅兰竹菊,各有千秋嘛。你用不着自卑。”
韩迎秋扑哧一声被气得一笑,险些被豆浆呛到。韩迎秋气恼的给了孟繁尘一记粉拳,“胡说什么呢?”
对自己的容貌,韩迎秋还是相当自信的。
孟繁尘得意的回复一句:“反正我觉得你最漂亮。”当着老婆的面,傻子才会说别的女人漂亮。
韩迎秋不再理睬胡言乱语的孟繁尘,默默吃着“爱心早餐”。沉默片刻,韩迎秋突然问了一句:“梁欢有女朋友吗?”
孟繁尘哈哈大笑,“您想当红娘?撮合曹漫和梁欢?哈哈,别逗了。哎,你可别坑害人家好姑娘啊。”
韩迎秋却觉得两人挺合适的,继续追问孟繁尘:“你的意思是说,梁欢不是好人?”
孟繁尘轻蔑一笑,开始吐槽:“他不仅是‘官迷’,还是花心萝卜一个。大学四年,就我所知,能叫出名字的女朋友,他就换了二三十个。其实他视力可好了,他戴眼镜是为了显示斯文,遮挡一下他那色迷迷的小眼睛。到了高中更厉害,放着班长不当,非要跟我竞争体育委员。就为了借各种训练之机,摸摸女生的小手,德行!(缺德的意思)”
孟繁尘的“爆料”颠覆了韩迎秋对梁欢的认知和印象,也引起了她的怀疑和警惕。她冷冷看着孟繁尘说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你们两个‘狼狈为奸’,好得同穿一条裤子。他是花心萝卜,你呢?出淤泥而不染,里里外外白白净净的水萝卜呗?说说,他干这些坏事的时候,你在干吗?在旁边看热闹,还是有样学样,跟他比着耍流氓呢?”
孟繁尘暗恨自己说顺了嘴,牵连了自己,连忙尴尬一笑,把话往回收,“哪有。我母亲那么严厉,我有那贼心,也没那贼胆啊。其实梁欢也就是嘴上花花。那什么,怎么说呢。对,就是风流而不下流,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其实这小子挺单纯的。呵呵。离学校还远着呢,你起这么早肯定困了,不睡一会儿吗?”
一个谎言需要无数的理由去圆。孟繁尘担心越说越错,打算结束与韩迎秋的对话,逃避她的盘问。
韩迎秋冷笑一声,接受了孟繁尘的建议。她吃完早点,把座椅稍稍放平,闭上了眼睛假寐,休养精神。
孟繁尘暗自松了口气,偷偷抬手擦了擦额头的虚汗。他却不知,韩迎秋对他的童年起了好奇心,打算使用一招“反间计”,策反梁欢,仔细了解一下孟繁尘小时候的“黑色档案”。
韩迎秋安静的“睡了觉”,孟繁尘专心开车,不断踩下油门,加快了车速。七点不到,车子开回了学校。
此时值日学生刚刚把学校大门打开,学生们陆陆续续的进入校门,开始在教室里自习和早读。
孟繁尘回了自己办公室“备课”,韩迎秋看了看时间,给梁欢打了电话。
韩迎秋首先询问梁欢,乡里人事变动的消息有没有得到核实。
梁欢“近水楼台先得月”,早已从还没离开九江的张贺年那里得到了确切消息。他小声告诉韩迎秋,已经拿出了调整建议名单,不出意外,应该是书记外调,乡长接书记,县高官秘书下派过来接任乡长,其他人也略有变动。他会上升一小步。
韩迎秋把与马局长商议校办企业的结果透露给了梁欢,询问他企业的注册手续和纳税问题如何解决。梁欢微笑着给出承诺,让韩迎秋放心,一切交给他来办。保证既合规合法的给韩迎秋的企业“上好户口”,又“悄无声息”的让她开办“地下工厂”。
正事谈完,韩迎秋开起了“玩笑”。她把孟繁尘“爆料”给她的“梁欢爱情史”陈述一遍,询问梁欢是否属实。
梁欢勃然大怒,在否定孟繁尘这些“污蔑”的同时,向韩迎秋反爆了孟繁尘不少的“黑料”。
韩迎秋反间计大获成功,得意的结束了与梁欢的通话。
千防万防,家贼难防。孟繁尘没有想过“不是兄弟,胜似兄弟”的梁欢会“反水”,也没有想过韩迎秋会拿自己的话去“策反”梁欢。他不知道自己的“风流历史”已经“暴露无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