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家人在田单的右前方。
这是一家四口。
夫妻两人带着一男一女两个孩子。
田单看向那家人的案几上,伙计刚刚端来的食物,一共也就是两张菜饼,但是夫妻俩加起来也就是一张饼的一半,两个孩子倒是能吃上大半张饼。
夫妻两个面带愁苦之色,但是他们说话并不避讳,声音也不小,田单竖起耳朵还是能听到他们的谈话。
“哎,没有人肯借这笔钱呀,都怕得罪那家人,毕竟是他们是圣道后裔,他们图谋我们家的田地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这次不但是田地难保,我们一家怕也是要落到他们手里。”
男人面带不甘,却又无可奈何。
“都是我的错,要不是为了救我,你也不需要向他们借钱,是我害了我们一家。”
女人面露自责。
“说什么呢,你我夫妻本就是一体,当年我们都是奴隶,得到君王重恩,给我们自由,结合于贫寒,靠着双手开辟出百亩田地,一点点地盖起了我们的家,养活这一双儿女,得到你这样的妻子,又有什么可以后悔的。”
男人看着女人自责的话语,不由得真情流露。
“当家的。”女人大滴的泪水滴落,不停地呜咽,却没有发出声音。
“有什么好哭的,也就是沦为奴隶,只要我们一家四口能在一起,人生至此,亦复何言。倘若我们夫妻不能活着,只盼他们能手下留情,留孩儿们一条生路,为奴为婢只要活着还有什么遗憾。”说着说着男人自己的眼中也留下了泪水。
“只是这自由时光的最后一顿饭,也不能让你和一双儿女吃饱,我心中有愧。若是有一桌丰盛的饭菜我们一家开开心心地吃完该有多好。”
男孩还是五六岁的年龄,还听不懂大人的话,听着两人说话看着母亲伤心,却也隐隐地感受到什么,眼睛红肿,泪水就要下来。
女孩年纪大点,而且已经懂事,只是强忍着泪水,看着四周众人桌上的饭菜,期冀着能让父母吃上最后的饱饭。
田单看着这家人的对话与言行,也听懂了其中的大概,只是对这家人的表现有些奇怪。
是来吃最后一餐,还是故意来着人多之地。
这种时候不应该是去逃生吗?
田单若有所思地看着这家人。
心中并没有太多的想法。
徐绩虽然喝着酒,但是他酒量极好,连续灌了不少依然精神。
“你的理想之心,准备用哪些典籍领悟道理,填充理想之心?”
徐绩说完酒之后,突然又问道。
田单一愣,随即答道:“还没有思虑完善,不知师兄有何高见。”
田单没想到在临别之际,徐绩忽然问他这个问题。
“我虽是形式一脉出身,但是到我这个境界,已经开始融合其他三脉,要走出自己的哲人之路,叩开理想之门。”
“博士者博采众家之长。”
“但是理想之心的修行一定要专一。”
“而且领悟的道理也有三品之分,如果为了日后的上限,最好还是有选择地筛选上品道理。”
徐绩说了一些修炼理想之心的要处。
说道这,田单心中一动问道:“师兄都说理想之心,那么理想之心到底在哪?我前几日,虽然说是领悟了理想之心,但是却是一片懵懂,还请师兄不吝指点。”
田单确实对理想之心了解不多,那卷竹简虽然给他解释了理想之心的修炼方法,但是田单着实是个理想之道才入门的菜鸟,对理想之道的修行一知半解。
接着徐绩的话头,田单便开始请教起来。
徐绩一呆:“这些鲁仲连没有教你?”
按照徐绩的想法,田单应该只是缺了一个领路之人,谁知听田单的意思,只怕田单连一知半解也不懂。
田单照实说道:“未曾。”
田单也猜出其中恐怕有什么误会。
“那日仲连见齐王化龙,心情激荡,只怕是漏了说。”
田单隐隐猜到那日鲁仲连的心情变化。
徐绩笑道:“也是,他那种热血少年,见到这种事情只怕什么心情都没有了。”
“既然他没说,我就给你讲一下吧。”
徐绩又喝一些酒说道。
“理想之心,就在你的意志之中,只是你刚刚开始修行,意志力不够,待到你意志力强大,自然就能知道你的理想之心,在什么位置。”
当你领悟出道理,道理就会在脑海中与意志力结合。
一旦结合,你就能感觉出来其中的品质。
“最好都是用品级较高的道理,道理的品质越高,以后的成就越大。当年我修炼理想之心后,就是因为其中有些中品道理,所以才迟迟不能叩开理想之门。”
说到这里徐绩就是一叹。
“理想之心这个境界就是理想道的基础,基础越好,以后晋级的上限也越高。”
“所以你要认真领悟其中的道理,如果以后想有什么大成就,你就好好领悟上品道理。”
徐绩未田单简单解释一下,领悟道理后其中的一些秘事。
“所以你这时候要多读典籍,多领悟道理,到时候方便选择。”
“师兄有什么典籍推荐?”
田单人真听着徐绩的话语,心中隐隐有一个念头。
“如果读后世的那些典籍,能不能领悟道理?”
“比如说戚继光、岳飞的兵书!”
田单为这个突然冒出来想法惊住了。
“如果这样可以,那我是不是可以用其中的道理,加入我的理想之心。”
徐绩的话语打断了田单的思考。
“兵技巧一脉注重实用,其中的重点是练兵,锻造器械以及修建建筑,这其中很多都是以兵家战斗为主,并不是理想道的首选,所以典籍不多,其中最重要的也只有《吴子》,吴子训练的魏武卒在战国初年可是奠定了魏国近百年的霸业。”
“或许我可以为技巧一脉开辟出新的理想道。”
田单心中有些喜悦。
忽地,一行人的动静影响了田单的思索。
田单放眼望去。
又进来一群人,这群人大摇大摆地走到那一家人面前。
这一行人身上都带着各种青铜武器,多以短剑为主,看装扮应该都是游侠之流,他们的嚣张姿态,顿时让吃饭的人们噤若寒蝉。
这一行带头的是个大汉,黑衣短衫,满面凶光,显然不是个良善之辈,后面跟随的七个男子也是筋肉壮实,身带煞气,显然不好惹。
大汉沉声说道。
“跟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