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大马路,晚归人。
寒霜,SUV车,加班狗。
30岁单身外漂雷诚,跑趟远程网约车,回到本市,夜已深。
疫情失业,跑车讨生。
他活下来了,从一蹶久不振的经济里。
街道静如死城。
抽了口车窗外冷冽的空气,才有活着的共鸣。
离家三公里时,路边出现一个迎劲风踟蹰背影。
灰白稀疏短发。
灰黑薄毛衣,里穿几件质地较硬薄衣,棱角皱褶清晰可见。
老大爷驼背,右高左低。
雷诚想起他爷爷。
总豁着牙,告诉他要当铁骨铮铮汉子。
爷爷给了块形似动物骨骼、边缘盘得油光水亮,似玉似石的丑坠子。
让他随身带着,说是雷家传家宝。
坠子刻着反向S,上下两区间,各有一个田字――甲骨文“雷”字。
象形文字,几千年前,雷家家徽。
传说,雷家祖先掌管雷霆印。
灭邪妄,诛魑魅。
世间有湮天道事,雷刑之!
仅限传说。
爷爷年纪大了,爱编故事。
“老人家,上车吧,外面冷,我送您,不要钱。”
雷诚减速,摇下车窗,对弓腰驼背、衣着单薄的老人喊道。
老人呆滞停下,机械拉开车门,坐进车后座。
“您家在哪?”雷诚透过后视镜,看一眼驼背老人。
风烛残年脸。
混浊无神眼。
“墟归。”
老人声音阴森沉闷
“好。”
答完想起,墟归是他家附近一个公营墓地。
雷诚从后车镜,又看老人一眼。
这一眼不得了!
哪里有老人家!
后车座,仅一具熊熊燃烧的纸人!
胸前的甲骨文吊坠亮了!
滚烫无比!
“卧槽!”
……
“哈啊!鬼!”
雷诚从梦中吓醒。
发现睡在方向盘上。
深夜十字路口。
离家三公里。
跑完车太困,找没摄像头地方停车,趴了一会。
他猛回头,看后车座。
空空如也,虚惊一场。
“呼……”
再看胸前――雷字甲骨文吊坠,化成小撮黑粉,洒了他一肚皮……
雷霆之印。
灭邪妄,诛魑魅。
雷诚冷汗叠热汗,瞬间清醒,开车飞奔回家。
他又活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