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安阳县小商屯。
这是日军第三次入村,父亲慌张的把一枚兽骨埋在墙角。
下一刻院门被粗暴的踹开。
“混账,看看他埋了什么?”一个领头人用生硬的中国话命令手下去挖。
战争打响以来,不断的有外国人到这里搜刮文物。
父亲曾是国家考古队的普通工作者,战起后回到老家,守护这里的古物。家里的暂存的其他物件在前三次的搜刮中全军覆灭。
这枚兽骨是仅存的文物。
看着尘土掩藏下的兽骨马上要被刨出,积攒了满腔的愤怒瞬间爆发,父亲疯狂的冲过去,引爆了许久前捡到的唯一一枚手榴弹。
轰隆声响,暗夜如昼。四个日军和父亲就那样躺在漆黑的深夜里,再也没有醒来。
巨大的声响将引来更多敌人,我哀嚎着刨出满是尘土的兽骨塞进军绿的布兜,最后看了眼血泊中没了生息的父亲,翻出后墙循着山沟跑了一夜。
黎明破晓时,泪痕已干,终于见到了驻扎此地的中国军队。
最后的最后,那枚图刻人跪着将火举过头顶的兽骨被移送回国家历史语言研究所。
时隔多年,风烛残年,满头华发的我拄着拐杖站在博物馆光亮的玻璃窗外。
混浊的眼眸看着安静躺在窗内的兽骨,老泪纵横,但我依旧看清了那字。是“光”
匪东方则明,月出之光。
文物之光,连亘古今,生生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