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两次落泪

  • 独立女性
  • 玉祚
  • 2067字
  • 2022-04-20 13:19:26

戚语严笑笑,把醋碟拿到男友面前:“放点醋也不错,你试试?”

常启文摇摇头:“我不放醋,这样才能尝到包子的原香。”

他拒绝了自己的醋,戚语严吃着包子,越发觉得男友特别。回顾以往的前两任男友,哪一个都对自己马首是瞻,唯命是从,恨不得整天像狗皮膏药一样黏着自己。终于遇到一个有独立思想的男人,她觉得口中的包子似乎更香了。

干寄夏照顾完哥哥的饮食起居,着急忙慌的收拾好衣装,出门赶公交。公交站的铁栏杆被太阳晒的滚烫,热得无精打采的人们,慢吞吞的排着队上车。

寄夏好不容易挤上公交,心里感叹:幸好今天是下午班,不然肯定迟到。

刚换好工作服,寄夏主管的病房就有病人呼叫起来。

“护士,药水没了,换药!”

一个病房还没忙完,另一个病房又有人呼喊:“护士,药水输完了,拔针!”

“护士……”

干寄夏恨不得脚上装上风火轮,正巧,她看到实习生宋萍正坐着看手机。她说:“同学,你去六号床拔个针。”

宋萍眼皮都没抬,坐着不动,装没听见。

“同学,叫你呢!”寄夏用手推了下她的肩。

宋萍抬起头:“谁知道你叫我?我不姓同,也不叫学,虽然我是实习生,但我有名有姓,我叫宋萍。”

“不好意思啊同学,不对……宋萍,你去给六号拔下针。”

宋萍把手机放进口袋:“这位老师,你没有学生可以使唤,也不能乱使唤人呀,我们实习生不仅没工资,还倒给医院交钱,我就是来医院学习的,可不是让你来使唤的。”

寄夏愣了几秒钟:“你说是来学习的,但你这样的学习态度,不见得能成为一名合格的白衣天使。虽然我不是你的带教,但你今后不管去哪家医院工作,实习期的表现都会被人知道……”

“知道就知道,谁稀罕当护士这点儿工资,你该不会以为读医科大的都是为了济世救人吧?家境好的纯粹是想学些医学知识,方便自己,顺便拿毕业证而已。”宋萍起身,离开护士站。

被实习生当面怼,寄夏懵了。怎么现在的实习生都这么厉害,想当年自己实习的时候,老师让干嘛就干嘛,别说顶嘴,连大气儿都不敢出,生怕在实习手册上落个不好的评语,影响就业。

也难怪宋萍这么大胆,人家也说了,家境好,看不起当护士这点儿工资。

寄夏走进病房,给病人拔完针,转身出来的时候,她心里酸酸的。上天就是这么不公平,有人天生好命,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有人却饥寒交迫,生病了连假都不敢请,最怕扣工资。

寄夏想想自己,刚上大一,父母就煤气中毒双双离世,拼了命的学习,拿奖学金贴补家用,实习期积极表现,就为了能留在医院,早点工作,好赚钱养哥哥,养弟妹。刚三十出头,又背上了三十多万的饥荒,这种境遇,哪里敢辞职。

高鸣露路过护理站,看出寄夏情绪不对,把她拉到了一边。关切的问候:“你怎么了?要是不舒服的话,我给你批个假。”

“我哪里敢请假,家里就指望我的工资了。”寄夏见着鸣露,忍了好久的泪水,终究还是流了下来,“鸣露,我是不是特没用?”

“怎么会这样想?你可是你家四个兄弟姐妹里,最有出息的。寄春从小就身体不好,暂且不论,寄秋虽然学习不努力,但好在有了稳定工作,以后也会好起来,至于寄冬,寄冬的话,寄冬他……”高鸣露突然不知道该说啥。

“鸣露,你不用想办法安慰我,寄冬就是个扶不上墙的阿斗,干啥啥不行,坑姐第一名。前两天刚跟别人打完架,赔了两千块钱。”寄夏手中拿着用过的注射器,针头放进了锐气盒,针筒丢到了医疗垃圾桶。

高鸣露替她难过,暗暗叹了口气。她思索了几秒,转口道:“寄夏,前两天给刘大爷术前准备那件事……”

干寄夏:“那件事别说了,怪丢人的。是我不好,我的心态出了问题。我不该把降职的事儿怪到戚语严身上,其实她挺无辜的,毕竟是我有错在先,现在想想,我挺认可正护士长对我的处理结果。鸣露,你那天也做的很对,你作为代职护士长,如果对我徇私舞弊,确实难以服众,况且,这也不是你的风格。”

“你能这么想我真的很开心,我还担心你生气了。”高鸣露松了口气。

“其实我知道自己做的不对,我不是嫉恨戚语严抢了我的职位,也不是心理不平衡,而是我真的很需要那份工资!鸣露,你从小家境殷实,理解不了我的困境,我真的很需要护士长助理比普通护士多出来那六百块钱……”寄夏忍不住哭出了声。

高鸣露走出护理站,朝一个护士说:“小刘,你先帮寄夏盯着点儿。”她扭过头,看向寄夏:“走,跟我去办公室。”

护士长办公室,高鸣露从柜子里拿出一大包药品,指着那堆药,说:“这些都是提高心肺功能的药品,医院到了护士长这个级别的,都有员工福利,我把这个年度的福利全换成了这些药品,你拿回去给寄春用。”

寄夏抱起那堆药,鼻头发涩:“我……我感觉自己像个蚂蝗一样,总在吸你们的血,不知道这辈子还有没有能力,偿还你们的恩情。”

关上护士长办公室的门,寄夏的眼泪再次夺眶而出,这次不是心酸,而是感动的泪水。

下班后,干寄夏非常疲乏,她耷拉着两条酸胀的腿,把头枕在包上,靠着公交车的椅背就打起盹儿。

车厢渐渐暗下来,车上的灯亮了,这辆公交车缓慢行驶,由于年代久了,又载重过多行人,不断发出吱嘎吱嘎的响声,像只蜗牛一样,缓慢爬行。

车身突然一震,停了下来,寄夏惊醒,往车窗外看去,夜幕彻底降临,但并没有到达目的地。她用力伸直两条发麻的腿,探着头往司机的方向看去,迫切想知道怎么回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