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怎么,我累了,早点睡。”谢昆鹏还像以前应附幼禾一样应付寄秋。
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说自己不能生育的隐疾,他想说,可尊严和面子让他无法开口。以往跟寄秋巫山云雨,没有任何思想负担,可现在结了婚,谢昆鹏背负上传宗接代的任务,他立马浑身都充满压力。
寄秋身上套着一件紫色薄纱吊带睡裙,整个人显得妩媚极了,她低头看看自己的身体,前凸后翘,要哪儿有哪儿,不明白今晚的谢昆鹏怎么回事。
“老公,你就那么累吗?”寄秋的手指抚动着谢昆鹏并不算多的头发。
谢昆鹏的身子又往边上挪了挪,根本没有那方面的兴致。寄秋问他的那句:你是不是后悔离婚了,谢昆鹏虽然含糊其辞没说什么,可他心里有一个很明确的答案。后悔,他真的非常后悔,跟幼禾闹到现在,他才清楚的意识到自己多么爱幼禾,尤其是幼禾回了老家之后,想到这辈子可能再也见不到幼禾跟尚平,谢昆鹏心里就极其难受。
寄秋越看旁边躺着的谢昆鹏越来气,终于忍不住叫唤起来:“这可是新婚夜,你就这么冷落我,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个人?”
谢昆鹏假寐,依然不搭理她。
咚咚咚的一阵声音,寄秋光脚踩在地板上,径直走到另一边的谢昆鹏面前,伸手推了他一把:“你到底怎么回事,以前不让你碰非追着碰,现在躺这儿装睡,刚结婚就蔫儿啦?你还是个男人吗?你爸让咱们抓紧生孩子呢,你行不行啊?”
谢昆鹏最烦被人问的话,寄秋此刻全问了个遍,他猛地掀开被子,一把掐住了寄秋细弱的脖子,眼睛瞪得像铜铃,带着少许杀气:“以后不许问我行不行!!!”
谢昆鹏的手松开,寄秋吓得后退了好几步。
“你为什么这么对我?我可是你老婆,问你两句还有错了吗?”寄秋的嗓子发哑,两行热泪滚滚而下。
谢昆鹏清醒过来,伸手揪着自己的头发低声说了句对不起。寄秋蹲在地上不断的哭,哭得声嘶力竭,上气不接下气。
“寄秋,不是你的错。”谢昆鹏面色发僵,像个木头似的半跪半坐着,停顿了一下,继续说,“是我,我没有生育能力,先天性无精症。”
原本蹲在地上的寄秋站了起来,晃晃悠悠的往谢昆鹏身边走了两步,眼神更加暗淡,哑着嗓子:“你说什么?那……那你跟李幼禾的孩子怎么来的?你就算骗我也找个靠谱点的理由好吗。”
“我没骗你,尚平是用的别人的,幼禾为了帮我保守住这个秘密,在医院做的人工手术。寄秋,我不是刻意冷落你,以前跟你在一起,我根本不用考虑生儿育女,可以心无旁骛的跟你快活,可现在,生育后代的现实问题放到我面前,我真的力不从心,压力好大。”
“怪不得咱俩以前有过那么多次,每次都没有避孕措施,我也没怀上过。”寄秋略一回顾过去,心情更加沉痛,“姓谢的,你为什么婚前不告诉我?要是早点告诉我,我绝对不会跟你结婚!”
“寄秋,你听我说,你别激动。你也可以用别人的,这样你能当妈妈,我也能当爸爸,我第一次面对尚平,还没有做好接受她的准备,不是一个称职的爸爸,如果你能给我生个孩子,第二次了,我一定会用心当个好爸爸的,寄秋,你能答应我吗?只要你肯答应我,今后……”
寄秋狠狠甩开谢昆鹏抓着自己的手,目光发冷:“你套路完一个女人又想套路第二个,你以为我会像李幼禾那么傻吗?”
谢昆鹏又恢复了他的静默寡言,一声不出的听着寄秋,看着寄秋。
“怪不得那天李幼禾说你不配当,也不能当父亲,现在我才回过味儿来,她原来说的是这个意思。谢昆鹏,你把我骗得真惨!”寄秋的眼睛睁的很圆,像在看着一个怪物。
谢昆鹏低下头去。
“在医院呼风唤雨的谢主任,竟然还有这么不为人知的一面,看来上天挺公平。”寄秋一转脸,暗自苦笑,“我是净做白日梦,哪有那么多好事让我摊上呢,真没想到这场婚姻就是个陷阱。”
谢昆鹏抬起头来:“什么陷阱不陷阱的,说话那么难听,就算是陷阱,也是你自己心甘情愿跳进来的。你别忘了,当初我两次跟你提分手,都是你自己求着跟我好,哭着喊着要嫁给我的。”
“当初是当初,此时是此时,当初我也不知道你不能生育!”寄秋扯开尖嗓,“你刚才居然还伸手掐我脖子,哼……姓谢的,我告诉你,我不是李幼禾,不会任你拿捏,你更没资格剥夺我当母亲的权利。你听好了,我要跟你离婚!”
周围瞬间安静下来,空气都凝固了一般,谢昆鹏眼里发着骇人的光,口中轻蔑道:“干寄秋,没结婚前,你柔顺的像只小猫咪,整天软声细语叫我谢主任,刚结婚你就原形毕露,一口一个姓谢的。要不是因为你,我也不会妻离子散,幼禾是个好女人,她怎么骂我,我都认,她有资本,你凭什么指责我?你有什么资格?我真心爱过幼禾,愿意放她自由,就你也配跟我提离婚?做梦去吧!你也就配跟我这样的人纠缠一生,这辈子你都甭想离婚!”
新婚之夜的二婚男人,在新妻子面前夸前妻,无疑是往新妻子的胸口捅刀子。
“谢昆鹏,你王八蛋!你果然后悔跟她离婚,我以前问你爱不爱我,是你亲口说爱我的,你能给她自由,为什么就不给我?你这么看不起我,干嘛要跟我结婚?你这个骗子!”
寄秋口中骂着各种各样的话,对住谢昆鹏一阵扑打抓挠,披散着的头发,将她哭得满是泪水的脸完全盖住。
谢昆鹏仿佛在折磨寄秋的过程中,感受到某一种畸形的乐趣,他的目光像两座孤坟,马上就要把寄秋活埋,他说:“行啦!别他妈跟个泼妇似的,以后互相折磨的日子还多着呢,今天才第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