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症结

“没事的，不要道歉……以及之前的事，应该是我谢谢你们。”坐在病床上的铃木教授朝公上久感激地笑了笑。

她醒后，便从美奈口中得知了她昏迷后发生的事情。从野佐废墟转移到东京都的途中，美奈的老师和同学也帮了许多忙。没有他们，估计这次她就凶多吉少了。

铃木真由又朝美奈看了看，见女儿仍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随即朝公上久露出一个歉意的微笑。

女儿在这同学面前也是这样吗？得找个机会跟她谈谈了。按理来说，女儿跟这孩子算是熟悉才对。

近来忙于实验，倒是疏远了女儿。

公上久坐到一旁的椅子上，正要开口说话，门口又传来敲门声和护士的声音：“请家属过来一下。”

美奈轻轻点头，拿着手机跟着护士走了出去。屋里便只剩公上久和铃木教授两人。

公上久看了一眼美奈拿着的手机，收回眼神，看向铃木真由：“教授，最近有没有感觉不舒服的地方？”

根据以往周目里的研究统计，被魔盒光照后的人，一开始偶尔会眼花，这是比较轻微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身体的不适感会加重，比如皮肤出现灼烧感，或者突然的失重感，不同的人出现的症状也不同。

共同特征则是在最后阶段，当人独处时，偶尔会出现幻听，好似有人在一旁说话一样。

这与传统的精神性疾病不同，一般的药物不能缓解不适，这种新型疾病也不会让人大脑功能失调。

政府也一直没有承认这是疾病，因为高官中也有被魔盒光照过的人。

在这个持续且复杂的过程中，这些人的性格也会逐渐变化，变得激进，甚至极端。

天壁发生时，铃木真由是离魔盒最近的人，影响来得最快，发展也最迅速。

铃木真由却以为公上久说的是普通病情，她笑着摇了摇头：“没有，谢谢你关心了。医生说我身体没什么的。”

“是吗？没有眼花之类的？”公上久点了点头，又盯着铃木真由的眼睛，脸上的笑容略微有些怪异，眼神似有深意。

听闻此言，铃木真由脸色微变，皱了皱眉。

突然，她耳朵好似失去了声音，而她眼前的公上久笑容渐渐扭曲，人影也分成了两个！

她又眨了眨眼，再凝神看去时，一切又恢复了正常。

公上久已是一副关切的神情看着自己：“教授？教授？你还好吗？”

铃木真由只感觉精神有些恍惚，她低下头，一手揉了揉眉心，另一手微微摇了摇表示自己没事。

“这，要不你还是继续在医院观察一下吧？”公上久劝道。

“不用了，研究所那边需要我。”铃木真由摇了摇头，只以为是在医院没有休息好。

她抬起头，看着公上久，表情疑惑：“你刚刚是不是说了什么……眼花？”

“什么？”公上久也做出一脸疑惑。

仿佛那句根本不是他说的一样。

“没事，我可能听错了。”铃木真由再次摆了摆手，靠在墙上。

虽然医生说过，她并没有大病，只是身体处于亚健康，但现在哪个人不是亚健康，她也就没有把这当回事。

但……从昨晚开始，她就感觉眼神有点不利索了。

偏偏医生又说她眼睛没问题……

或许之前熬夜真的太多了吧。

休息了一会儿，铃木真由又挠了挠手臂，靠在墙上，叹气道：“美奈她这样的性格，在学校一定给你们带来了不少麻烦吧。”

“并没有，”公上久看了一眼铃木真由手臂的挠痕，摇了摇头，“她在学校十分优秀，反倒是帮了我许多……”

铃木真由闻言笑了笑，没有父母不希望自己的孩子优秀。她还要再说时，美奈就拿着单子走了进来。

看样子手续已经办齐了。

看着聊得正欢的两人，美奈也没多过问，将手机和单子收进包里：“母亲，可以出院了。”

“走吧。”铃木真由朝两人点了点头，见东西收拾得差不多了，拿起挎包起身朝外面走去。

唯一的衣服包裹已经被美奈拿上，她们这次住院并没有备太多东西。

公上久站起身，朝窗外的另一栋楼看了看。

那栋楼里，昏迷的石动美空还躺在里面。

她也是关键的道具啊。

现在他才融合力量，不够稳定，如果再引出火星王妃，只会徒添麻烦，再让她睡几年吧。

公上久拿出手机点了点，随即也走了出去。

……

三人出了医院，外面的马路上就停着一辆计程车。

是公上久提前约的，他现在不差钱，但还不适合买车。

铃木教授的车已经在野佐被砸坏了，东京都家里倒是还有一辆，只是现在她不方便驾驶，美奈和公上久又没有驾照。

才发生大灾，现在城里戒备森严，就连交警都更忙碌了一些。

公上久并没有为他们贡献业绩的打算，美奈更是没有，她是真的不会开。

坐上副驾，公上久就听到一句感谢声：“这次真是麻烦你了。”

“不麻烦的，教授。”公上久笑了笑，看了一眼车里的广播喇叭，广播正在播放着一些老掉牙的笑话。

关上车门，计程车朝着铃木家里开去。

过了一会儿，车里的广播又变成了新闻：“最新消息，野佐市的救援工作已基本结束……”

美奈听到这，直接朝前面说道：“司机，麻烦关一下广播。”

这新闻她早上就看到了，后面的内容暂时不能让母亲知道，所以她一上午都拿着母亲的手机。

铃木真由皱了皱眉，按住了美奈的手：“不用。”

司机瞥了眼后视镜，收回了手。

广播继续说着：“现在工作重点已转向伤员救治和受灾群众的生活安置……据统计，此次灾难摧毁了野佐市大部分建筑，其中包括野佐科学研究所等重点国家项目……”

铃木真由眉头越皱越深，研究所远离野佐市区，离体育场也有段距离，她苏醒后下意识地认为研究所没事。

但现在，实际情况好像不是她所想的那样。

广播新闻消息很快讲完，又换成了笑话段子，车里的气氛却不再像之前那般轻松。

“美奈，手机给我。”铃木真由声音严厉，朝美奈伸出了手。

美奈顿了顿，还是从包里拿出手机递给了母亲。事已至此，想藏也藏不住了。

铃木真由一脸严肃，打开手机查询起来。

她的眉毛越皱越深。

过了会儿，她打开电话界面，想了想，又退了出去，连发了几条消息。

研究所化成了废墟，她的那些项目岂不是都……

数年的心血，一朝尽毁！

还有那个黑盒立方体……

想着想着，铃木真由突觉眉心一疼，关上手机，又闭眼靠在座位上休息起来。

怎么会这样……？

美奈轻轻握住母亲的手。

坐在副驾的公上久转过头，看到这一幕，刚想张开口，就见美奈微微摇头。见此，他便点了点头又转了回去。

公上久知道美奈的想法，想晚点告诉母亲这个坏消息。

但美奈不知道的是，这事不能再往后拖，反而得早点让铃木教授知道。

越是往后，教授就越是极端，再加上后面舆论的打击，只怕又会跟以往一样，不得善终。

为了让教授继续活下去，设计出Build系统，替他修复完Evol驱动器，他安排了这段广播。

插个新闻花不了多少钱，对现在的他来说。

当然，只是这样还不够，不过其他事情也在慢慢推进。

让铃木教授休息几天，不，休息一天，等她接受了事实，再来找她吧。

他这个人心善，见不得教授蹉跎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