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值得,你也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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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认为一个温暖开朗的人心里,会不会有旁人看不到的隐秘角落,会不会有着无法言说的苦衷和秘密?

电影《阳光普照》里的阿文正是一个外表阳光却有着灰暗心事的人。《阳光普照》是一部基调很“丧”的电影,浓浓的阴郁系,讲述的是一个普通家庭的悲剧故事。

平凡的驾校教练阿文有两个儿子,大儿子阿豪聪明懂事,是深受老师同学喜欢的学霸,小儿子阿和却是不学无术的小混混,成天打架,惹是生非,俩儿子气质完全不同,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

故事要从一个雨夜说起,小儿子阿和带着朋友菜头去教训一个欺负自己的小伙子,本来只是想吓唬吓唬他,可没想到菜头失手砍伤了对方,阿和因此被送进了少年辅育院,阿文家从此麻烦不断,头顶笼罩着阴云……

电影最触动我的是大儿子阿豪的故事,他只是里面的配角,戏份不多,但他的经历却让人泪目。

阿豪是父亲最疼爱的儿子,和弟弟的调皮叛逆不同,阿豪是一个品学兼优的学生,高大帅气,善良体贴,被家人和老师寄予了厚望。

阿豪对自己要求严格,因没考上理想的医学院而选择复读,在大家眼里,他明年必定能考上医学院,前途一片光明,可谁也不知道如此善良、优秀的他心里竟藏着一个无人知晓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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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豪曾和一个女生讲过司马光砸缸的故事。

他所讲的版本和课本不同,在他的讲述中,司马光执意砸碎水缸后,并没有发现落水的小伙伴,而是看到了藏在水缸暗处的自己。

当时女生并不理解这个故事的深意,直到后来的某一天,阿豪自杀,她才开始想到,阿豪口中的司马光可能就是自己。

阿豪跳楼是谁也没有想到的事情,他的父母为此接近崩溃,就连弟弟阿和也不敢相信,他觉得哥哥一生完美,没有缺点。

为什么阿豪这个看起来那么懂事、睿智、优秀的少年要以跳楼这种方式来结束自己的生命呢?

他究竟有什么想不开的?

阿豪的父母不懂,弟弟也没法理解,很多观众看到那一段情节也心生诧异,而我在阿豪朋友的回忆中,渐渐了解了他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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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豪真的是一个非常懂事且温暖的孩子,他不想给家人添麻烦,所以临走前都要将房间收拾得整整齐齐。而在那之前的时间,他明明已经不用去上课了,却还是早早就出门,直到很晚才回来。

他从来没有和父母沟通过自己的真实想法,在家人眼中,他永远是那个不需要让人操心的、值得骄傲的、善良优秀的孩子。和瘦小叛逆、不受待见的弟弟形成了强烈的反差,以致父亲阿文在别人问到自己有几个孩子时,他总会说只有一个,那就是阿豪。

阿豪在大家的印象中都是很完美的一个人,就像太阳那般,温暖耀眼,没有任何阴影,也正因如此,他才活得很累,连一处庇荫角落都没有。

阿豪跳楼那天给朋友发的短信很戳我的心,短信中写道:

“这个世界,最公平的是太阳,不论维度高低,每个地方一整年中,白天与黑暗的时间都各占一半……我有一种说不清楚模糊的感觉,我也好希望跟这些动物一样,有一些阴影可以躲起来,但是我环顾四周,不只是这些动物有阴影可以躲,包括你,我弟,甚至是司马光,都可以找到一个有阴影的角落。

“可是我没有,我没有水缸,没有暗处,只有阳光,24小时从不间断,明亮温暖,阳光普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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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能想到阿豪这个明明是全家最明亮温暖的人会心生绝望?

世界上真的没有那么多感同身受,很多人都是戴着面具生活,用脸上的微笑来掩饰内心的痛苦。

我想起高中时代的班主任提到的一位大我几届的学姐,在所有老师的记忆里,她都是一个耀眼优秀的学生,懂事、聪明、认真就像是她的标签,所有人都对她寄予厚望,觉得她顺风顺水,前途无量。

学姐考上了香港中文大学,还拿到了全额的奖学金,老师们都以她为傲,可是后来的某天,突然传来噩耗,学姐在某天夜里自缢而亡。

有人说她学业压力太大,没法儿适应新环境,有人说她分了手,受了情伤,也有人说是家人一直逼迫她,给她施加极大的压力,让她患上了抑郁症……

没有人清楚那位学姐为何离去,老师们都在惋惜她,觉得她唯一做错的事情就是想不开。

现在的我想来,她可能也是一个藏在水缸里的人。

一直活在别人的期待中,哪怕身心俱疲,也还是要挣扎着努力,成为被人认同的太阳——她或许和阿豪一样看似明亮,内心里却背负着旁人不知的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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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看完电影还是不明白,或者说根本不知道阿豪为什么突然跳了楼,有人说那是他太过脆弱。

就像很多人不能理解抑郁症患者一样,他们只会说:“你有什么好难过的?不过是一点儿小事,至于吗?我要是你,我才不会想不开。”

他们不懂得,背负太多的期望是多么累的事情,那些压力犹如大山,压得人喘不过气,那些耀眼优秀的人,并不都活得一帆风顺。有时候家人也没法理解,他们渴望你成为太阳,却不曾看到你心中的阴霾。

很多糟糕的情绪都是慢慢累积起来的,最后在某一刻,突然燃起了火花,风一吹,就能熊熊燃烧,一发不可收拾。

很多人会误解,觉得压垮骆驼的是最后一根稻草,其实不然,压垮骆驼的可能不是稻草,而是一种无形又沉重的压力。

那些藏在水缸里的人,需要的是理解和包容,需要有人拥抱,需要有人安慰并告诉他们:“没事的,你不用成为太阳。”

只要你乐意,不做耀眼的太阳,还可以做闪烁的星辰。

你不必活在别人的目光中,成为别人期待的模样。

如果你真的很累,很难过,很压抑,被各种压力逼得喘不过气,那么你不必勉强自己。

你真的不必一直痛苦地活在所有人的期望中。

希望你不要把所有的好都给别人,也要记得留一点儿给自己。你要好好努力,同时也别忘记善待自己。

人间值得,你也值得。

愿你有阳光照耀,也有暗处庇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