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纳德长叹一口气。
被一群不可能成功的野心家操控,自己还真是可怜又可叹哪!
男爵没有看到他叹气。
战场态势又恢复到先前的状态。
虽然位置上向后方移动了差不多20个天文单位,但是一切同先前是那么得相像。
莱昂公爵的舰队没能比库松公爵的部队表现更好。
王国军两小时后完成了突破。
莱昂公爵带着他的冷酷之心骑士团冲了上去。
这就是以逸待劳战术。
古老却始终有效的战术选择。
至少在你失败时不至于抱怨选择的战术完全没有起到作用。
毕竟敌人确实疲劳了,精神也涣散了。
虽然这些个优势没能转化为胜利,但终究不算做无用功不是。
伯纳德私底下以为,能够有效规避失败的责任,这才是以逸待劳战术那么受欢迎的原因。
当追究责任时,以逸待劳的战术选择可不容易被认定为无效,至于效果的大小那就得另说了。
伯纳德是私生子,不过毕竟是国王的骨血,从小受到了良好的教育。
他明白两位公爵的战法并无大错。
先用杂兵消耗国王的军队,再以精锐发动反冲锋。
不过双方的实力差距,真的能够就这样填平吗?
冷酷之心骑士团的泰坦群还不如库松公爵的亲卫们。
十分钟不到,公爵的泰坦们便纷纷化作人造超新星。
莱昂公爵本人不会心痛。
因为他本人早已成为爆炸核心等离子浓汤中的一份子,再也不存在了。
警报声响彻舰桥。
没人向伯纳德解释战况。
不解释他也能明白。
自己这边又输了。
这次他学聪明了,抢先回到座位上,以免被人像垃圾一样拖着走。
加速液充满舰桥。
伯纳德更快地适应了浸泡进加速液里的感觉,以至于他还有闲观察四周围。
博格斯男爵苍白着脸把自己绑在椅子上,也不知道是因为担心战况,亦或者纯粹是伤情作祟。
舰桥要员们忙而不乱,表现出了精锐士兵应有的专业素养。
不过整体的士气非常低落无法避免。
有气无力的行动模式怎样都隐藏不住。
超加速前的准备期间,兰利公爵号的矢量引擎已经在工作了。
船身缓缓地调整姿态。
透过广域监视器还能看到负责断后的舰队正在拼死为旗舰争取时间。
伯纳德有些纳闷,那些断后的士兵们是怎么想地?
难道不害怕吗?
面对无往而不利的光明泰坦,直接投降才是最正确的反应吧。
“士兵们被控制了心智,除了战斗不会考虑其他。”
有个声音这样回答他,仿佛看透了他的内心。
“谁?”
伯纳德吃惊地转头四顾。
四周围一如先前。
除了设备、仪器,剩下的就是士兵们。
“难道是错觉?”
兰利公爵号再次进入折跃状态。
神圣空灵的感受再次笼罩伯纳德。
他不讨厌这种感觉。
仿佛四周围飞速后退的不是群星而是时间。
他多么希望这种航行状态能够一直持续下去。
简单又奇妙。
最有吸引力的是对于目的地的期待。
也许是个美好的地方呢。
折跃警报解除。
飞船回到了通常空间。
伯纳德也回归现实。
他真不想回来。
梦境中的期待是现实里无法想象地。
伯纳德用比第一次快上一倍的速度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速度快过加速液排空的速度。
齐膝的加速液浸泡着众人的脚踝。
浑浊不堪。
博格斯男爵没有起来。
两具医疗机器人围在男爵身边仔细检查。
后者的脖子以不正常的姿势扭向身后。
估计是超加速发动时没能及时固定身体导致的脖子折断。
最常见的战时伤亡事故。
毕竟星舰的战术机动动作可不会因为某位男爵没有系紧安全带就取消。
伯纳德认为自己至少应该为老师感到遗憾才对。
可是...
他一点都不惋惜。
自从他意识到男爵是在利用自己后,原先那种像是对父亲般的依赖便荡然无存。
用他自己的话来说:“我长大了”。
没人有闲同舰上最没用的花瓶说话。
伯纳德也乐得清闲。
事实上伯纳德明白很多事情。
比大部分人认为的要聪明得多。
因为天赋,他刻意隐瞒自己的聪明才智。
他有种感觉。
周围的人喜欢蠢笨的花瓶好过一个真正的天纵英才。
局势同前两次差不多。
王储军是野心家们自封的称号,泰坦王国的官方称呼则是匪军。
伯纳德第一次得知这个名号倒是没觉得什么,甚至事不关己的想着是不是应该加上傀儡两字更加契合现状。
不过周围的人显然不能接受这个称呼。
注重荣誉的库松公爵甚至不惜用鞭打手下的野蛮方式来抒发不满。
虽然看不惯那样得场景,伯纳德还是很明智地闭上嘴巴,继续当自己的花瓶。
局势同前两次相似,王储军以阿图瓦公爵的部队为核心,加上先前战场上撤下的残军组建起了一支虽不见得多能打,却很有气势的军队。
依旧是护卫、驱逐前驱列阵,精锐的泰坦群同巡察舰群待在一块儿以逸待劳。
至于庞大的无畏级舰船,别说王储军,便是整个泰坦王国都没有一艘,那种级别的武器必然是星际国家中的庞然大物才会拥有的国之重器,比如帝国、星之子等。
面对规模比自身大了一倍王储军,国王的军队依旧维持高昂的士气和不变的战术。
光明泰坦率领近卫泰坦群一头撞进防线中央。
伯纳德虽然早已料到这种局面,却依旧忍不住在心里吐槽,难道那个不负责任的父亲就不会别的战术吗?
王国军的舰群都是摆设吗?
当然他没有立场这样吐槽,毕竟哪怕里昂国王的战术再呆板,自己这边依旧没有任何能够接得住的迹象。
还是会输吧。
他这与其说是预言,不如看作某种必然的结果。
“所以你不能再待在这儿了。”脑海里的声音再次响起。
伯纳德确定这不是幻觉。
确实有人能够读取自己的心声。
他没有花力气去寻找那个人得所在,既然对方刻意隐瞒,现在去找不过是徒劳。
他在意的是此人的目的。
显然此人不是王储军一边的。
国王那里的?
他下意识地摇头。
可能性极小。
就凭借王国军队那一根筋的战术,想必国王不会或者说不屑于这种类型的小阴谋。
他下意识地避开父亲这一称呼。
其本人也不觉得成为国王的私生子有什么好的。
甚至为这个身份给自己带来的困扰而感到厌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