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重视

苏锦澈和范旭泽同时冲上前去,姜贺将范溪音放在踏上,苏锦澈给她探了探心痛的摇摇头说:“旭泽…..节哀顺变,阿音她…..”

“她没死!我与她立下过生死契,她死了我也会死,可是我现在还活着,说明阿音她也还没死!”范旭泽固执的抓着范溪音的胳膊给她擦着身上的血。

眼眶湿润的苏锦澈说道:“你没死,还有一个原因,阿音死了,契约就解除了,旭泽她已经没有气息了!”

范旭泽抬起头冷漠的对上他的双眼:“我说了她没死!谁敢动她,我必诛之,哪怕逆天改命违抗天命,我也要救她,锦澈,你若拦我那么我们就此告别。”

床上的范溪音像是睡着一般,范旭泽端着汤药小心翼翼的灌进去:“阿音,不怕,哥哥一直都在,不怕。”他少有的温柔莞尔一笑俯身下去一吻落在她额头上又抱住她:“哥哥会永远保护你的,我的阿音会回来的,不管多久哥哥都等你。”

柱子上的范旭泽满身是血被绑着,敌军将领耻笑的看着他:“二爷还是降了吧,不然这一百多种刑罚下去二爷可撑不住的。”

低垂着脑袋的范旭泽笑了起来缓缓抬起头一如既往的高傲冷漠:“降?除非我死,否则我范家只要还有一人活着,就会来踏平你们鬼族所有人。”

“听说神族的血都是甘甜的,尤其是像二爷这般仙气纯净之人,不知是否是真的,既然二爷不肯降,那本将军就尝尝二爷的血到底是什么滋味。”鬼族将领走向他得意的拔出匕首插进他胸口,范旭泽嘴里涌着血就是不肯发出一丝痛苦的声音:“死了一个我,冥界多的是英勇善战的神将,你们必遭灭亡,我范旭泽绝不会降服于尔等人之手!”

轻衣和苏锦澈一跃而下砍断了鬼族将领的胳膊把他踹了下去:“旭泽!”

苏锦澈砍断铁链接住他,范旭泽虚弱的靠在他怀中脸色苍白:“你们怎么来了,我不是说了不要来吗?”

“我们怎么会看到二爷你去送死,纵然二爷修为深厚,也熬不住这么多鬼族士兵,二爷为我们已经争取很多时间了,锦澈,你带二爷走我来断后。”轻衣唤出剑跳下高台,苏锦澈没有半点犹豫背着范旭泽就走。

树林里轻衣也脱身而来,苏锦澈喂着范旭泽喝水帮他止血:“旭泽你撑住,你别死,我不许你死!”

范旭泽微微一笑握住他的手:“我要是真的回不去了…..阿音就拜托锦澈了,还有我阿姐她向来体弱多病,今生能与锦澈相识,已无遗憾了。”

“闭嘴!我不许你死!旭泽,你得给我好好活着来辅佐我,我会救你的,再坚持一会就到家了,我一定要带着你回家。”苏锦澈重新背上范旭泽,轻衣紧惕的往后看。

画面消失范溪音不自觉中已经泪如雨下她摇着头往后退:“他从未告诉过我,我对他如此重要,他从未说过!”

宇文疏默默的跪下来:“殿下在二爷心里何其重要,二爷也仅仅是个孩子,他也是第一次为人兄长。”

瘫软在地上的范溪音心脏疼起来:“为什么要让我现在才知道,为什么要让我憎恨了他这么多年,五百多年,我是带着对他的恨意才得以撑下去的,如今他却让我看到,他对我的好对我的在乎,为什么!”

陆子羡没有想到范溪音对范旭泽心中的恨意是如此之深,难以磨灭。

看着树边靠着的范旭泽,范溪音心中五味杂陈痛苦不堪,暗卫们连看都不敢看过来。

“殿下对二爷当真只有恨吗?其实没有那件事的时候,殿下和二爷也曾无话不说,殿下也依靠过二爷的。”宇文疏心疼的蹲下身给她擦着眼泪。

一个暗卫走了过来:“殿下,季阳公主追过来了。”

来不及再颓废的范溪音强撑着擦干眼泪搭着宇文疏的胳膊爬起来:“把二爷扶进去。”

两个暗卫搀扶着范旭泽将他扶进刚搭好的营帐里面,范溪音整理好衣裳看起来仍是有些许的憔悴遮掩不住。

季阳身后跟着八名侍女妥妥的一位公主莅临的排场,范溪音双手背在身后也不行礼看着她说:“季阳公主这排场可真是够大的,我差点以为是来捉拿谁的呢。”

“传闻说范家的子孙不纳妾不做妾,所以范三姑娘是打破祖训为人妾室吗?不知这算不算是不孝子孙。”季阳像是来找她的茬。

没有生气的范溪音舔唇一笑:“既然如此正好我也想给翼君后宫添置些人,那就泽日我会让水君送公主入翼族。”

满脸耻笑的季阳显然是不知道范溪音的身份:“就凭你?一个世家小姐?”

“就凭我姓范,出身四海八荒第一权臣世家阶品高季阳公主三级,我尊称你一声公主殿下是看在西海水君的面子上,并不是因为你是公主,季阳公主这么瞧不上妾,那么就让季阳公主也做妾好了。”范溪音目光清冷如同常年不化的冰雪,如若不是相处久了,那么自然觉得她难以接近,让人不由的畏惧三分。

紧了紧拳头的季阳眼珠一转提高了音量故意戳她伤口:“我记得是你克死了你的双亲果真是个有娘生没娘养的小畜生。”

这句话就像是一把剑狠狠的刺进她心里让她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哑口无言。

陆子羡看不过去想摘下面具时一把冰刀悬在了离季阳脖子两寸的地方,苏铭安从天而降落到范溪音身边愤怒且冷漠:“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试试!”

“你….你是什么人?”季阳咽咽口水不敢轻举妄动。

苏铭安哪里还能保持一贯的温文尔雅此刻他恨不得把季阳碎尸万段:“冥界苏家,苏铭安,见到我还不跪下!”

感受到耻辱的季阳浑身不甘服软的模样跪下来行礼:“请世子殿下安。”

“阿音,阿音?”苏铭安担心的握住她双肩轻轻晃了晃,范溪音回过神来眼里是伤心和自责:“你怎么来了。”

看她情绪低落的苏铭安眉头紧皱:“我悄悄跟着你和师尊出来的,阿音,她的话你不用放在心上,你要是不高兴,责罚她便是,没必要因为这种人惹自己生气。”

范溪音有些难受和委屈:“其实她说的也没有错,连我也认为是我克死了双亲。”

不满的苏铭安瞥了眼季阳:“跟你没有关系的,你母亲生了三个孩子,在生师尊的时候就伤了身子,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加上你父亲险些被害,夫人得知后早产生下你,才导致难产的,这些怎么会跟你有关呢?阿音你不要听她胡言乱语。”

“我自出生,这些话听得还少?她不过是其中之一,我….我有些累。”范溪音低垂着眸子就想进营帐去。

苏铭安有些失望:“阿音自幼和我长大如今我们都这般大了,阿音还是不信我,对我永远都是隔着一层,你是不信,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跟你站在一起。”

背对着他的范溪音神色变了变:“如此我就再教铭安一个道理,这世上能靠得住信得过的只能是自己,亲人挚友知己都陪不了自己一生的,铭安是世子,总有一天君临天下,这个道理你要牢记着,帝王自古最薄情。”

“阿音总是有这么多的道理来搪塞我,季阳我就处置了,季阳以下犯上仗责二十,就地行刑,本世子亲自看着,阿疏你送你家殿下进去歇着。”苏铭安话锋一转直指季阳。

变了脸色的季阳强撑着就是不肯服软。

营帐里范溪音守着范旭泽,陆子羡进来给她奉茶,范溪音查看着名册也没抬头看,宇文疏看了眼茶水叫住他:“站住!我怎未见过你新来的?不知道自家主子喝不惯秋茶?怎么学的规矩,还不去换杯龙井茶来。”

“属下头一次办差,宇文大人教训的是属下现在就去换。”陆子羡瞥了眼范溪音,他从前似乎也没有注意过这些。

范溪音略微看了眼范旭泽那边:“算了不过是杯茶而已,又不是不能喝,哪有那么娇贵的,以往行军打仗时有口水喝就不错了,新人慢慢教就是,如今我不在溪音阁,自然那些新来的认不得我。”

宇文疏给她点着灯又说:“殿下就是太好说话了,殿下不在溪音阁是一回事,这溪音阁的主人到底都是殿下,甭管认不认得,也应该懂规矩,知道主人家的喜好才是,姜贺大人在溪音阁时,溪音阁的规矩谁能挑个错来,再瞧瞧现在的溪音阁,连殿下爱喝什么茶都不知道了属下就是觉得殿下性子太软。”

揉揉脑袋的范溪音抬起头拿过茶杯看了眼走也不是站也不是的陆子羡:“不懂规矩让星云严加管教就是了,这茶沏的不错,阿疏尝尝吧?不像是下人沏的茶,倒比星云沏的还好阿疏应该尝尝。”说着她把没喝完的茶递过去。

弯腰双手接过的宇文疏先是闻了闻再是小口品了品:“确实不错的。”

“既不错就留身边奉茶吧。”范溪音起身走向范旭泽身边摸了摸他额头,宇文疏喝完茶放到一边:“殿下抬举,你还不快谢恩?”

陆子羡怕是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会因为沏茶沏的好被范溪音高看几眼:“属下谢殿下赏识之恩。”

范溪音收回手坐在凳子上看着:“阿疏让铭安回去,哥哥要醒了瞧见他在,免不了要训斥一顿,还有王爷王妃,应该也不知道,他擅自作主跑出来,不让人省心。”

“世子殿下也是担心殿下的安危,属下这就去让世子回去。”宇文疏看了陆子羡一眼使了个眼色:“给殿下再去泡杯茶。”

想起什么的范溪音抿抿嘴道:“把东西拿进来我自己沏茶,哥哥该醒了。”

陆子羡才把工具拿进来就见苏铭安气冲冲的闯进来,他本来想开口又担心吵醒范旭泽宇文疏都没能拦住:“阿音这是要赶我走吗?”

“铭安是世子,眼下时局动荡,你不应该私自出来的,我没有另外的人手去保护你的安危,现在你私自出来,我自然要另外派人去保护你的,所以你还是回家比较安全。”范溪音一针见血的说出要害。

跪坐在席上的范溪音平静的倒水泡茶。

苏铭安碍于有外人在还是收敛了:“我不需要你的保护,阿音你为什么不信我可以保护你的?我比你年长,自然是我帮衬你。”

范溪音淡定自如的看了看他:“按辈份我是你的长辈,按着修为我也高你三级,按着身份你是君我是臣,保护你是我的职责所在,假若你出了什么好歹,陪葬的自然是范氏,仅凭你一句不需要,难道我就能坐视不理?任由你的安危置之度外不管不顾了?”

哑口无言的苏铭安愣了半天:“我听你的回去就是了。”

“你挑两名暗卫护送你回宫,如若你不肯的话,我自行回去领罚。”范溪音一句话把他的话给堵死。

等他出去后范溪音心烦气躁的差点把水杯给摔了,站起身看向营帐外:“他怎么永远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一身的孩子气,想一出就是一出的,这般莽撞该如何是好?”

宇文疏只能息着她的怒火:“世子也是为了殿下好,担心殿下而已。”

“担心?他这是给我添乱,要真有什么事了岂不是害了所有人吗?都要所有人给他做的蠢事陪葬才好?他只要不添乱于我于他就都是好的,幸而我嫁的不是冥界之人,我要嫁的是冥界的人,他岂不是三天一跑五天一闹?那冥界就没有能压制他的人。”范溪音又看了眼范旭泽担心的坐下。

给她换了个披风的宇文疏收起她脏的披风微微一笑:“那也是世子他心里有殿下,换做旁人,生死与世子有什么关系?殿下要是不嫁给翼君那也一定是嫁给世子了,世子心思单纯也不谙世事,也不是什么坏事。”

“空是心思单纯不谙世事如何做冥界未来的君主?”范旭泽扶着脑袋坐起来又偏见陆子羡乔装打扮在里面加了一句:“铭安和溪音之间清清白白,以后这些话就不要再说,免得招人怀疑引来些不必要的麻烦。”

主仆两一个慌忙行礼一个不紧不慢的把刚泡好的茶水端起来递过去:“哥哥说的是,溪音没有管教好手下的人,才叫阿疏胡言乱语了几句,哥哥醒了就好,喝杯茶。”

坐好的范旭泽一头青丝散着看上去很是温柔的模样,烛光正好照在他侧脸添了些柔光正好散了他那双寒气逼人的双眼:“溪音的茶艺倒是得了锦澈的真传,你轻衣姐姐最爱喝锦澈泡的茶,我问你,季承胤跟你是什么关系?”

脸上闪过一丝焦虑的范溪音很快恢复了镇定抬起眸子直视着他的目光一笑:“哥哥这是什么话,我和季承胤不过是第一次见面,怎么就跟我是什么关系了?”

“他同我说话时眼睛总是看着你,像是在看你的眼色回话,我说让你去见季欢公主,他也是等你答应下来才同意的你去,你要说你们之间没有什么关系,我是一点不信的。”范旭泽喝着茶言语淡然可字字句句都透着危险。

宇文疏紧张的跪下辩解:“二爷明鉴,殿下真的和承胤殿下并不相识的。”

范旭泽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姜贺之前才是溪音的心腹,有些事有些人她自然不会带你去说去见的,是非要让我撬开溪音的嘴逼问才肯说的吗?”

捏了下裙摆的范溪音闭上眼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我和季承胤……”

“二爷何苦为难溪音殿下呢?”营帐外响起季承胤的声音,暗卫向他行礼将他拦在了外面,范旭泽一挑眉:“让他进来。”

季承胤看了下拦着他的暗卫眯起眼笑了笑走了进去,陆子羡可是从来没有把季承胤和范溪音联系到一块去的。

心里一沉的范溪音跪着背对他也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季承胤盯着范溪音看了会也不知在想什么:“我和溪音殿下不相识,不过是旧友嘱托,我一时好奇多看了几眼。”

挥挥手的范旭泽示意她起来,范溪音走到一旁双手搭在胸前垂着眸子,宇文疏给范旭泽披上外袍范旭泽穿好外袍轻推开他:“承胤殿下都这样说了,那我就多嘴问几句,这位旧友是何人,又嘱托何事,事关我妹妹,我当然要多问几句了。”

“哥哥!”范溪音一改刚才的温顺乖巧开口叫他试图让他不要再多说。

范旭泽走到她身边俯视她双眸眉头微皱心里似乎有了答案:“或许应该问,姜贺殿下与承胤殿下之间…..”

“有些事哥哥还是不要多问的好。”范溪音抓住他胳膊眼神带着威胁和一丝哀求。

季承胤也接过她的话笑着说:“是啊溪音殿下说的是,有些事情还是不知道的好,知道的多了反而会不好的。”

范溪音故意用他的身体挡着自己眼神很急迫的低声说:“不是哥哥想的那样,我真的不认识季承胤,等他走了我自会给哥哥解释,季承胤要真这样简单,我也不会说这些话。”

这次范旭泽选择了站在她这边:“我刚不过是和承胤殿下开个玩笑,这天都快要黑了承胤殿下还跑这么远做什么?”

“哦,溪音殿下落了个东西,我是来归还东西的,也应该说是借溪音殿下的手还给姜贺殿下吧。”季承胤说话间将姜贺的身份令牌亮了出来走过来递给范溪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