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脸冷漠的范溪音听着他说这些:“我的确是因为温楚萧的原因讨厌你,他不让我杀你我也照做了,可你不要得寸进尺,我阿娘看上你是你的身份而非是你,这么多年你还是毫无长进连我都打不过,识相的赶紧滚,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温楚河看着她有几分神似洛瑾华的脸自嘲一笑:“是啊,你长的那么像她,我第一眼见你的时候怎么就没认出来呢,你想杀我也好我只想再看一眼她留下的东西,哪怕一眼。”
范溪音不耐烦的挠挠头:“我没有,东西都在我哥哥那里,你找错人了。”
“他也是瑾华的孩子?”温楚河不清楚他们范家的事情问出这句话也不奇怪。
一挑眉的范溪音多少有些意外:“范家三姐弟乃一母同胞,范家规矩男子不得纳妾,女娘不得嫁外族,嫁外族则不得留有后嗣,阿爹和阿娘留下的东西如若没有交代给谁,那么都是由家主保管,阿娘的东西都随阿爹他们陪葬了除了一些交代的东西留下了,阿娘只有一对簪子在哥哥那里。”
有些落寞的温楚河转而又笑:“她最大的心愿就是成婚生子,安稳一生,我有些意外她竟有三个孩子,又好像不意外,她喜欢孩子是我没能给她安稳的生活。”
翻个白眼的范溪音抱着胳膊说:“少自恋了就算你可以给阿娘安稳的生活,她也不会嫁给你的,我阿娘说了,阿爹是这世上绝无仅有的好儿郎。”
“带我去找范旭泽。”温楚河的话令范溪音很是讶异,随后是大笑不止:“你说带你去见谁?”她看见温楚河身后出现了一缕黑气起身往后退了退。
温楚河想起来,下一秒黑气包裹住他只听见少年的声音响起:“定!”
伴随着一声响指,范溪音身边出现了一位少年,温楚河被定住了:“他谁啊?公主沐浴都能被人闯进来?”
“我换身衣裳。”范溪音看了眼唐皎:“看好他,他是温楚萧的哥哥温楚河,神魔大战中罪魁祸首之一。”
换好衣裳的范溪音出来时唐皎已经把他带出来了,坐在凳子上烤着火,范溪音走到榻边坐下:“你不是不怕冷吗?”
唐皎耸耸肩道:“我是不怕冷,但偶尔还想寻求一下温暖,公主,他怎么处置?要不我把他杀了吧?”
范溪音把热好的茶递了一杯给他:“温楚萧要保他,你一会告知温楚萧,哥哥他们要是知道温楚河在这里,那他就大难临头了,先把他藏在你那里吧,季承胤姜贺还没走吗?”
“没呢,说是过两天就走了,等凤君的伤好一些。”唐皎接过茶喝了几口:“还是公主泡的茶好喝。”
温楚河试着挣脱了几下:“你家主子想寻死你知道吗?蠢货,我是要救她。”
谁知唐皎并不在意:“我知道啊,那又怎样?公主做什么岂是我能揣测的,你要救公主谁信啊,不安好心,我家公主用得着你救?不用你出手,我自然会救,无论公主怎么做,我只负责信她。”说完他又转头说:“公主啊我麻烦你能不能让我少受点伤?很痛的,我还花很久才能修复,合着我的就不疼了?”
“我下次注意,争取让你少受伤。”范溪音微微一笑端着茶杯喝了起来。
后知后觉的温楚河诧异的很:“你们之间有血契?”
唐皎白了他一眼:“关你屁事?就是因为你让公主陨落被百姓抛弃,我没一剑杀了你就不错了;公主你稍等一下,我一会过来。”他起身往外面走去打开了门。
冷箭射来,唐皎被出其不意的一箭射中了腿闷哼一声,范溪音速度极快的跑过去关上门将他拖到一边:“唐皎,你中箭了。”
“没事…..”唐皎一咬牙拔出箭,小腿的肉被拽出来了一块。
接着是好几箭射穿了门,范溪音拖着唐皎拉到榻上,温楚河挣扎着说:“放开我,我可以帮你们。”
催动灵力帮唐皎疗伤的范溪音呵斥:“给我闭嘴。”哪怕她催动灵力唐皎的伤也没见到好转:“箭上有毒,真是恶毒,你等等。”
她拿出一个茶杯握住短刀割破手臂放出血唐皎瘸着腿伸手想阻止:“公主!”
“别乱动。”范溪音放了一碗血递给他让他喝下去:“我的血里面有凤凰真血,阿疏常年给我喝一些各种各样的毒药,拿我做试验再给我解毒,应该会有用的,你试试。”
喝下去的唐皎竟有一种前所未有的舒服和不满足,他舔舔嘴唇意犹未尽的盯着范溪音的胳膊,范溪音看着他的表情皱皱眉试探的把胳膊递给他,没有犹豫的唐皎握住她受伤的胳膊一口咬了下去。
疼的皱着眉范溪音紧了紧拳头,温楚河看出端倪:“他没有尝过神的血,第一次难免会克制不住把你吸干的。”
范溪音的目光落到他伤口处,看样子毒是解开了,她想收回手结果唐皎死死的按住她的胳膊红色的眸子盯着她面露威胁。
“给我滚开。”范溪音一把抽回手把他甩了出去,吃痛的唐皎这才恢复理智。
走到他跟前的范溪音查看他的伤,血已经止住了:“好喝吗?”
点点头的唐皎擦擦嘴:“我是知道鬼族不少人靠着吸血提升修为,就是没想到味道会这么好,有点难以置信。”
捂着胳膊的范溪音看向屋外结印:“百鬼夜行,去!”
没过多久不远处传来哀嚎,唐皎瘸着腿再次打开门:“公主,门口有血迹。”他话音刚落就瞥见了受伤的温楚萧靠在一旁:“魔君你怎么在这里?这血是魔君的?”
“不是。”温楚萧爬起来说道:“我瞧见了两个黑衣人过去,想去追来着,看见你溪音的法术,我实在没劲了就坐在这里。”
护心鳞有了反应的范溪音捂住心口一抬眸边跑边说:“唐皎你留在这里看着温楚萧他们我去去就来。”
时晚看着中毒的范旭泽倒在地上蹲下身把玩着匕首:“就是因为你和你的妹妹,害的我国破家亡,你妹妹杀了我父君,如今我也要让她尝尝失去至亲的滋味有多痛苦,我终于等到这一天,范旭泽我会给你一个痛快的。”她含着泪笑起来,抬手就要把匕首刺进去。
“滚!”范溪音用力推开她惊慌又害怕的抱住范旭泽:“哥哥,哥哥!时晚,你这个贱人,贱人!”
范旭泽吐了不少血难受的说不出话,时晚盯着范溪音恨不得杀了她:“来的好,我连你也一起杀了。”
赶来的唐皎带着苏伯语:“你敢!”苏伯语愤怒的看着她上前重重的给了她一巴掌打的时晚摔在地上不敢置信:“你打我?”
“本君不可以打你吗?你不该打吗?本君何止想打你?还想把你千刀万剐!”苏伯语绝不能允许有人试图伤害他的家人。
割破手腕的范溪音急忙喂他喝:“哥哥一会就好了,一会就不难受了,贱人,贱人,我要杀了她我要杀了她!”范溪音一边强行给范旭泽喂血一边红着眼死死的盯着时晚身体因怒意而颤抖。
解了毒的范旭泽伤的不轻,他轻轻握住范溪音受伤的胳膊:“我没事,溪音。”
气的止不住发抖的范溪音示意唐皎过来扶住范旭泽,她起身太急失血过多险些站不稳还好苏伯语扶了一把:“母后。”
“我要杀了她,杀了她!”范溪音推开苏伯语有些难受的往时晚那里走,还没走两步就吐了血。
苏伯语见状急忙打晕了她:“来人宣药神把这个贱人给本君关起来,听候发落。”
梦呓的范溪音额头满是冷汗:“杀了她杀了她,我要杀了她…..”
“君上,溪音公主失血过多,身上还有好几处的伤,元神也有撕裂,这段时间切莫再用灵力,二爷的毒解了,就是伤势有些重养几日就可以了,君上,臣斗胆说一句,溪音公主的身体经不起折腾了,公主的身体与她的能力根本不相对,如此强的能力却积聚在一副残破不堪的身体之中,时日久了,怕是会要命,溪音公主越强,身体越弱,唯有长久的封住灵穴阻断灵力的强盛才可以养护好身体。”药神跪在地上直叹气。
苏伯语握住范溪音的手生气的说:“没用的东西,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沉默片刻的药神点头说:“有!有两种办法一种就是….灵修,凶神傅景桓身带混沌之力与他灵修可以慢慢修复溪音公主的身体,第二种就是取冰山之上万年不化的寒冰,打造一张冰床用药物令溪音公主沉睡万年,再灌入灵力强行修复身体,但得每日灌入灵力,且中途不可醒来,直到复原为止。”
“那就去准备冰床,本君绝对不会把母后送到傅景桓身边,还不快去,无论花费多少财力物力灵力,本君都只要母后安康。”苏伯语看着床上的范溪音心疼的要碎了。
第二日醒来的范旭泽感觉浑身酸痛,范思锦守在一旁被惊醒:“父王,父王你感觉怎么样了?还有哪里难受?”
范旭泽喝了口水坐起来:“溪音呢?”
范思锦扶他靠好叹着气说:“姑姑那里有阿弟守着,听说不太好,到现在还没…..哎父王你慢点,你还有伤呢父王!”范思锦话还没说完范旭泽就爬起来披上衣服往外走。
他一瘸一拐的赶到范溪音的床前差点摔倒苏伯语连忙扶住:“阿舅慢点,阿舅一身寒气先暖和暖和吧。”
“你们去休息吧,我守着她。”范旭泽坐在床前眼里只有虚弱的范溪音。
苏伯语抿抿嘴说道:“母后她…..”
“出去!”范旭泽怒视着他,苏伯语顿时一句话都不敢说了:“是。”
看着床上毫无血色的范溪音,范旭泽心里比刀割还难受,他红着眼眶难受的伸手轻轻抚上她的头温柔的不像话,俯下身的范旭泽靠近她额头,就快要亲上时听见她的呢喃:“哥哥别怕,有我陪着你,不要怕…..”
一下没忍住的范旭泽眼泪滴在她脸上,范溪音眸子颤动慢慢的睁开眼睛,就看见了范旭泽靠近的脸:“哥哥?你好些了吗?”
躲开她视线的范旭泽别过脸起身,他突然害怕让范溪音看见他方才的心动和情不自已。
不知为何,自从进到窥视镜后范旭泽的心开始了动摇,尤其是在知道范溪音就是他前世的爱人,他越想克制就越是挣扎痛苦,他不想像范甜一样犯错,但那颗心就是止不住。
“好多了,你别总是胡闹,出门就带上怀肃他们,一个人如此鲁莽,再厉害的人也经不起单打独斗,你就是太自信才总受伤。”范旭泽无可奈何又拿她没办法。
爬起来的范溪音靠在他肩上笑着说:“我知道了,哥哥真是啰嗦,以后不会了,我一定时时刻刻带着人在身边。”
察觉到他有些不对劲的范溪音移开身体看着他:“哥哥你怎么了?”
转过身来的范旭泽抚摸着她的长发:“男人的心是会变得,当你不再用灵力维持你貌美的容颜时,他们就会弃你而去,男人只喜欢年轻美貌的女娘,所以溪音,没有必要将自己的心送出去,这世上的爱都是有代价的,或是倾国绝色的容颜,或是尊贵显赫的家世,我应该好好藏起你的美貌,而不是让你利用它。”
范溪音闭上眼蹭了蹭他的手靠在他怀中轻声说:“哥哥的心是不会变的,君上也是,这世上不是所有男子都会变心,从前我不信真心可现在我想试着去信。”
“我去把药端来。”范旭泽推开她起身出去端药,范溪音看着他出去有些不知所措,他的反应很不对劲。
端着药进来的范旭泽没有看见她的人,连忙放下手中的药出去找她:“溪音!溪音!”
他找遍了她的院子都没有找到她的人,心慌不已,唐皎和沐怀肃听到动静找来:“怎么了二爷?”
“溪音不见了,快加派人手找!”范旭泽急的不行,唐皎和沐怀肃立马紧张起来。
城墙之上温楚河把温楚萧扔在地上,范溪音被绑着往温楚萧身边挪:“温楚萧醒醒。”
晕倒的温楚萧趴在地上没有动静,温楚河站在城墙上俯瞰整个鬼蜮:“他醒不来的,我这个弟弟心太软,成不了大事,你说我要是把他从这上面扔下去如何?溪音,他们何时才能发现你不见来找你?我就是想再看看瑾华,也就死而无憾了,我爱她,胜过爱自己,她觉得我只是爱她片刻,有了比她更好的就会弃她而去的,但是她就是最好的女娘,我竟是最后一个知道她死去的人,真是可笑啊。”
靠着温楚萧的范溪音害怕他真的疯起来把温楚萧扔下去:“你是个疯子,温楚萧对你手下留情你居然还想着致他于死地,你也配提爱吗?那你怎么不随我阿娘一起去死,跟我阿爹一样殉了阿娘?你为什么不去死?”
“如果不是温楚萧的母妃,我的母后又怎么会失宠死去?他的母妃害了我的母后,我就要让他们不好过,温楚萧这个废物,连我的妹妹都保护不了,他还能干什么!我就是疯子你以为我不想为瑾华殉葬吗?失去她的每一天我都是疯的,我活着就是要找到复活她的办法哪怕她不爱我,我也要把她留在我身边,你是瑾华的女儿,你不帮着我,要帮着他,他哪里值得你去帮!”温楚河对温楚萧满是怨恨。
范溪音一直护着温楚萧:“他值得!我为什么要帮你害人?你残暴不仁,魔族在你的统治下只会走向灭亡,你说他软弱仁慈,就是因为他的仁慈你才能活到现在,他不软弱,为了他的百姓,他愿意付出生命和傅景桓对抗,温楚河我阿娘永远不会爱你这样的人,你是曾经想杀我的人,哦不对我已经被你害死过一次神魔大战之中,我被你杀死,温楚萧很好,比你好,我愿意帮他,因为在我孤立无援的时候也是他义无反顾的站在我身边保护我,我阿娘扶持你是最大的错,我在帮她纠正她的错误,亲手把你拽下少君之位,你德不配位。”
推开她的温楚河一把揪起温楚萧作势要把他扔下去:“那你就看看谁才是赢者!”
摔在地上的范溪音着急的大喊:“你敢把他扔下去试试!你敢,我就让你被千刀万剐死后魂飞魄散,温楚河,你放开他!我说话算话你敢动他一下,我必定让你千倍万倍的偿还你的恶果,让你生不如死。”她恶狠狠的盯着温楚河。
笑起来的温楚河押着温楚萧说:“可是现在你连自己都没法逃脱,如何让我付出代价呢溪音?”
爬起来的范溪音趁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跑向城墙边爬了上去。
愣住的温楚河一松手想去接她:“你做什么你疯了!下来!”
“你敢动他,我就跳下去,我要是死了自然有人不会放过你,温楚河,你试试。”范溪音哪怕被束缚着也依旧是临危不乱毫无俱色。
“溪音!”范旭泽扬起手中的长鞭抽散了束缚住她的法术,握紧弓的范溪音唤出箭搭上瞄准了温楚河的膝盖一箭射下,中箭的温楚河下意识的想抓住温楚萧,可他回头看去哪里还有什么温楚萧。
唐皎扛着温楚萧落到范旭泽身边,范旭泽的长鞭缠绕住范溪音将她拽入怀中:“温楚河你找死!”
范溪音和唐皎几乎是同时吐血,范旭泽也感觉到了痛楚,不过他强压住吐血的冲动,唐皎身子一软肩上还扛着温楚萧,他连忙扶住墙才站稳。
捂住嘴的范溪音掌心被血染红,她握着弓靠在范旭泽怀中:“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