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面具之下

羽然被戳破了心思意外的看着他,好半天才恍然大悟:“你早就发现了,所以你故意装作与我情深意切的模样,就是为了掩盖你自己的?你利用我,你居然利用我?”

收回手的苏伯语目光冷了下来:“是你先欺骗我的,是你骗我你爱我,结果你只是想让我死令龙渊回来,我告诉你那不可能,我苏伯语要将他取而代之了,这世间再不会有什么龙渊只会有我苏伯语,你的欢喜只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罢了。”

感受到羞辱的羽然怨恨的盯着他:“原来是你算计了我啊,苏伯语我当真小看你了。”

摇摇头的苏伯语看着她身后的奈何桥惋惜的叹气:“可惜你我终究是陌路,你不会再有转世为神的机会了,或许你就不该回来。”

“你想做什么?”羽然紧惕的想后退,苏伯语掐住她脖子俯下身吻上她的唇,羽然双手抵在他胸前拼命挣扎,良久苏伯语才松开她擦了擦被她咬破的唇轻笑一声:“不是我想做什么是我阿爷和傅景桓都不想你活着,只要五位真神不会觉醒,浩劫就不会降至,阿然怕是我们再无相见之日,你就安心去吧。”

时晚站在屋檐下看着寝殿里喝着酒的苏伯语他看起来心情很低落,时晚很想进去安慰。

见有人来了时晚连忙隐身,范思锦和苏乐言走了进去:“阿弟有心事?喝这么多?”范思锦看了眼躺在地上的酒壶。

苏乐言皱皱眉直接坐到凳子上捂捂鼻子苏伯语见状收起了酒壶:“恐酒气熏到阿姐,所以请阿姐先回去歇着吧,我和阿哥聊聊。”

“你们要说什么悄悄话了,赶我走?不过是死了个羽然,竟让你如此萎靡不振,你当真那么喜欢她?”苏乐言嫌弃的看了他一眼。

苏伯语看着她解释道:“阿姐心中明了我喜欢的人,我并不是为了羽然的事,我亦不是为了赶阿姐你走,我只是担心酒气熏扰到了阿姐所以这才想让阿姐回去歇着。”

眼神躲闪的苏乐言故意避开他的目光,时晚也注意到他灼热的目光。

“哎呀他就是那么一说,乐言妹妹怎么这么多心呢?”范思锦不说还好这么一说苏乐言就更不高兴了:“大哥哥说我多心了?也是我哪里有你们兄弟两个亲近,倒比我更像是亲兄弟呢,他要和大哥哥说话,那大哥哥就和阿弟彻夜畅谈吧,妹妹先告退了。”

起身的苏伯语急忙拉住她手腕:“阿姐他不是那个意思,我为之烦忧的不是羽然,是关于天族,要想冥界成为四海八荒之首,唯有天族是最大的阻碍了,可是天君和阿爷阿娘素来交好,趁现在拿下天族是最好的机会。”

苏乐言疑惑的望着他:“你什么意思?你是要对付天君不成?我以前没有发现你对权利有这般渴望,做帝尊就那么好吗?现在这样还不能满足你?现在的你已经是帝君了,日后你也是要继承冥王之位的,冥界如今仅次天族之下你该满足了。”

“满足?一开始我什么都不想要的,阿姐这些难道不是阿爷和你们非要塞给我的?既然给了我,那么我为什么不好好利用呢?阿姐觉得我被权利冲昏头脑了吗?是我利欲熏心,可是阿姐就不想吗?明明阿姐也是想要做女帝怎么我想做帝尊就不可以了。”苏伯语握住她的双肩眼睛红红的。

扒开他手的苏乐言一字一句的说:“我是想做女帝,那也只是我想凭自己的本事,而不是觊觎他族,阿爷和你都昏了头,妄想做什么帝尊,那只会踩着至亲至爱亲朋好友好友的尸首往上爬,到最后一无所有,我还没到丧心病狂的地步。”

笑起来的苏伯语有些站不稳了:“阿哥你听见了吗?阿姐认为我是错的,她认为我和阿爷丧心病狂了,我错了吗?阿爷想做帝尊是为了冥界不再居于人下,我亦是如此,傅景桓做得我凭什么不可以?阿姐我不是想杀韩少祺我只是想让天族臣服于冥界。”

搀扶住苏伯语的范思锦怕他摔倒:“阿弟你喝多了,这些话就别再说了,现在傅景桓和四海八荒休战,四海八荒重归平静这样也挺好的不是吗?何必去追求什么帝尊的位子。”

“阿哥因为我不想再受人摆布,也不想再护不住自己喜欢的人,我只有成为最强才可以保护我想要保护的人,只有这样,她一辈子才离不开我。”苏伯语说这些话时目光是落在苏乐言身上的。

苏乐言深吸了一口气看向范思锦:“大哥哥先回去吧,我有些话想问问他。”

无奈的范思锦扶着苏伯语坐下后退了出去他向来是不喜欢出风头争权夺势的。

“你这些话被外人听见,冥界和你我都会岌岌可危的。”苏乐言心累的揉揉脑袋,苏伯语一双眼睛看着她甚是无辜:“乐言,你我是最亲的人,更是我此生愿意以命相护的人,我只愿你干干净净的,可我不想你嫁给师尊我只想留住你。”

她听见苏伯语喊自己名字时愣了一下,时晚震惊的捂住嘴,她不敢确定苏伯语所爱之人到底是不是苏乐言。

别过脸去的苏乐言不再看他:“我是你长姐你不该直呼我的闺名,我会为你寻得四海列国最美丽最聪慧果敢的公主献给你,往后你需得向从前一般对我恭敬。”

苏伯语噙着泪笑望着她:“你就那么希望和盼望嫁给师尊吗?我不要什么公主,明明你只要说一句,我什么都能为你做的。”

“住口!我不需要你为我做什么,你会害死我的,你可知你今日的话,字字句句都能随时要了我的命?要是阿爷阿舅知道了,我会死可你不同,我不想被你的愚蠢害死。”苏乐言想要走,苏伯语从后抱住了她:“所以我才更要坐上帝尊之位,这样谁也不能把你我分开了而你的命就再也不用被旁人左右,我也不用受人摆布了,阿姐你帮帮我吧,这四海八荒我愿与你共享。”

用力推开他的苏乐言一巴掌打在他脸上表情有些不耐烦和生气:“我不想听你的胡言乱语了,我帮不了你,我只是个女娘,是依附皇权才能生存的女娘,我是要做帝后的人,能帮你的只有阿爷大哥哥和姜贺。”

眼泪落下来的苏伯语声音哽咽:“阿姐就那么厌恶我吗?还是阿姐认为我…..”

“没有,生在皇家就该小心谨慎,你如此失态肆意妄为如何做好一个帝君?帝君不可心生杂念为情所困,我自知没有那个本事助你登上帝尊之位,所以也就不费那个心思。”苏乐言低下眸子不愿意再说什么。

见他也不说话了,苏乐言转身离开关上门时晚也打算离开之际,一道黑色的身影闪过苏乐言被抵在了墙上,周少予戏虐的盯着她的唇将她双手举过头顶笑着:“好久不见,乐言公主更好看了些。”

苏乐言抬起眸子对上他的双眸:“你真是胆子大,敢闯我阿弟的院子,手松开。”

周少予笑起来松开了她:“日后我是他姐夫总是要熟悉熟悉路的,倒是公主,我帮了公主那么多事,又在暗处保护溪音公主,乐言公主应该如何谢我?”

“你想我怎么谢你?”苏乐言回头看了一眼拉起他的手往外走去。

时晚一直怀疑她和修罗族勾结,也暗暗的跟了上去,凉亭里周少予望着平静的湖面舒心的伸个懒腰:“也只有在公主身边才能这般的惬意舒适,刚才公主问我想要什么谢礼,要不公主亲我一口补偿补偿?”

一挑眉的苏乐言走向他眸子魅惑的盯着他似有幽幽蓝光,周少予着迷的看着她不自觉的咽咽口水搂住她的腰,苏乐言扬起嘴角在他即将吻上来的时候往后一躲:“可是你至今还是没能解决到周暨啊,是我想的法子借周暨的手帮你除掉的你皇叔助你坐稳少君之位,你竟还想要谢礼?我们是两清的。”

感受到危险的苏乐言一把推开他,一支箭正好射中他们身后的柱子上,少年站在屋顶上没有要逃的意思,时晚也跟着他们二人看了过去那少年穿着很是富贵的样子,一张脸长的眉清目秀很是稚嫩带着少年的朝气蓬勃。

“什么风把七海世子吹来了?”周少予抱着胳膊挑衅的盯着屋顶上的少年。

跳下来的七海盯着他:“自然是追着你而来要你命的,这位姑娘,可莫要被他骗了,他惯会花言巧语欺骗女娘的。”

苏乐言并不认识他:“七海?我没听过这个名字,他是什么人?”

周少予笑着解释:“精灵族帝君亲弟弟的独子,精灵族向来隐世,公主不知道再正常不过了,我也是偶然间和这位七海世子交过手就被他盯上了。”

“公主?周少予你还真是厚颜无耻,这小女娘看着可不大,还是位公主,你连公主都敢欺骗,你多大岁数跟她母亲一个辈份吧?真是不要脸。”七海鄙夷的盯着他。

往前一站的苏乐言歪歪脑袋很不客气的看着他道:“我不管你是谁,私闯鬼宫,你该当何罪?”

七海皱皱眉头说:“这位姑娘,你可不要分不清好赖啊,我私闯鬼宫那他算什么?你是公主住在鬼宫,你是乐言公主?他可比你母亲溪音公主还年长了几岁。”

“真是多事,你送上门找死,那就怨不得我了,梓卿站我身后去。”苏乐言唤出长鞭很是不爽,周少予极其配合的站到她身后眼里藏不住的笑意:“好嘞。”

不屑的七海叉着腰:“喂,你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啊?一个女娘……”七海话音未落就被苏乐言一鞭子抽的飞出去重重的摔在地上,他捂着胸口吐出口血指着她:“你!我看你是个公主才不跟你计较的,死丫头,传闻中苏乐言不是温婉柔和知书达理才貌双全的吗?怎么是个蛮不讲理粗鄙不堪的疯妇?”

苏乐言捏紧了鞭子盯着他:“我看你是真的不想活着离开这里,我是个公主又怎样不是个公主又如何?谁教你的女娘就应该是温婉柔和知书达理的?”

爬起来的七海揉着胸口召回掉在地上的剑也动了怒:“那就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周少予是完全相信苏乐言有这个能耐,所以他退到一边坐下看着他们两人交手,苏乐言明显是不耐烦和他纠缠太久,步步紧逼处处对准要害令七海很是措手不及狼狈躲闪,根本就无力还击。

再次飞出去的七海显然是伤的不轻,好半天都爬不起来,苏乐言一挑眉走到他身边一脚将他踹的翻了个面:“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等等,等等等等,公主那么着急做什么苏伯语不是不愿意公主染血吗?他也没做什么太过分的事,就饶他一命吧?”周少予试探的想去拿她的鞭子。

苏乐言看着地上的七海说道:“我不杀他那你替我杀了他,轻视女娘的家伙,我见一个杀一个,便是要告诉他,这四海八荒不是只有男子才可以肆意,杀了他!”

唐皎及时现身拽住她的长鞭挡在了七海的面前:“公主息怒啊,周少予又是你惹的好事这笔账我们慢慢算,公主给我一个面子,将七海交给我如何?”

七海疑惑的看向唐皎:“你又是谁?”

“救你命的人。”唐皎鄙夷的看了他一眼赔笑的又看着苏乐言。

收回鞭子的苏乐言语气有些不悦:“那就念在唐皎大人对阿娘一片忠心的份上,我给大人一个面子也无妨,请唐皎大人搞清楚,是他平白无故闯入鬼宫的,我鬼宫岂是什么人都能乱闯的?”

听到唐皎二字的七海错愕又惊奇目不转睛的看着唐皎,一直赔笑的唐皎知道苏乐言不待见自己也知道对待苏乐言越谦卑越好,她是个吃软不吃硬的:“是是是,公主说的是,是他该死,可眼下冥界和鬼蜮经不起战争,他要是个普通人也就罢了,他可是瑜王独子,杀了他后续可是很麻烦的,既然公主肯网开一面那我就先带走他了。”

苏乐言见他带着七海就要走:“等等。”

眉头一皱的唐皎以为她反悔了,转身又是笑脸相迎:“公主还有何吩咐?”

“你可知大婚之后我阿娘如何了?”苏乐言的话令他松了口气:“溪音公主一切安好傅景桓也没有为难溪音公主,乐言公主可以不用担心,若是有什么事溪音公主自会找我,更何况温楚萧还在那里。”

点点头的苏乐言安心了不少:“我是不喜欢你但是也不会为难你,唐皎我敬重你愿意喊你一声大人,是因为你是真心帮我阿娘,我不喜你是因为我不喜欢功劳盖主的蠢奴,可若你没有二心帮着阿娘,我会试着去接纳你,但愿你不会让我失望。”

唐皎低头一笑回答:“公主误会了,我从来就不是功高盖主,是被迫臣服于冥界,我也不想参与朝政,我只想沉溺于自己的天地,可是溪音公主有难我不能视若无睹,公主救过我帮过我,因我需要鲛珠,她被囚百年受尽折辱困难,在下感激不尽,所以公主可以信我。”

一觉醒来的范溪音睁开眼发现自己身处洪荒,她反应过来下意识的去找唐皎,却发现卧榻之侧竟是傅景桓。

惊醒的范溪音冷静了下来,傅景桓随即也睁开眼坐起来只是这一次他并没有带着记忆回到这里:“你昨夜高烧不退,我太困了所以不小心睡着了,我会对你负责的我知道不妥,但是我不放心别人照顾你。”

捂着额头的范溪音冷静了下来:“多谢你只是你无需对我负责。”

傅景桓眸子一动靠近了些:“你到底是谁啊从何而来,溪音要是我说…..我想对你负责你该当如何?”

范溪音美眸睁大了些显然是不知所措,她注视着他的眼睛头一次看见,他的眼里有无数星辰在闪烁:“你…..你有心上人,不该与我沉溺于此。”

“若我偏要呢?我知道你想杀我,可偏偏我就是忍不住…..我也知道我不应该喜欢你因为你说过我是你不共戴天的仇人,我不知道我对你做了什么让你那么恨我,我是有心上人可是我见到你的时候…..我也不知道我这是怎么了为何看见你会如此。”傅景桓眼神变得闪烁不敢再去看她。

捏紧裙摆的范溪音轻叹口气:“从前是想杀你的,以后不会了,我想过了,你也未曾做过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是我执拗,傅景桓我给我们彼此一个重新来过的机会。”

抬起头的傅景桓欣喜不已:“真的吗?只要你高兴,怎样都好。”

年少的傅景桓就是个很容易满足的孩子只要对他好一点,他就会很满足,并且把世上所有的珍宝献给对他好的人。

院子里的范溪音一脸惊讶的看着一箱箱衣裳首饰和奇珍异宝被搬进来,姝年站在傅景桓身后紧了紧十指掩盖住嫉妒和气愤,傅景桓高兴的看着范溪音:“喜欢吗?我这里衣食短缺但是不会苦着你的,我虽不知你是哪里的公主可你既是位公主,那么就该是金尊玉贵的养着这是前些日子我命人寻来的,喜欢吗?”

“这也太多了,你误会了,我也不是什么皇族出生的公主,就只是名义上的公主而已不需要金尊玉贵的养着,这些东西我也用不上不如分给百姓们吧?我留几件衣裳就好。”范溪音拿出几套衣裳放在石桌上。

傅景桓冲着她笑:“是给你的,百姓那边我自会想法子,哪怕你不是皇族公主,我也会以公主之礼待你,在这里你就是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