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溪音翻看着卷轴联想到洪荒时代的傅景桓起了疑心:“他一开始并不是满心杀戮嗜血成性的神,为何后来变成这样?这其中一定有什么改变了他的想法。”
宇文疏没好气的抱怨:“说不定他本性就是坏的,只是善于掩藏。”
发现问题的唐皎也凑过去看了看:“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真神来自万千生灵孕育而生的不可能生来是恶,倘若龙渊他们的职责是带领神族走向未来,那么傅景桓的职责应该是带领魔族那一类走向正途,其中一定有变故改变了他,一个人不会无缘无故的改变。”
这些话傅景桓没有听见,他在唐皎进来没多久就离开了,唐皎对他的气息甚是敏感,傅景桓怕暴露了自己。
眼眸一闪的范溪音想到了洪荒:“唐皎你可以附身在我身上吗?最好是能和我的意识感知的那种?”
“公主这话是何意?”唐皎不太明白她这话的意思:“被附身的,一般不会有意识。”
范溪音有些遗憾的说:“最近发生了一些古怪的事情,我不确定是真的还是梦,所以需要你附身确认确认,或者说带着你。”
唐皎看向玩着蛊虫的宇文疏,一把推开他毫不犹豫的抓起公蛊吞了下去,宇文疏瞪大了眼睛错愕不已:“大人这是做什么?”
同样愣住的范溪音立马站起来:“唐皎你要干什么?”
“不是连心蛊吗?公主的意识我也能感知这样我再附身,不就好了?痛感相连意识也是一样,突然觉得宇文大人的蛊虫还是有些用处的所以得劳烦大人抓紧找到解蛊的法子。”唐皎眯起眼冲他露出个戏虐的微笑。
宇文疏尴尬的把母蛊递给了范溪音:“那公主你吃吗?”
看着那蠕动的虫子,范溪音忍着恶心抓起来半天下不去嘴:“非得是吃吗?蛊虫那么明显谁会中你的蛊啊?”
“吃进去比钻进去舒服一些,公主委屈委屈吧,不然唐皎大人就白吃了。”宇文疏哄着她给咽了下去。
刚种完蛊范溪音迫不及待的想试试连忙将宇文疏推出去关上门,唐皎一脸困惑:“公主这是要做什么?”
范溪音拽着他胳膊往床上推:“一会你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快睡觉。”
唐皎纳闷的爬上床正要说话,范溪音也合衣躺下闭上眼牵住他的手,唐皎无奈的闭上眼不再质疑,约莫半个时辰后唐皎困意正浓就在快入睡时身体一沉感觉陷入了无限的深渊,身体不停的下坠。
等好不容易下坠感消失,范溪音拍着他的脸叫他:“唐皎醒醒,醒醒啊唐皎。”
睁开眼睛的唐皎困的不行:“怎么了?我刚要睡着…..这是什么地方?我们怎么在这里不是在鬼蜮吗?”
“我们是在鬼蜮,但这里是洪荒,我一开始也奇怪这是不是梦,可是后来连伤都真实我就怀疑,是不是触发了某种奇怪的禁置,只要我睡着就会来到这里,在这里睡着就会回到了鬼蜮,且时间完全不受影响。”范溪音爬起来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居然还活着。
门外传来动静,唐皎还没来得及藏起来墨阳就端着药进来了,三人面面相觑,唐皎坐在床上好奇的打量他:“公主,他是谁啊?”
范溪音心跳都漏了半拍盯着他看的移不开眼睛,唐皎拽了拽她的衣裙:“公主?”
“他是墨阳。”范溪音走向他忍不住伸手抚上他的脸:“墨阳,真的是你。”
墨阳紧惕的打量着她身后的唐皎:“他喊你公主?你是位公主?我有很多问题想要问问你但又不知道从何问起。”
唐皎看着他愣神了许久:“墨阳真神?他就是二爷的前世?”唐皎想过来,墨阳却很紧惕的抱住范溪音盯着他:“你是什么人?”
范溪音的手攀上他胳膊安抚:“不用怕他是我的人,他叫唐皎是来帮我的,唐皎这就是我和你说的奇怪的事情,他是真的,不是什么幻术变成的。”
“太神奇了。”唐皎忍不住上手碰了碰鬼气缠绕住墨阳试探他是否是幻像还是本体。
皱着眉头的墨阳不喜欢他的鬼气蠢蠢欲动想动手,范溪音一直安抚着他,唐皎收回手确认他是墨阳后恭敬的行礼:“在下唐皎,请墨阳大人安。”
墨阳打量着他移开目光:“你们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他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还没等范溪音开口,唐皎就感受到了傅景桓的气息:“是傅景桓。”他附身在范溪音的玉佩上收敛了气息。
奇怪的是傅景桓并没有进来,墨阳看了眼屋外院子里的傅景桓大步上前关上门:“我想问你为什么我看着你就似曾相识,看着你难过我也会难过,看着你受伤濒临死亡,我也会跟着难受,唐皎喊你公主,我根本就不记得神族有你这么一位公主,我只想知道你是谁,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当真是我欠了你负了你吗?”
他握住范溪音的双肩很想弄清楚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范溪音望着他的双眼很是难过:“我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你,墨阳我不属于这里,我所在的地方如今被傅景桓掌控,没有他的时候洪荒已被统一,不再是洪荒,而是四海八荒,也没有无休止的战乱,魔族修罗族翼族血族和妖族鬼族都已臣服于神族,没有种族的歧视,每个人都有活下去的权利,我是因为傅景桓来到这里的,你不欠我的也没有负过我,你是阿希吉尔也是范旭泽,我知道你很难接受,换做是我也是一样。”
“这样说,你真的是我下一世的妻子和转世的妹妹?”墨阳从她眼神里看到了伤痛。
点着头的范溪音勉强挤出笑容:“是,南诗媚是我,范溪音也是我,墨阳,我终于见到真正的你了,我第一眼见到你,我就知道你是墨阳,我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会在这里,但是见到了你我就很高兴。”
墨阳不太能明白她的欢喜,可是唐皎却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小声提醒:“公主我们可以趁机调查出傅景桓为何转变的过程,他就在外面。”
范溪音看着墨阳也不知道该怎样面对眼前的他:“我不知道该把你当作阿希吉尔,还是我哥哥,但我知道你是阿希吉尔也是哥哥,现在我没法子跟你解释,我保证,等到水落石出的时候,我一定告诉你真相。”她深吸口气就要推门出去。
“你想好了,我可以带你走的,要是你选择留在傅景桓身边,就是和神族为敌,与我为敌了,你的结局就是死,你确定吗?”墨阳拽住她胳膊没有看她。
红着眼的范溪音心痛的厉害:“我来这里不是偶然,我有我的职责,墨阳,如果能用我一个人的命去换万千生灵那么我愿意,我不能再自私了,我不能为了自己,袖手旁观,我不是选择留在他身边,而是选择拯救苍生。”
松开手的墨阳转过身看着她打开了门,范溪音走向院子里的傅景桓,他抬头对上范溪音微红的眼眶大步上前:“怎么了?他欺负你了吗为什么眼睛红红的?”
范溪音望着他伸出手捧起他的脸:“你让他走,我就留下,我陪着你,我知道你让他留下也是为了牵制龙渊,只要你让他走,我就不会再想着如何离开。”
傅景桓看了眼她身后的墨阳:“是他自己答应留下的,为了你,我是想用他牵制龙渊可是我也知道他想弄清楚你们之间的关系,你不是喜欢他吗?留着多好。”
踮起脚的范溪音抓住他的肩借力吻上他的唇傅景桓呆愣在原地,墨阳走了出来看着他们两个心痛的说不出话。
搂住她腰的傅景桓低头回应她的吻,之后恋恋不舍的松开她看向墨阳:“本君答应了溪音放你走了,墨阳趁着本君没有改变主意赶紧离开这里。”
“我不走,她在这里,我哪儿也不去,我就在这里。”墨阳看着范溪音的双眼。
叉着腰的傅景桓露出不耐烦的表情:“本君说了让你滚!”
范溪音意外的看着他:“墨阳你不该在这里的,你是一方帝君,不应该留在这里,你有你的职责,不能为了一个我困在这里。”
“没弄清楚真相之前我是不会走的,傅景桓龙渊给你开的条件永远有效,你也想清楚为了你自己。”墨阳固执的要留下,范溪音想过去劝他,傅景桓从后搂住她的腰:“溪音不是我留着他,你也看到了,是他自己不肯走。”
捏紧裙摆的范溪音隐忍着冲动:“我看到了看的很清楚。”她转过身袖中的匕首掉落下来这一次狠狠的刺进傅景桓的心脏:“唐皎就是现在!”
飞出来的唐皎控制住傅景桓,突如其来的疼痛并没有席卷傅景桓,他错愕的看向唐皎又低头看着自己的胸口,那根本就不是什么匕首而是一把蓝色的冰刃,在刺进他胸口时冰化成了水凝固了他的心。
唐皎出手让他的意识变得模糊,墨阳愣了一下:“你们在做什么?”
范溪音掌心的蓝光顺着冰刃飞进傅景桓的心脏探寻着什么没有回答墨阳,唐皎加大灵力制住傅景桓:“找到了没有?”
“没有,什么也没有,是不是还没有发生所以他的心和最初的一样?”范溪音不死心的又探寻了一遍,直到什么也没有找到为止,唐皎收回手接住晕过去的傅景桓:“那我们只能再等等了,不弄清楚是谁改变了他,那我们就毫无办法对付他了。”
唤出剑的墨阳指着傅景桓:“现在由我杀了他一切就可以结束,你也不用待在他的身边了,岂不两全其美?”
张开双臂的范溪音挡在傅景桓身前:“不可以,你要杀他就杀了我,墨阳你杀了这里的傅景桓对我毫无用处,我的百姓和万千苍生岌岌可危,我既然来到这里,那么我就要弄清楚傅景桓到底是为什么变成嗜血的凶神,所以我不允许你杀了他。”
犹豫了半天的墨阳收回剑:“好,我答应你不会杀他。”
“把他带进去。”范溪音看向唐皎,点点头的唐皎扛起傅景桓背了进去,范溪音清楚的知道自己是为什么而来,所以她没有停留和唐皎一起进去。
屋外的墨阳看着她为傅景桓贴心的盖上被子凝望着她的目光,第一次尝到嫉妒的滋味。
唐皎站在一边用鬼气又探了探还是一无所获不得不放弃:“我们怎么样才能回去?”
坐在床沿上的范溪音注视着屋外的墨阳又看向唐皎:“我在这里睡着或者晕倒,我们就可以回去了,唐皎谢谢你陪我来这里,不然我一个人真不知道该怎么是好。”
“公主不用说这样的话,现在我的命全在公主手里,傅景桓他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除我而后快,我死了那就彻底消散,所以我很惜命的,我不在乎什么苍生,可我爱的人好不容易和我在一起了,我不能失去,我只有把希望寄托在公主身上赌一把。”唐皎盯着傅景桓很想杀了他。
范溪音收回目光朝他一笑:“你这样信任我自然我不会让你失望。”
殊年焦急的寻找着傅景桓,闯了进来,和墨阳擦身而过的时候满眼的鄙夷:“范溪音你都干了些什么?”她一看到床上的傅景桓没忍住甩手就是一耳光打在范溪音脸上。
没站稳的范溪音眼看就要摔倒,墨阳忽然出现扶住她,唐皎迅速的还了一巴掌过去杀气四起:“你敢打公主?活腻了?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嚣张?”
摔在地上的殊年不可置信的捂着脸抬起头想说什么的时候,唐皎的匕首毫不留情的抵在了殊年脖子上,范溪音急忙叫住他:“别杀她唐皎,她是殊年,傅景桓的人,我跟你说过的那个殊年,凤凰神族的。”
眯起眼的唐皎盯着她眼神冰冷:“公主就是心软,傅景桓的人又怎样,她动手打了公主就应该去死,不然就该给她点颜色瞧瞧,否则什么人都敢爬到公主头上了。”
“我没事,傅景桓看重她,一时半会的我们是回不去所以得饶人处且饶人,唐皎控制一下你的情绪。”范溪音站稳脚跟轻轻的把手搭在唐皎肩上。
收起匕首的唐皎站起来:“公主想放她一马那就依着公主好了。”
殊年爬到床边死死的看着范溪音:“桓哥哥对你一往情深,你倒是四处留情,跟墨阳牵扯不清,现在又凭空出现个野男人护着你,简直无耻至极。”
唐皎抬起手又要打她,范溪音一把握住他的手看着他:“你最近怎么了?平时你的情绪一直很稳定的,怎么现在波动如此大了?”
“可能因为她是傅景桓的人,所以怎么看都不顺眼吧。”唐皎自觉的退到一边去。
范溪音抿抿嘴轻声说:“殊年你对傅景桓来说也算是他的执念,你对他很重要,我不会伤害你的,更不会抢走你的桓哥哥,我只想弄清楚我为什么会来这里,还有一些很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做,我伤害过他但我是不得已,我希望你可以明白我不是故意的。”
冷笑几声的殊年抬起头说:“你什么都不需要做,就已经抢走了属于我的,我多年的努力付之一炬,拜你所赐,你不得已?你伤害他可他只想着你,范溪音喜欢他的人是我,从始至终陪在他身边的也是我,你凭什么,什么都没有做就让他眼里只有你?我以为没有了羽然他就会喜欢我,结果来了一个你。”
这句话令范溪音和唐皎同时看过去:“没有了羽然?殊年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谁都别想从我身边抢走他。”殊年笑望着她。
离开房间的三人沉默了很久,范溪音最先想到一些:“墨阳,羽然是什么时候被祖神带回去的?祖神为什么要突然带她回去?”
墨阳仔细的想了想:“我降生的比较晚所以他们的事情我并不是很清楚,依稀记得听到过冰魄说起,羽然不是祖神发现的,是有人送过去还未降生的,你是怀疑那个人是殊年?”
唐皎笑了两声:“那就有意思了,看来不是祖神抢走了羽然,是殊年嫉妒傅景桓一心记挂未降生的羽然所以故意送走,说不定傅景桓变成这样也是她动的手脚。”
“这样就合理了,殊年是被凤族抛弃的血统不纯,她怨恨神族只有依附着傅景桓才可以活下去,先是被同族抛弃,再接着心爱之人被抢走,因爱生恨?想要借傅景桓的手,颠覆这洪荒让他嗜血成性杀戮不止。”范溪音能想到的只有这么一个解释。
听她一说完唐皎立马就想进去:“那不行让她待在里面太危险了。”
拽住他的范溪音摇摇头:“你能阻止一次却不能阻止第二次第三次,傅景桓很信任殊年的不会防着她,我们最重要的是要搞清楚殊年对他做了什么。”
墨阳似乎明白了一些什么:“所以溪音你认为傅景桓作恶不是他的本意?”
点着头的范溪音说道:“真神的诞生是感知到万千生灵的祈祷和心愿,虽然傅景桓有些特别可是他还是真神,也是听从了生灵们的祈祷才诞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