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澈有些难以理解的看着苏铭安看了好一会:“原来我的儿子就是这样想我的?我要真的不喜欢你,就不会在你一出生就封了你做世子就不会悉心养育你,我的孩子我怎会不爱不论是你还是小寒我都问心无愧,你修为不济我便给你慢慢调养慢慢的修炼,我的儿子居然就是这样看我的,儿啊,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冥界为了苏家的以后,我本来以为我的儿子会跟我一样…..”
“儿做不到跟父君一样,儿知道父君是有远大理想的人,父君是最强大的神,儿怎敢妄想与父君一样呢?这个世子这个王爷,儿已经做腻了,做的生不如死,与挚爱分离与骨肉分离儿每晚都痛不欲生,儿知道儿所拥有的都是父君给的,既然父君选中了我儿,那儿自然不敢反驳,肯请父君放过乐言和思锦吧,也放过我的阿音,帝君只能有一个,就让另外两个孩子不用承受那么多,不用像我们一样,父君儿真的生不如死。”苏铭安红着眼眶向他磕头。
摇着头的苏锦澈颓废的坐在了椅子上过了许久开口道:“我会还给你的,只是现在不是时候,儿啊,再等等,再等等吧,为了这帝位我失去了太多回不了头的,一旦失败,死的不仅仅是我们,还有万千生灵,你和小寒是轻衣给我生的孩子,我又怎会不爱你们,我与轻衣分离数年也是迫不得已,你所受的,我都受过了可我熬过来了,儿啊我会保护好你们,把这一切都拱手相让的,走吧,我想一个人待一会我想冷静冷静。”
苏铭安陨落的那一天苏锦澈几次崩溃望着他的尸体哭的喘不上气:“我的儿啊!傅景桓我要你偿命!我要你偿命!我的儿啊!”他爬起来就奔着不周山而去。
范旭泽死死的抱住他:“君上!君上三思我们离大业就只一步之遥了,现在去了前功尽弃铭安也白死了,锦澈!”
苏锦澈哭的撕心裂肺一下子就无力的瘫软在了范旭泽怀里:“阿旭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才好啊,我儿子没了,我儿子没了!我的安儿他没了啊!他死前该有多怨我恨我,是我没能保护好他,以为把他困在了王城傅景桓就伤害不了他的,阿旭我怎么办啊?他以为是我要杀他,是我啊,是我自己逼死了我的安儿逼死了我的安儿,是我这个做父君的逼死了我唯一的儿子,阿旭你想想办法救救他,你想想办法救救他吧。”
“锦澈你冷静一点,安儿救不回来了,傅景桓毁了他的仙魂他早已经魂飞魄散,现在不是你伤心的时候,安儿的仇我们必须报,傅景桓必须死给安儿偿命,锦澈现在是要你主持大局你要是倒了,我们一切努力都白费了,我会帮你的,这不怪你,安儿也不会怪你。”范旭泽紧紧的抱着他眼眶湿润,他本就是个情绪冷淡的人,也会为此哭红了眼。
倒在他怀里的苏锦澈喃喃自语:“我该怎么做呢?我该怎么做才能杀了他,我要杀了他杀了他给我的儿子偿命,我一定要杀了他,是不是我死了他就死了,他死了我的安儿也就可以安息了,对,对对对我死了他就能给我的安儿偿命。”
范旭泽怕他做傻事不敢松手:“你清醒一点吧,你死了他还有转世他一样会记得,只有让他也灰飞烟灭才算是给安儿报仇,锦澈你死了改变不了什么,伯语无法和他对抗,溪音一人之力也不是他的对手,轻衣呢?你死了轻衣小寒怎么办?冥界怎么办?锦澈你不能死也不能倒下,至少现在不可以,再撑一会,我求求你再撑一会好吗?”
“我不会做你的世子妃,铭安,你会有很多侧妃和一位很好的世子妃,我只当你是年少的知己挚友,何必在我身上浪费时间,我不懂爱更没有你们所谓的七情六欲,你的世子妃应当是个正常的女娘。”范溪音推开苏铭安就要往前走。
苏铭安站在她身后喊道:“可是我不介意我只要你,不要什么侧妃,我只想像父王母妃一样一生一世一双人,我不在乎那些。”
范溪音捏紧裙摆转过身生气的说:“可是我在乎,我不想你被世人指指点点说你娶的世子妃是个不通情事的怪物,我绝无可能做你的世子妃,也根本不喜欢你,甚至我都不知道什么是喜欢一个人,我从未对你有过片刻的心动和留恋,你是世子,你不应该跟我在一起,你应该与这世间最好的女娘在一起,但我不是那最好的女娘,你看看我,满手血腥,骄纵任性顽固偏执,我根本就…..”
她话还未说完苏铭安大步上前搂住她的腰吻上她的唇,错愕的范溪音慌忙想要推开。
快一步松开手的苏铭安看着她道:“你就是这世间最好最好的女娘,你不是怪物也不是满手血腥,你比神族任何一个神都要干净纯粹我喜欢这样的你,是因为父王和阿爷你不得不做你该做的事,他们该死与你无关,满身罪孽的人是作恶的他们,阿音比任何人都要温暖善良是他们玷污了干净的你,我知道你不会你不懂我不着急,我们可以慢慢来,我可以教你可以告诉你什么是喜欢,我知道我喜欢你,我一定会喜欢你。”
“既然如此你就该知道我不是个甘愿被豢养在后宫争宠算计夺爱的女娘,我不愿意做你的世子妃一生都被困在宫里,那不是我想要的生活,我想像阿姐和二哥哥一样,可以做一个女谋士或是做位女将军带兵打仗守护脚下的国土,我不愿我的一生过的枯燥乏味,我既然来此一遭便必然要在四海八荒留下我的名字,我不希望被提及时,是谁谁谁的妻子,谁谁谁的母亲,铭安,我更加不愿意日后与你后宫里的女娘争风吃醋。”范溪音句句恳切带着毋庸置疑的拒绝。
苏铭安并不死心:“或许如今我对你说什么你都是不信的,阿音我说过无论你让我等多久我都是愿意等着你的,你想做什么就去做我会一直支持你,我尊重你的想法。”
眼眸闪动的范溪音皱皱眉退后了两步拉开了距离:“对不起。”说完她提起裙摆就跑开。
傅景桓站在范溪音身后贴着她脸:“苏铭安死了你不难过吗?”
“不难过。”范溪音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傅景桓很满意的又说:“那就好,他不死你就会永远想起他,从而忘了自己是谁的人,他死了才好,只有他死了你才会喜欢上我,你要恨就恨苏锦澈,他以为我是苏锦澈去杀他的。”
心痛到窒息的范溪音却要强颜欢笑:“你满意了是吗?我累了想歇着。”
走到她身前的傅景桓一双紫红色眸子盯着她试图看透了她:“真的满意了吗?你这样的表现倒是让我很意外啊,溪音你会忘记他的我保证你会忘了他。”
雪地里的范溪音一身红色长裙妖艳的不像话她走向那威严的城墙,将长发上的发饰一个个摘落走上城墙,走到了最高处站在栏杆上忽然露出了笑容:“愿来世,你我再不相见,铭安可惜你没有来世了,我不能决定自己的出生那么也想决定自己如何死去。”她闭上眼毫不犹豫的跳下城墙。
紫红色的光包裹着她,范溪音绝望的睁开眼睛看着城墙之下一身黑色衣袍的傅景桓,他美眸带着愤怒拽过范溪音:“你就那么想死是不是范溪音!你明明说你不在乎的,你为什么就不肯喜欢我!”
范溪音眼中只剩下绝望和痛苦:“你要的都得到了,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我呢?你爱的人是羽然大人,你不过是因为我与她相似可我和她就是两个人,她还活着,你为什么不让我去死?傅景桓放过我吧,我真的累了,我活不下去了。”
“别这样好吗?溪音你说过我可怜,你说过我不是一开始就是坏的,更何况我现在什么也没有做,苏锦澈范旭泽想怎样便怎样,我什么也没有阻拦,我帮他清除了一切障碍,他想做四海八荒之主我也没说什么。”傅景桓伸手想去抱她。
摇着头的范溪音红着眼笑着身子不由自主的退后:“你是可怜,因为你可怜,所以你也要旁人与你一样可怜,你的初衷是好的,只是你的初衷是要让生灵涂炭,连你也有保护不了的殊年守不住的羽然大人,我只是一个女娘我所遭受的一切苦难都是拜你所赐,原本我应该是这世间最幸福的女娘,有相爱的夫婿,孝顺聪慧的孩子,因为你我回不去故土,傅景桓我撑不下去了,这世间没有我所留恋的。”
傅景桓死死的盯着她不肯放她:“是我护住了你,是苏锦澈和范旭泽把你送给我的,你的苦难是他们一手造成,不是我,溪音他们都在利用你,为什么你看不明白?”
跪下来的范溪音痛苦的垂下眸子第一次伸出手抓住他衣角哀求:“我求你杀了我,傅景桓杀了我吧,我真的很痛苦,我求你,你不是就想要磨平我一身傲骨吗?让我生不如死的吗现在你已经做到了,我求求你杀了我吧,帝尊大人求您可怜杀了妾吧,求求您了。”她磕着头哭的绝望。
傅景桓看着昔日那个傲骨铮铮一身骄傲的公主如今跪在自己脚边卑微的祈求,傅景桓一点也高兴不起来,他只有愤怒。
蹲下身的傅景桓抚上她的脸为她擦去眼泪眼中是她看不懂的情绪:“我不会杀你的,更不会放过你,我要你千秋万载与我共享这盛世繁华我要你看着我是如何一统四海八荒,又是如何让苏锦澈知道他不堪一击,你所珍视的一切我都会夺去,我要你亲眼看到他们一个一个在你面前死去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就是这么恶毒的一个神,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求我是无用的,我不会让你们如愿以偿,我所受过的痛楚你们都要尝一遍,尤其是你,我就是要让你知道你是如此的渺小。”
半夜范溪音被囚在屋子里听见了动静,她起身去查看,季承胤突然出现看见是她:“终于找到你了,快跟我走,姜贺在山下。”
扒开他手的范溪音摇摇头:“我不走,你让姜贺回去吧,照顾我的儿女,我要报仇。”
“报仇?报什么仇,报仇也跟你无关,快点跟我走啊溪音,我好不容易混进来,姜贺还等着我带着你下山。”这么多年姜贺和季承胤从来没有放弃带走她的念头。
捏紧裙摆的范溪音愤恨的说:“血海深仇焉能不报!他杀了我夫婿用我的孩子族人威胁我此仇不报我死不瞑目,季承胤就算我跟你走了绝逃不出不周山,傅景桓更加有理由杀了姜贺和你,我就护不住你们了,傅景桓对姜贺早有不满只因姜贺的血脉对他应是有用,我也不懂他为什么还没有杀了姜贺,我要弄明白姜贺的血到底藏着什么秘密,你走吧。”
季承胤不肯放弃这么好的机会:“报仇什么时候都可以,你留在这里只会更危险,傅景桓就是个疯子,谁知道他还会做出什么事?”
范溪音目光满是恨意:“可你别忘了我也是个疯子,大不了玉石俱焚,你快走吧,等他发现你就走不了的,不用管我也别再来。”
“我…..你们两个真是…..你不嫁给姜贺真是可惜了,你们两个都是死疯子呸。”季承胤说完松开她头也不回的离开。
山脚下的姜贺死死的盯着不周山上傅景桓所处的宫殿,他一旦踏入不周山,傅景桓一定就会知道,季承胤有些害怕这样的他磨磨蹭蹭的走到他身边说:“溪音不肯走,她不想连累你跟她一起送死,要你照顾好孩子们,她要留在那里给苏铭安报仇。”
姜贺的手骨捏的作响:“我知道她不会跟我们走的,是了,此仇不报,怎能罢休,傅景桓在等浩劫将至,他分裂出苏锦澈就是顶替羽然去死的,他不会如愿,我们就开启混沌浩劫送他和羽然一程。”眯起眼的姜贺收回目光。
季承胤不明白他的意思:“开启混沌浩劫是什么意思?”
“你不用知道,他想做帝尊,自然要付出应有的代价,他做帝尊我便灭世,我看这四海八荒诸神陨落归于混沌,他还怎么做他的帝尊既如此,那就都一起去死好了。”姜贺心里已然有了盘算。
回去的路上傅景桓悄然而至:“哟,本尊就好奇,是什么气息,难为你路过不周山却不进去看看故人。”
一看到他的季承胤就有些胆颤:“遭了他一定是知道了所以来杀我们的。”
不为所动的姜贺骑在马上看着拦着去路的傅景桓满脸不悦:“是吗?本君要进去了,那就是要大开杀戒的,好狗不挡道。”
歪歪脑袋瓜子傅景桓笑了一声手中的灵力愕然攻向他,展开双翼的姜贺挡在季承胤马前竖起一道屏障拦下了他的攻击。
“一些时日不见你倒是涨进不少,难怪可以和苏锦澈范旭泽势均力敌,他们的修为在神族也算是增长的极快了,能追上的人少之又少你还未涅槃就能做到,当真是凤凰神族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第一人。”傅景桓对姜贺似乎格外的宽容和认可。
翻身下马的季承胤站在姜贺身后随时准备好配合他攻击:“怎么办?”
姜贺目光冷的可怕:“慌什么。”他上前了几步看着傅景桓:“你要是来夸本君的那本君欣然收下,你要是来杀本君的,那么今日你恐怕是没办法。”
“哦?为何?不如试试?”傅景桓心情颇为愉悦的唤出剑,姜贺并不着急:“上一次你伤了本君,可是本君发现你打伤的地方反而比本君以往受伤的伤口好的更快,且带着一些混沌之力,若本君没有猜错,你的混沌之力应该是可以与凤凰真血相融的,那就意味着你的混沌之力杀不了本君。”
笑起来的傅景桓走向他眼神阴冷:“那不如你看看本尊杀不杀的了你?”他提起剑就冲向了姜贺。
唤出剑的姜贺与他交锋:“季承胤跑!”
左右为难的季承胤急的跺脚,他不可能丢下姜贺一个人去送死:“不行,你要是有什么闪失我怎么给凤凰神族交代?”
“没事,你们一个也走不了。”傅景桓扬起嘴角丝毫没有吃力,姜贺却是拼尽了全力仍是处于下风,他猛然想起什么划破掌心念了几句咒语把血洒过去。
傅景桓紧惕的躲开手上还是沾染了一些姜贺的血,触碰到的一瞬间傅景桓紫红色的眸子更深了一些抬起手看了看,被血碰到的地方像是被火灼烧了:“有意思,本尊大发慈悲吸干你的血滋补滋补吧。”
冰魄从天而降阻拦住要动手的傅景桓,范溪音紧接着落到姜贺跟前:“姜贺!”
握住她胳膊的姜贺眼里闪过一丝意外和欣喜:“阿音你来了,我带你走。”
范溪音看看他的手还在流血,季承胤也连忙跑过来:“溪音。”
“他不会杀你的,傅景桓,殊年就是凤凰神族的人吧?你对姜贺不止一次手下留情是不是因为姜贺的血让你似曾相识?我记得你喝过殊年的血养伤,姜贺屡次冒犯你,而你没有杀他是因为姝年,你要留下她的族人。”范溪音在他的回忆里看到过姝年,隐约觉得她应该是凤凰神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