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伯语和范思锦都心疼坏了,他抬起手轻轻搭在范溪音小腹上:“听周少予说,是个小弟弟,三弟弟,乖一些,等你降生,二哥哥带你吃好的玩好的,听话不要折腾母后了,大哥哥会陪你玩,阿姐会好好照顾你,你乖一点让母后吃些东西,这样你才能更好的长大。”
范溪音有些愣神:“三弟弟?”她本来以为孩子们不会接受这个孩子。
笑笑的苏伯语帮她擦擦嘴:“只要是母后的孩子,就是我们的兄弟,哪怕他的父亲是傅景桓可他的母亲也是我们的母亲,母后我们想过了,只要母后安好,多个三弟弟也没什么母后说过孩子是无辜的。”
感动的范溪音看着他们两个:“真是我的好孩子们,可母后只想爱着你们。”
笑笑的苏伯语端着汤吹了吹:“既来之则安之,母后说过的,每个人都有活下来的权力三弟弟也不例外,不能因为他的父亲,我们就剥夺了他活下来的资格,哪怕不是为了三弟弟就算为了我们,母后也要好起来多吃一些,这样身体才能好起来。”他又喂范溪音喝了几口这次她没有吐。
似乎是这个孩子感应到了苏伯语,听懂了他的话变得乖巧了许多,也不再折腾范溪音短短几日时间,范溪音肉眼可见的好起来,也不再吐了,身体也好了不少。
傅景桓来看她的时候正碰上苏伯语和范思锦,苏伯语搀扶着范溪音扶她坐下陪她用膳范思锦笑嘻嘻的坐在范溪音身边夹菜:“这是姑姑爱吃的,三弟弟应该也爱吃。”
苏伯语笑着也给她夹菜好不温馨,傅景桓没料到他们会对这个孩子如此友善:“来的时候本座就在想,你们会对本座的孩子敌意很大没想到三弟弟都叫上了,谁是你们三弟弟?”
白了他一眼的范思锦往范溪音身边挪了挪不悦的说:“姑姑肚子里的就是三弟弟,姑姑生了乐言妹妹和阿弟,再来一个不就是排行第三了?我们才不像你,因为三弟弟的父君是你就歧视三弟弟。”
坐下来的傅景桓看见她比前几日胃口好了一些也就不计较:“溪音多吃些,前两日太忙了正好他们来了,我就想着让你们多相处几日这几天你气色好了不少,辛苦了。”
范溪音不愿意跟他说话自顾自的吃饭,苏伯语也猜到这个孩子范溪音不乐意要:“我来是要跟你说一件事,这个孩子得记在苏家的名下跟我们一起生活,所以这个孩子一生来我们就会抱走的,倘若跟着你,多少人会把目光放在他身上想致他于死地。”
“本座的儿子凭什么记在苏家名下?谁敢动他们母子?本座就杀了谁。”傅景桓不满意的看向他。
苏伯语也料到了:“总有你顾不到的时候吧?傅景桓,这个孩子是神,他是要做帝君的必须干干净净清清白白,我们不会让他一直待在鬼蜮,他每年能在不周山待四个月,剩下的日子得跟着我们,他有我们这几个兄弟姐妹陪着长大,怎么?你想他孤独一人吗?日后靠他自己连个帮衬的手足都没有?我们已经商量过接纳这个孩子,苏家是皇族,既给了他这个名份就不会薄待了他,该是他的那份,日后我们都会分给他,你的另外算,我们几个兄弟平等分配,若是在你身边养大,他会被神族唾弃不耻人人畏惧而非真心敬仰朝拜,我们也是为了三弟弟好,因为这是我母后的孩子,他不仅仅是你一人的。”
好笑的傅景桓耻笑着说:“本座的儿子他自然是要受苍生敬仰的,本座才是他的父君所以他不需要兄弟姐妹,更不需要你们。”
抬起眸子的范溪音捂着小腹:“这孩子也是我的孩子,他有权利同他的兄弟姐妹一起生活,我阿娘喜欢孩子,所以生了我们兄弟姐妹三个,让我们互相扶持,乐言和伯语自小就是同思锦一起长大,关系极好,我希望我的孩子们可以在一起兄友弟恭家庭合睦,我可以为你生这个孩子,你也要答应我儿的条件。”
“这样吧,我们家只有两个帝位,等日后阿弟回冥界继承帝位,我将鬼蜮的帝位让给三弟弟,辅佐他,我姑姑生下的孩子,我们这些做兄弟的,不会薄待了他,你大可放心,你是他的父君,他也只有你一个父君,等他长大再改回来便是,这只是缓解之计,你要是觉得不妥把他记在范家名下也可,但是,苏家是君范家是臣,总是差着一节的。”范思锦很清楚自己的地位,他虽然是苏寒生的,但从没认为自己是君,他认为自己是苏家的臣。
苏伯语眼眸闪了闪看了范思锦一眼,傅景桓碍于范溪音在不想妥协但也担心她的身体和腹中的孩子:“这还没出生呢,到时候再说溪音多吃一些,就算不为了孩子也要为你的身体补一补,看你都瘦了好多,多吃些。”
范溪音没有半点笑容,苏伯语给她夹了一块肥肉相间的红烧肉:“这是儿子带来的师傅做的家乡的饭菜,母后爱吃的,特地给母后带来的,母后尝一尝。”
“我儿有心了。”范溪音难得胃口这么好吃了不少,傅景桓注视着她有些后悔,早知道这个孩子会把她折磨成这样,当初傅景桓就不会想方设法让她怀上孩子。
等到午休时分傅景桓给她盖上毯子心疼了起来:“早知道这个孩子这么折腾你,我情愿没有孩子,溪音,我好像明白什么是喜欢。”
好笑的范溪音望着他:“你明白什么是喜欢就不会设计让我怀上这个孩子,傅景桓他是我的耻辱,我一点也不想留着他,一点也不我会讨厌他憎恨他,他在一日我就会想起一日我是怎么怀上的这个孩子。”
“别这样好吗?我只是想要一个你和我的孩子仅此而已,你可以爱孩子,爱每一个孩子为什么就是不能接受我们的孩子?”傅景桓本以为她也会喜欢这个孩子,可是他想错了自从她怀孕之后,不吃不喝,身体一下就垮了每日郁郁寡欢,只能靠着灵力支撑,只有见到她的孩子们才会欢喜片刻。
不愿与他说话的范溪音背对着他躺好,她讨厌这个孩子。
徐鹤身后的侍从拽着季槐很暴力的推搡着她嘴里还嘟囔骂着范溪音:“呸什么玩意仗着肚子里有货就了不起了?贱人,就该一尸两命才好!”
青颜带着阿希吉尔遇见了本想上去教训教训他的时候。
一声好听的男声传来:“逊垣!”同时伴随着一道红光和蓝光,拽着季槐的侍从应声倒地徐鹤也被弹飞。
“思锦?思锦!”季槐红着眼抱住范思锦委屈不已:“我….我怕凶神….对你们不利也想看看姑姑,偷跑来被他抓住了,我不是故意给你们添乱的。”
范思锦搂住她的肩抱着她:“别怕没事了我在这里,别担心。”
握着剑的苏伯语不悦的盯着徐鹤,青颜以为他只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靠着傅景桓才能坐上帝位,可很快他就明白并非是他这样想的。
“谁给你的胆子动阿哥的人?又是谁给你的胆子咒本君的母后!一尸两命?你倒是不积德如此恶毒的诅咒!本君听魔君说过,你向来跟母后不对付,你当本君是死人吗?敢欺负到本君母后头上来,本君要你死!”苏伯语快速出剑逼向他。
徐鹤开始并不把他放在眼里唤出剑一边躲闪一边挑衅:“哟,她都不是冥界的人了,冥界都不要她了,怎么还是你母后呢?”
紧了紧剑的苏伯语也不急不忙:“冥界不要本君要,母后是鬼蜮的帝母,你不是鬼族帝君那就试试被鬼啃噬的滋味吧。”他扬起嘴角快速绕到他身后贴了一张符纸,又竖起两根手指念了几句咒语比划几个手势伴随着红光打出落在了徐鹤身上:“女妖显!”
还没明白的徐鹤正想嘲讽他,只见苏伯语收起了剑落到了范思锦身边。
范思锦抱着季槐看着他说:“这东西就用在他身上了?可是你养了好久的。”
“正好试试。”苏伯语一挥手一把短笛显现他吹响笛子,一只红衣女鬼现出缠绕着徐鹤而徐鹤无论怎样都摆脱不掉,被女鬼折磨的捂着脑袋痛苦的哀叫,女鬼趴在徐鹤身上贪婪的啃噬着他的魂体。
下一秒一支箭刺穿了女鬼的魂体,女鬼晃了晃有些难受的飘到苏伯语身边缠绕住他,比起刚才的可怖,此时的女鬼媚态尽显,更像是讨好献媚邀功和委屈求安慰。
停下来的苏伯语看向那支箭的主人,陆子羡盯着地上的徐鹤说道:“你在这里杀傅景桓的人?他要是知道一生气,你该如何?”
苏伯语满眼的怒意和不屑:“既然你多管闲事,那就一起去死吧,本君不会因为你是幼薇的父君就放你一马,你既伤了本君的女妖那么就尝尝女妖的威力,本君这也算是为名除害了吧,你做了他的走狗,去死吧。”他正要吹动笛子温楚萧按住他的手下一秒唤出长鞭趁陆子羡不备一鞭子落在他身上打的他皮开肉绽。
陆子羡捂住胳膊错愕不已:“温楚萧?”
温楚萧冷漠的看着他:“伯语,想要杀他们多的是机会,可是不要在不周山,我们有别的机会要他们的命,别选在此刻。”
范思锦愤愤不平的说:“是他先恶语伤人诅咒姑姑的,绝不能轻易放过。”
“我阿哥说的有道理,他诅咒侮辱我母后我岂能让他安然无恙的离开?他还抓了阿嫂我不给他点苦头吃,他怕是觉得我苏家和范家的人都死绝了好欺负了,女妖去把他的左臂撕下来。”苏伯语一声令下,缠绕在他身上的女鬼立马扑向倒在地上的徐鹤,硬生生的用力一拽扯下他的胳膊狼吞虎咽的吃了下去。
温楚萧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东西:“这是什么东西?鬼吗?”
苏伯语听着徐鹤的惨叫面不改色的朝着女鬼招招手,女鬼献媚一般的飘过来缠绕着苏伯语低着头在他胸前:“是啊,我用别的鬼来喂养她把她喂成了一只厉鬼,这可是个好玩意她认主的,需要签血契,我养了三千多年,喜欢吗?送你?”
“你就是送我了,我也不会用,只是没想到你喜欢这样的。”温楚萧打量着挂在他身上的女鬼,苏伯语一挥手女鬼消散:“不喜欢我只喜欢看她杀恶鬼,比如徐鹤这样的,他罪有应得,总有一天我是要杀了徐鹤和陆子羡的迟早的事情。”
范思锦在一边帮季槐擦拭着眼泪:“没事了不用害怕,我不怪你,小槐一哭就不好看了一会我带你去见姑姑。”
青颜本想想着范旭泽一个没有心的人怎么会有这么一个情种儿子,哪知这个时候的范思锦并未喜欢上季槐,只是出于教养,同她相敬如宾。
陆子羡捂着胳膊看着温楚萧:“你明明知道事情到底是什么,还要误导他们吗?温楚萧你知道我没有!根本就不是我!”
温楚萧冷淡的盯着他:“跟我有什么关系我误导谁了?他说的….也没错啊,你做了傅景桓的走狗成为邪族之首,之前….再怎样都轮不到你一个小小的翼族吧?出卖溪音换取的地位我瞧不起你,口口声声说爱她,竟贪生怕死谋权夺势,用她换了你的前程,不是吗?我哪句话是说错了的?”
“你胡说!分明是傅景桓算计了我,温楚萧你是知道的呀,你明明都知道啊,我根本就没有,是傅景桓想要挑拨,我也是为了我的子民为我的女儿,我后悔,那有什么用?你为什么要这么说?为什么!”陆子羡明明都告诉了温楚萧自己有苦衷。
其实一开始温楚萧是想信他,奈何范溪音对他失望透顶,温楚萧也就不再信他:“这些话你敢对着溪音说吗?事实怎样谁在乎,我只知道她有今日,你功不可没,不是吗?除非你发誓你从来没有,更没有在她酒里下药,你敢发誓吗?你不敢,因为你做了,陆子羡没人冤枉了你,是溪音对你失望至极,我只相信她不相信你,所以你同我说再多也是没用,我不会再为你辩解半句,我相信我亲眼见到的。”
苏伯语抱着胳膊冷眼鄙夷:“跟他说那么多做什么,反正他迟早是个死人,翼族没有了他就该幼薇上位了,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幸好幼薇不像她这父君,不然…..啧,阿哥,阿嫂如何了?”他话锋一转看向范思锦。
季槐已经平静下来了擦干了眼泪:“让君上费心了,我很好。”
范思锦牵住季槐的手笑笑:“她没事,受了些委屈,小槐以后别再做这种傻事。”
“我不傻,我出来的时候写信告知了父王和凤君的,要是你们没能报平安回去,就让他们带兵杀上不周山,我就是怕傅景桓对你们做些什么,我说过的我也能保护你。”季槐的这番话让范思锦有了些许的动心。
微微一笑的苏伯语开口道:“阿嫂有心了以后不用这么费心思,我们没事的,倒是会让阿叔担心阿嫂。”
望着范思锦的季槐笑了笑:“我父王最担心的就是你们,我虽修为低,但是我也可以帮你们,不用你们的保护,我也想帮帮忙,不过好像又给你们添麻烦了。”
搂住她肩的范思锦拍了拍:“哪能啊,我们小槐能耐着呢,要不是小槐,我们哪能趁机教训教训他这个鬼东西,不怕,我给你撑腰实在不行,还有阿弟呢,是吧阿弟。”
“嗯。”苏伯语觉得季槐比夏侯沫沁更适合范思锦,她柔弱却勇敢,修为低却总是热情满满有事也是真敢上,不远万里寻他,夏侯沫沁更向往权势,而季槐和范思锦一样低调不喜张扬安稳生活,一个活泼一个温暖,相互作伴也是不错。
午夜梦回范溪音噩梦连连,她在梦里看到苏伯语苏乐言和范思锦都死在了傅景桓剑下。
“孩子!我的孩子!”惊叫出声的范溪音引来了隔壁屋的苏伯语和范思锦,傅景桓都走到门口了连忙加快脚步:“溪音!”
苏伯语和范思锦率先冲进去,坐到床沿的苏伯语焦急的握住她的手:“母后,母后是儿子啊,母后。”
眼眶带泪的范溪音惊醒看清是他一把抱住了他:“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思锦呢?思锦在哪儿?”
范思锦忙冒出个脑袋:“姑姑我在呢。”
忍不住哭出声的范溪音紧紧的抱着苏伯语傅景桓站在门口看着,他看到苏伯语想起的是苏铭安,傅景桓害怕了,他害怕范溪音忘不掉苏铭安害怕只要苏铭安的孩子活着,范溪音就永远不会爱他们的孩子。
“母后做噩梦了?我们都在呢,没事了只是噩梦而已,我们就在隔壁,母后别怕。”苏伯语轻轻拍着她的背,范思锦拿着帕子给她擦拭眼泪:“是啊姑姑,别掉眼泪,对眼睛和三弟弟都不好,姑姑还怀着孩子呢,可别哭。”
勉强挤出笑容的范溪音松开了苏伯语抚上他的泪又握住范思锦的手:“姑姑只是害怕就是太害怕了…..怕像护不住铭安一样,也护不住你们,那该怎么办?你们都是我的命,我宁愿自己去死,也不愿失去你们任何一人,我就是怕我护不住你们,那我该怎么办,我什么都不怕,我就怕你们有什么万一,都是我这个做娘的不好,没能让你们无忧无虑的长大,小小年纪跟着担惊受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