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养护

黎戈被戳中痛处愤恨的瞪着袁幽气的直咬牙哭着解释:“妾没有,帝尊大人不要听信这贱人的话,她就是嫉妒妾和帝尊大人。”

范溪音摸了摸脸上的血伤口疼的厉害,傅景桓拿出帕子扒开袁幽按住她的伤口:“你打不过她?你是死人?被她欺负不还手?宇文疏给本座滚进来!”

门外的宇文疏得了命令走进来看到这一幕心疼的哽咽:“公主~”

傅景桓抱起范溪音放到榻上一挥手结界消失阳光照射了进来,她闭了闭眼,眼睛刺痛的很,这一照她的伤口才得以被看见,又深又长的一道伤口,肉都往外翻了,血还在往外涌。

找出药的宇文疏帮她上着药抹着眼泪,范溪音抬手帮他擦了擦眼泪:“哭什么,有阿疏在这点伤也不会留疤的不是吗?又不是神器所伤,丽容妃属实是小瞧了我,就算要毁人容貌也应该找件神器啊。”她忍着疼还能打趣。

宇文疏拍了拍她的手背又恼又心疼:“呸呸呸也就公主不把这张脸当回事,伤口这么深该多疼啊,从前上战场属下就说过挡挡脸,公主从来不听,这脸总是伤。”

她笑望着宇文疏温柔的说:“这不是有阿疏在的嘛,有你把这张脸当回事就好了。”

看到宇文疏快速的处理好伤口之后傅景桓捡起了黎戈的匕首走向黎戈:“其实你要是安分守己本座可以宠爱你一辈子,将她囚一辈子让你取代她,但你不该妄想不是自己的,你不是她本座对你没什么耐心和容忍度,可你为什么要痴心妄想呢?”傅景桓蹲下身扣住她脑袋让她挣脱不开。

黎戈彻底害怕了起来:“帝尊大人妾知道错了再也不敢了,帝尊大人帝尊啊~”

傅景桓硬生生的挖掉了她的眼神松开手厌恶的盯着她:“本座从不给第二次机会,你这双眼睛本座讨厌至极,一点也不喜欢,本座从来就没有喜欢过你,甚至看到你这双眼睛本座就厌恶,溪音看看吧,你一片善心,她想毁了你取代你,当日你就该依着本座杀了她,而不是留她到现在。”

范溪音看着他的双眼发现他眼中的戾气比从前多了几分:“我知道,可我不想你杀人也不想你手上染血,这鲛人愚笨,但也着实美丽动人,只可惜她以为是我蛊惑了你,殊不知我也不过只是个替代品。”她不知道这些年傅景桓经历了什么,因为她被困在了这里,只能从他眼中看到他的戾气深了几分。

“君上!在君上心里真的没有过妾吗?范溪音她不爱你!只有妾是真心仰慕君上爱慕君上的,难道这么多年的相守……”黎戈还在垂死挣扎被傅景桓打断:“本座从未喜欢你,对你容忍许久,这些年你在本座身边嚣张跋扈本座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还想着让鲛人族取代冥界本座也可以不追究,你千不该万不该的就是动了要害她的心思。”

抓住他衣角的黎戈哭的楚楚可怜,可那双眼睛已经被挖去,落下来的只有血水,她遇见傅景桓的第一眼喜欢上他,是真心喜欢也是真心喜欢权势,比起袁幽的喜欢,黎戈更多的是野心:“君上要如此薄情吗?妾可是怀了君上的孩子啊,君上不能杀了妾。”

“孩子?”范溪音动容了撑着身子想过去袁幽连忙扶住她走过去,她想伸手去碰碰黎戈的肚子,傅景桓一把抓住她的手声音冷的不带一丝温度:“孩子?你哪来的孩子?本座的孩子岂是你这等卑贱之人可以怀上的?”

范溪音眼神闪烁再次动容了喃喃自语也没有挣脱傅景桓的手:“给她一条活路,让她生下孩子,这是你的孩子,是你的孩子,傅景桓你让她生下来,生下来吧,我会当做自己的孩子一样抚养他长大的。”

傅景桓盯着她的眼睛说道:“根本就没有什么孩子?我说了她不可能怀上的。”

黎戈摇着头一口咬定:“妾真的怀上了君上的孩子!是真的!”

“她不会拿孩子撒谎的,那是两条命也是你的孩子,傅景桓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无辜的你不能…..”范溪音还要说什么傅景桓用力的拽她入怀将她拉下来按住她的手搭上黎戈的肚子用混沌之力探去,范溪音愕然了,她肚子里根本就没有孩子的动静:“我说了她在骗你,根本就没有孩子,也不可能有孩子,我根本就没有碰过她,她侍寝的人不是我,是鬼王,她怀不上鬼胎的,我从来就没有碰过她,怎么可能怀上孩子?”

听到这里黎戈彻底绝望了:“原来我侍寝的人不是君上啊,原来你在骗我,你都是骗我的,那些情深意切都是骗我的!”

丝毫没有心软的傅景桓拽起了范溪音将她推给了袁幽:“你的善心并不会得到别人的尊重和理解,溪音她们只会利用你的善心,因为她们是后宫的女娘,只会为了争宠什么都做的出来,你不了解她们可以为了争宠多么的不择手段,因为你和她们不一样,她们得依附男子才能得到她们想要的,你永远不会明白后宫女娘争宠能做到什么地步。”

袁幽抱着她托着她的身体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范溪音无奈的一笑:“是吗?还是我太蠢了才没想到会是这样。”

不知是傅景桓的错觉还是范溪音被关的太久她身上已然看不见年少时的轻狂和朝气蓬勃整个人的性子变得柔软无谓了起来,一点也看不到昔日的模样,这样的她虽然看起来温柔可实则一点生气也没有,似乎没什么事值得她有任何情绪可言。

“你可知错知悔改了?”傅景桓看着她心里渴望她承认是自己错了。

站不住的范溪音扶着双膝索性跪坐在了地上笑着说:“无错不悔。”

傅景桓冷笑一声移开目光:“看来你是想在这地方被囚一辈子,这么硬气,倒是一点退路都不给自己留的?”

范溪音笑望着他指了指哀嚎痛哭的黎戈像是说话都十分费劲的样子:“我不知我错在何处应该悔什么,我分明是帮了你,要不是我那些人还会塞来不少像丽容妃一样的侍妾,我被囚于这里,他们便会知道,我也无法做到蛊惑你的心让你对我言听计从,我也不过是个被困在深宫随时被你弃之不顾的女娘,他们就会明白,无论有多少像我这般的女娘都不能令你动摇丝毫,所以我为何要悔又有什么错?”

“所以你觉得我应该要感谢你?当初我杀了她就没有那么多事,你咎由自取。”听着她的解释傅景桓心中虽然有气但也消了不少。

双手搭在腿上的范溪音看着他:“你自然要感谢我的,要是你杀了她,神族会认为你残暴荒唐,无可救药便对你更加抵触,但你要是留下她神族会认为你为色所迷,也不过如此没什么可害怕的,你也不过是普通的神,能为色所迷自然也会有弱点,就会放松紧惕,你可以杀丽容妃,但不能是你下令动手。”

眯起眼的傅景桓蹲下身对上她的双眼扣住她脖子:“那你认为我该怎么处置她?”

眸子明亮的范溪音虽不再有昔日的朝气可眼神中依旧对他没有畏惧:“很简单,留下她待过个一两年,我亲自下令处决她,你再处罚于我给鲛人族一个交代,对外宣传我善妒因嫉妒丽容妃受你宠爱,发了疯处决了她,到时候他们想抓点你的错处都无法抓到。”

“处罚你?如何处罚?”傅景桓皱着眉。

范溪音跪的很累说话也轻了许多:“鞭刑雷刑水刑囚禁,那么多刑法,总有一种可以平息鲛人族的不满和怒火,你处罚了我,也能给他们一个交代让他们知道,你也不是全然宠爱于我不是吗?我对你而言也不过如此,他们便会彻底打消了这个念头。”

冷笑了几声的傅景桓松开了她:“你这女娘对自己有够狠的,那就交给你去做,即日起解了你的禁足,你这身子养好些,我还没折磨够你不能这样死了,来人把丽容妃带下去。”

起身的傅景桓瞥了一眼袁幽:“今日你做的不错,封你为纯容妃,本座姑且给你个名份留在不周山,你来照顾她待她养好身子。”

袁幽有些意外和惊喜的看着他连忙跪下来谢恩:“多谢帝尊大人。”

走出去的傅景桓看了看宇文疏和沐怀肃负着手说道:“你们二人护主不周,每人罚四十鞭刑即刻去领罚。”

“是。”

“是。”

袁幽搀扶着范溪音到榻上给她倒了些水盖上毯子:“其实帝尊大人心里有公主的,为何公主非要和帝尊大人反着来?这些年帝尊大人时常会想起公主,我也见过帝尊大人好几次出现在公主寝殿外。”

范溪音避而不答:“纯容妃今日的恩情溪音铭记在心,来日定会报答,虽然你我两族势不两立,但是你我之间不会因为两族从前的事情而心生嫌隙,我不知道你为何要帮我,不过既然你帮了我,那么日后我定还你。”

她垂着眸子抿抿嘴叹了口气:“溪音公主不用报答我,要不是溪音公主,恐怕帝尊大人早就杀了我,是溪音公主一句话救了我,说到底是我在还公主的恩情,我知道公主并非心甘情愿的留在帝尊大人身边的,许是都是女娘我能明白公主的不易吧,只是不明白帝尊大人明明喜欢公主,公主可以讨好帝尊大人,日子也能好过些,为何非要这般?”

“因为傅景桓喜欢的不是我,若我当年讨好于他,只怕是没命活到现在,他喜欢的是看着我痛不欲生,他想要我彻底臣服于他,亲手磨去我一身傲骨,我真的妥协了,时间一久他失了兴趣,就不会再留着我,而我只会臣服于君上。”范溪音的眼中是袁幽看不明白的坚韧在袁幽眼里,范溪音明明可以在傅景桓身边过的很好。

三个月后,这是她解了禁足这么些日子以来傅景桓第一次踏入她的院子。

这么些日子她养的挺好,脸色也红润了身子也好了起来,一袭浅蓝色的纱裙发间系了根蓝色的丝带就任由一头青丝垂落,不施粉黛也是美的出类绝尘。

她坐在凉亭里手中拿着棋谱石桌上摆着的是她正在布的棋局和一碗药。

傅景桓走过去范溪音听见了动静以为是宇文疏头也不抬的回答:“这药格外苦,阿疏莫要再催了,我现在就喝。”她端起药碗闻到药味还是难受的皱眉小声抱怨:“阿疏就不能在里面加些糖吗?明知我不喜欢苦味,总是熬的那么苦,真不知你是不是故意的。”她嘴上抱怨着却还是一口喝了下去,苦涩的味道布满口腔让她难受的捂着嘴皱着眉把药碗想递给宇文疏一转头正对上傅景桓的双眼。

“加了糖药效就弱了,明明是个吃不得苦的女娘非是个倔脾气。”傅景桓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坐到了她对面。

收回手的范溪音放下了棋谱笑笑:“倔脾气也没什么不好的,要不是这倔脾气,你岂会留着我的命呢?”

看着她的傅景桓在她身上已经找不到了羽然和她年少时的影子:“你现在一点也不像她也不像你自己,你说的没错,你要不是这脾性我早就杀了你不会留着你。”

范溪音听他说完很认真的问:“我现在不像她了所以你要杀了我吗?”

这句话问住了他,傅景桓一时间不知道该回答什么,他的确一开始只是因为范溪音身上有羽然的影子才留着她,可现在范溪音一点也不像她了,就算如此傅景桓也从来没有想过会杀了范溪音可还是嘴硬的冷哼:“你对我还有利用价值,捏着你在手里,冥界西海凤凰神族和天族就不会那么肆无忌惮,至少他们还得想想你在我手里,天族虽然有些人想杀你,不过还有个天君韩少祺是护着你的,现在杀了你未免太便宜你了。”

“其实你现在杀了我,他们也不见得能起兵对付你,魔族翼族修罗族和鬼族皆臣服于你他们也要忌惮你的能力,除了我哥哥之外怕是他们就算要对你怎样,那些大臣也会以死相逼他们打消念头保存实力以待来日给你致命一击的,他们身后是整个部族,我不过一介女娘还不至于让他们为我送死。”范溪音从来没有觉得自己很重要,她所说的也不假。

傅景桓不过是想给自己找个借口否认自己对她动了情:“照你这样说,那么你现在是全然没有利用价值了?我能杀了你了?”

笑起来的范溪音微微点头:“从始至终我对你都毫无利用价值,他们不会因为一个我而对你怎样,我只是一枚棋子,或许他们会为我报仇,但不会是立刻,也许永远不会,神族还是有不少人希望我死的,你想杀我随时。”

一挑眉的傅景桓知道她这是一点台阶也不给自己留:“可我还没玩够怎能让你死?我说过我会让你臣服于我,没到那一天,我岂能让你如意去死?”

站起身的范溪音垂下了眸子脸上还是挂着笑容:“你明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这些日子他们让你为难了?不然你为何一脸不悦。”

眸子闪了一下的傅景桓装作若无其事这些年他倒是没什么变化,只是戾气重了些,这一身富贵的黑色长袍让他看起来很是庄严神圣让人敬畏害怕,束起的长发倒是可以看出一丝少年的朝气,俊美的脸庞更加成熟细腻,却给人满满的压迫感,这种压迫感令人无法因为他这张好看到妖冶的脸而放松缓和,自从范溪音被囚他彻底没了笑容,喜怒无常,惹的众人说话都是小心翼翼生怕激怒他,往日尚有的一丝温柔也荡然全无。

“你何时变得这般好奇?怎么?是被关的太久了什么事都想过问?竟还问起我的事情来了你就不怕我再把你关回去?”傅景桓想转移话题吓唬吓唬她。

范溪音站在离他两步远的地方:“被关的久了自然对什么都好奇想问一问,不然多无趣呢?总得有些新鲜的事情听个有趣。”

他一抬手拽住她胳膊拉入怀中,范溪音没有挣扎也没有动弹只是安静的躺在他怀里。

傅景桓抬手抚上她的脸看了看:“宇文疏的药是还不错,竟没有留下一点疤痕,你这张脸生的好看,毁了的确可惜。”他难得见到范溪音如此温顺的样子,以前只能在苏锦澈和范旭泽身边才能看到,如今倒是也能在自己身边看到了,她没有像以前一样反抗挣扎涨红了脸打他骂他抗拒他。

依偎在他怀中的范溪音甚至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安然自得的躺在他怀中:“嗯,我身上极少留下疤痕,有阿疏想留下都难,除了一品灵器和神器所伤实在难除掉的,他最讨厌我伤了脸觉得我自己都不爱惜容貌,他说一个女娘最看重的便是容貌了。”

这么一回答傅景桓想起了与她亲热之时的确没发现她身上有什么太大的伤疤,也只有几处淡淡的疤痕,这么一想加上她此刻躺在自己怀中身上淡淡的海棠花香飘入自己鼻尖,他就有些难以克制欲望:“你躺的很舒服?现在不反抗了?倒是挺享受的?”

“是挺舒服的,我懒得动弹,反正挣扎了你也不会松开,与其白费力气,我还不如省点力气。”范溪音一双眸子清澈明亮却是带着一层冰霜,本该是单纯美好的眼睛偏偏被眼底的冰霜覆盖给人不好相处亲近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