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思锦环顾了一下四周说道:“刚才射靶之时发现了西南角和阵中相连,灵力却无法汇聚不知该如何破,还请姑姑指教。”
颇为满意的范溪音拽住他胳膊一跃而起退到西南角之处:“在这里试试攻阵中。”
似懂非懂的范思锦施法攻向阵中,范溪音顺势将灵力输入他体内,伴随着蓝光闪现阵法就此被破了。
“还不错,思锦勤学苦练就迟早有一日飞升上神的,早晚问题,思锦虽天资不足可天赋极高,神族不会埋没任何一个天赋异禀的才干的所以思锦也不要觉得自己比弟弟妹妹们弱在了哪里,思锦不弱很好。”范溪音顺便夸赞了一下范思锦。
姜贺随即指出他们三人的纰漏:“伯语在阵法之中太过急躁了,不够沉稳,一心想着射中靶心却不想着先找破绽,和季承胤也全然没有多少配合,若遇到敌人只有配合才能一线生机从而取胜,乐言熟练度不行,还需要勤加练习法术,而且有些下手的地方灵力不稳时抢时弱了一些,敌人可不会给你机会再来一鞭子思锦倒是很不错,熟练度有,就是太依赖法术和灵力,射箭之时全靠灵力而无内力,要内力和灵力相辅才能发挥出一件兵器最大的力量。”
“是,多谢师尊赐教。”
“是,多谢师尊赐教。”
“多谢凤君赐教。”
阿希吉尔感叹于时过境迁后辈之中才能辈起在他们那个时代上神极少,强者都十分强而弱者毫无反抗之力,强弱分化太过严重,而他们这个时代,上神则是翻了一个倍,说明现在神族的能力远胜从前。
季承胤无趣的撇撇嘴:“胜者以出,恭喜姜贺了,不过在下输的心服口服。”
范溪音笑了笑说道:“谁让你非要挑战长明决的,按理来说你若选其他阵法,伯语射靶你破阵丝毫不难的,要怪你只能怪自己非要选长明决。”
“哎我好歹也见识了长明决和苦行渊的厉害怎么都不算亏的。”季承胤笑嘻嘻的回答。
时间过的很快一眨眼就要到期限了,离开的前一日姜贺设宴为她践行,谁也没想到就是这一场宴席差点要了范思锦的命。
宴席之上大家都聊的很欢乐,姜贺示意侍女端上酒:“这新鲜的葡萄酿成的酒沉积一段时日取出来喝下去别有一番滋味,你们都试一试若是好喝就带些走,伯语最爱酒,倒是和你阿舅一样,思锦比较爱茶和乐言一样随了阿音快尝尝。”
范思锦毫无顾虑的最先一饮而下:“好喝痛快师尊这里的酒倒是新鲜的很。”他咂巴着嘴看向还未喝的范溪音。
看出他嘴馋的范溪音把酒杯推过去:“知道你馋,姑姑的给你。”
阿希吉尔一脸宠溺的坐在范溪音身边,有孩子们在身边她温柔至极倒是和平常不一样有初为人母的慈爱。
宇文疏正要给苏伯语和苏乐言倒酒之时发现了端倪:“别喝!酒里有毒!”他连忙打落苏伯语和苏乐言的酒杯,姜贺也眼疾手快的打落季承胤的杯子。
范溪音惶恐的抓住范思锦的胳膊,为时已晚他是最快喝完的那个,范思锦捂着小腹面露痛苦嘴里有些涌出,范溪音情急之下用手接住他吐出来的血扶住他:“思锦!阿疏他喝了思锦他喝了。”
“阿哥!”
“大哥哥!”
“思锦!”
“思锦!”
慌忙跑过来的宇文疏跪坐在地上给他把脉用灵力试探,他诧异又震惊,其余的人都围了过来姜贺立马反应过来:“岚决谁上的酒统统抓起来严刑逼供,今日伺候宴席的人一个都不许放过,可疑之人都抓起来!”
“是,属下这就去。”
范思锦难受的倒在范溪音怀中嘴里不断吐着血:“姑姑我疼…..”
心疼不已的范溪音抱着他红了眼眶:“别怕别怕姑姑在呢,阿疏的最懂这些,你一定会没事的,阿疏思锦中了什么毒?”
为难的宇文疏收回手抿抿嘴:“属下愚钝竟不知这是什么毒,属下只能先喂一些解毒之药压制毒性,可三日之内若没有解药…..小世子怕是凶多吉少了。”
“怎么会有你不知道的毒呢?”范溪音一时慌了神冲着宇文疏吼道。
苏伯语也着急了起来:“阿娘不如带阿哥回鬼蜮,看看阿然是否有法子?”
说那时迟那时快,羽然还是第一次在范溪音离了不周山之后感知范溪音情绪波动异常的起伏不定用虚体传像而来:“发生何事?”
“阿然?”苏伯语看向身后,姜贺和季承胤还有苏乐言纷纷行礼:“羽然大人。”
范溪音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羽然大人求求你救救思锦吧,他中了毒。”
羽然皱着眉头走过来蹲下身借着虚体用灵力探查了一遍:“奇怪,这毒不应该存在于这个时代啊,这是蛮荒之地的毒草,用毒草提炼毒素,此毒应该没有几人知道,我倒是见过一二却不知如何解,这人真是阴险至极,不过倒是有一人应该会解此毒。”
姜贺连忙询问:“那是何人?不管任何代价都要保住思锦的性命。”
“这个…..你不能,范溪音可以,此人便是傅景桓,他应该会知道的,此毒最先始于修罗族而后是魔族,他统领的地方中毒之人最多依我对他的了解他极其讨厌用毒,所以下令清除过毒草,这绝不是他下的毒,说不定他能救回范思锦一命。”羽然的虚体有些支撑不稳又探了探:“你们给他用了解毒药吗?这解毒药维持不了多久,最迟三日,最早….不到两日,我灵力支撑不了,范溪音他在不周山设了结界我感知不到你,今日也是恰巧感知到你,我言尽于此,你们快点想办法。”她话音刚落虚体就消失不见。
帕子捂着他嘴的范溪音快速的帮范思锦擦干净嘴边的血渍二话不说背起他:“阿疏我们去不周山,季承胤你送伯语回去,这些时日劳烦你照看伯语,我怕有人会对孩子们再下毒手还有姜贺,你一定要好好查看乐言的饮食。”
苏伯语拦住她的去路:“阿娘我要和你一起去,阿哥….我担心阿哥和阿娘。”
她怜爱的看着苏乐言和苏伯语:“听话阿娘有空就会来看你们,不周山危机四伏阿娘保不住自己更保不住你们,眼下思锦不能再耽搁了要听阿叔和师尊的话知道吗?”
“女儿知道了。”苏乐言泣不成声的拽着她衣角很是不舍,苏伯语担心又不舍只好退让到一边,姜贺给他们开路:“我去给你们牵马城门口集合。”
宇文疏想去背范思锦被她拒绝,这背上和身边的都是她的孩子,交给谁她都不放心,范溪音小小的身躯背着一个比她都要高都要重上不少的少年,阿希吉尔看着难受的很。
马背上范溪音用绳子系住范思锦将他绑在自己腰间以防掉下去,马车太慢了,所以她不得不这样做。
姜贺搂着苏乐言身边站在苏伯语:“你放心孩子们不会有事的,我替你守着他们。”
“多谢了,驾!”范溪音来不及再多看孩子们一眼,时间耽误不得。
一路上范思锦昏昏沉沉,清醒之时更多的钻心的疼痛:“姑姑我好疼啊……”他虚弱的靠在范溪音肩上嘴里不断有些渗出。
范溪音不敢回答他就怕忍不住哭出声来宇文疏骑在一边道:“小世子再撑一下,很快就有解毒的方法就不疼了。”
他的手无力的搭在范溪音腰上疼的没有一点力气:“我是不是要死了姑姑…..姑姑会难过吗?我父王….会难过吗?”
“住嘴不许胡说,锦儿是福厚之人,不会轻易死掉的,你母妃还在等你回家,她就你这么一个儿子最是疼你了,姑姑不会让你死的你一定会活下来的。”范溪音不敢想,要是范思锦死了会怎样,苏寒会有多痛苦,她就这么一个儿子是她的心头宝。
勉强一笑的范思锦贴了贴她的脸:“我更希望姑姑是我的母妃…..我知道幸好….幸好思锦是养在姑姑身边…..不然不然母妃如此骄纵只怕是思锦不会像如今一样….可以为阿弟做些什么,为冥界出一份力,母妃疼爱却娇养,从前思锦也不明白为何父王不许母妃亲自抚养锦儿,为此还生过父王的气,姑姑很好…..甚至对锦儿比对阿弟小妹妹更好,姑姑也为锦儿的前程谋划过了,若我真的死了……姑姑就将锦儿送回家,让锦儿也陪着母妃给母妃留一个念想吧姑姑。”
泣不成声的范溪音强忍着泪水:“不许再胡说八道了,你们都是我的孩子,我都一视同仁不会偏向谁,疼你身痛在我心上,我们很快就到了,听话再睡一会,有姑姑在。”
范思锦有气无力的耷拉着脑袋:“我都知道的,不然姑姑也不会让我一起去学艺,知道我灵脉匮乏还替我想法子来稳固,有姑姑在身边锦儿未曾怕过,锦儿再忍一忍。”他身子渐渐软了下去不再说话。
快到不周山时下起了大雨,宇文疏想让她歇一歇,她已经一天一夜没合眼,又碰上大雨想着雨停了再走,范溪音不应固执的用斗篷包裹着范思锦快马加鞭的赶往。
在第二日天亮前他们最终到达,彼时傅景桓还未起床,范溪音背着范思锦跪在傅景桓的院子里,她自己淋的湿透倒是让宇文疏抱着范思锦撑着伞护着范思锦:“我要见帝尊,我要见帝尊!”
鬼王拦住她明知范思锦中毒还是不许人进去通报还拦着她:“公主请回吧,帝尊不喜被人打搅的,要不帝尊醒了,本君告知帝尊公主回来了再让帝尊去见公主?”
“你不让我见帝尊,你至少帮我去通报一声吧?思锦他撑不住了。”范溪音哭着爬起来想进去,鬼王一把将她推倒在地:“公主怎得如此放肆,这里是不周山可不是冥界,来人请公主回去。”
宇文疏背着范思锦又气又急:“公主!帝尊帝尊!我家公主求见!”
两名侍卫上去按住范溪音想将她拖下去另一边侍卫驱赶着宇文疏。
推开侍卫的范溪音想要硬闯:“放我进去放我进去!傅景桓!傅景桓!”大雨倾盆将她淋的湿透一时分不清是她的眼泪还是雨水。
鬼王布下结界拦住她:“范溪音!你莫要得寸进尺了!”
绝望无助的范溪音跪在地上看着奄奄一息的范思锦痛哭不止:“傅景桓!”
梦中感知到她悲痛的傅景桓惊醒看向屋外的大雨披上斗篷走出来打开门,看到她的那一刻心猛的刺痛,鬼王心虚的想要行礼,傅景桓瞪着他一掌将他打翻下去,范溪音看见他出来着急想要上去被结界拦住。
拿起伞撑开的傅景桓破了结界走下来给她遮住雨:“怎得这个时辰回来了?本座算过你应该日落时分回来的,哭什么?”
“救救思锦,救救我的孩子,他中了毒危在旦夕了,傅景桓我求求你救救他,我给你跪下我求你,我求你。”范溪音说着就要跪下来傅景桓一把扶起她看了过去:“范思锦中毒了谁干的?把他送进去本座看看。”
宇文疏立马背着范思锦走进去,傅景桓搂着范溪音路过鬼王身边之时:“要是耽误了范家小世子的性命,他中何毒,本座就亲自喂他吃什么毒,你就跪在这里祈祷范思锦他最好是命大能活下来吧。”傅景桓不屑的领着范溪音进去,虽说是春日里,可还是冷的很,他们淋了雨范溪音冻的瑟瑟发抖。
傅景桓查探了一番皱起眉头:“这时代居然还有人用绝命粉,当真好手段了,只怕是花了一番力气,也算是用心了,宇文疏先给你家主子去换身衣裳再来。”
“我不走我不走,傅景桓你一定有法子救他的对不对?”范溪音不肯离去。
他只披了个斗篷里面还是单衣露出胸膛都能感受到她身上寒气逼人:“你太冷了,我是有法子救他,只是需要时间,此毒得置之死地而后生,能不能活不是看能否解毒,而是看他是否命大,能否逆天改命,自古以来能中了这毒活下来的只有三人,不巧我就是一个,解毒之法名为逆天改命。”
不明白的范溪音茫然的看着床上又吐了血难受不已的范思锦:“何为置之死地而后生此毒为何是看命大?”
“意思就是先死才能活,神陨落之时身体最为薄弱,趁他陨落之际锁住仙魂除去身体散发的毒,而后强行将仙魂和身体再融合,只有这一个办法,你看救还是不救,此法虽冒险但尚有一线生机,要是不救他必死无疑,不是每个神死过一次还能活的,我没记错的话你第一次陨落之时姜贺就是锁住了你的仙魂,才让苏锦澈和范旭泽有机会为你逆天改命,你命不该绝才能活下来,他可说不好,你想想吧,天黑之际就算是我也救不了他。”傅景桓已经说清楚了救不救取决于她。
迟疑了片刻的范溪音握着范思锦的手眼神皆是悲痛看向傅景桓,这个眼神让傅景桓不知为何很难过触感很深:“救,必须救,我不信这孩子命薄,我一定要救他。”
傅景桓摸了摸她的手:“那就先去换身衣裳解毒还需要你的帮忙,我一个人或许会有分心之时,你得先暖和起来,手都冻僵了如何施法助我一臂之力?”
爬起来的范溪音二话不说走出去,宇文疏连忙追了出去。
盯着床上范思锦的傅景桓拿出枕下的匕首阿希吉尔紧惕的看着他就怕他趁机杀范思锦。
“小崽子,范家的人可都活不长啊。”傅景桓把玩着匕首抓起他胳膊划破他手腕,范思锦艰难的看向他:“我会死是吗?”
他一挑眉收起匕首擦干他脸上的血渍和雨水努努嘴:“那不一定,据本座所知范家的人自古以来都是战死,虽说不长命可都是牺牲而非被害,忍一下,一会就不疼了,你想活下来就得靠你自己,本座帮不了你的,无论发生什么听见谁喊你都不能跟他走,你是冥界的人一定知道那是鬼差要来带你走的,你得拼尽全力将自己的仙魂留在身体里与身体融合。”
范思锦痛苦的看了眼手腕流出的血:“我都这样了……你割那么深我….我能活吗?”
傅景桓假装着不小心:“呀一不小心割的深了些,不碍事本座用的又不是神器也不是一品灵器普通的匕首而已,在你仙魂即将离体之时本座会给你止血去毒的,交代下遗言吧,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本座也不知道你能不能活下来,万一你活不了本座还能传个话。”他笑了起来一点也不担心的样子。
就这样范思锦越是心里发堵脑子也一片空白渐渐的神志模糊了:“该交代的,我早就交代完了。”
“那就好,不然本座手下又要多一条亡魂那可怎么办才好。”傅景桓见他脸色越发苍白脸上笑着可手中的灵力蠢蠢欲动,要锁住仙魂只有那么一下,所以必须提高警惕。
眼看他没了气息仙魂即将离体傅景桓眼疾手快的锁住他的仙魂,阿希吉尔很意外傅景桓会真的去救范思锦。
他动作极快的喂范思锦吃下补血丹快速将范思锦的手腕包扎好凝固血,傅景桓深知用混沌之力范思锦承受不住,所以消耗大量的灵力将毒逼出他的身体,毒血顺着他的手腕伤口流出来染黑了包扎的伤口,傅景桓又解开丝带查看在三番两次的确认毒被全部排出之后给他清洗掉毒血后重新包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