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景桓不知为何自她回来后对她的耐心就减少了许多:“不穿?你是要本座亲自动手服侍你更衣不成?一件衣服而已,她们二人要是今日没给你换上,本座就杀了她们,她们可是魔族的人。”
此话一出两名侍女纷纷跪下来:“求公主开恩穿上吧,求求公主了。”
范溪音爬起来盯着他说道:“你有本事就冲我来,这衣裳我宁死也不穿,君上待我与范家恩重如山,我绝不背信弃义背叛君上做出此等叛主之事。”
她话音刚落傅景桓手中的红光就飞向其中一名侍女,范溪音抬起手施法阻挡,傅景桓不过是随意的灵力就得让她用混沌之力抵挡。
不慌不忙的傅景桓看着她一点一点的加大灵力:“你拿什么跟本座斗,你能有今日皆是本座恩赐,不然你还只是一个上神,是本座唤醒你的混沌之力为你提升修为,才让你有凌驾诸神之上的能力,本座捏死你如同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别不自量力了,本座要你穿你不得不穿。”说罢他加大力度直冲她而去,速度之快让范溪音来不及反应就控制住了她使她动弹不得。
“放开我,傅景桓!”范溪音挣扎着,阿希吉尔着急的飞来飞去:“溪音!”奈何范溪音听不见他的声音。
傅景桓背过身去冷冷的说道:“还愣着做什么给她换上,本座就想看看她穿冥界女帝的衣服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本座给你们半个时辰把她打扮好了。”说完他走了出去,除非他解开不然范溪音靠着自己是无法解开的。
侍女们跪在地上互看一眼:“公主得罪了奴婢们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您多担待。”
她们手脚利索的给范溪音换好衣服盘好头发戴上发饰,长发一丝不落的全盘起显的她端庄大方,金色的流苏插在发髻后垂在腰后贵气又略显一丝娇俏,额前的彼岸花神印侍女们特地用红色的染料给描绘了一遍清冷又妩媚多了些平易近人,最后给她发髻前戴上几支红色的短簪,发髻小巧又不笨重,深紫色的华服绣样栩栩如生。
做完这些侍女们都看呆了:“公主生的真好看这衣服真衬公主,冥界的服饰真是奢华又好看的紧,公主是有福气的人,一时隐忍来日方长,还请公主别急于一时。”
范溪音面无表情的回答:“穿上这身衣服乃是死罪,我这辈子便是到这里了,无论我做什么都无法挽回,君上在位,我就做出此等忤逆不孝的重罪,以死谢罪都不足以抵罪。”
侍女们无话可说只能行礼退下,傅景桓见她换好了走进去只一眼看的愣了几秒:“好看难怪你有女帝的命格,这衣服就该你穿。”
“是啊,你断送了我的活路,让我成为乱臣贼子,我是想过要做女帝,可我只是妄想将陆子羡取而代之,后来我发现我错了,这根本不是我要的,做臣子的就该安守本分不是自己的就不该妄想,傅景桓遇上你是我这一生犯过最大的错。”范溪音哭笑不得,阿希吉尔漂浮在她身边看到她眼中流露出的复杂情绪,心里很是难受。
无所谓的傅景桓走到她跟前抬起手,指抚从她的额头滑下直到脖子停住:“你早说你想做翼族的女帝嘛,本座成全你有何不可,以后你就会明白,遇上本座是你三生有幸,走吧我们也该去赴宴了,本座迫不及待想见到阿然想看看她,她终有一日会明白,她和龙渊不是一路人,本座才是她最好的人选。”他笑了起来弯腰抱起她走了出去。
这次他只带了鬼王和修罗王前往,季承胤抱着范旭泽一早就到了,接着到的是姜贺和苏乐言:“阿舅?我阿舅怎么了?”
“说来话长,溪音施法让他沉睡唯有冥王才能解开。”季承胤怕范旭泽冻着给他裹好了狐裘斗篷。
姜贺点燃炭火坐在凉亭里握住范旭泽的手腕用灵力探了探:“是阿音的法术不错,可是二爷怎么会和你在一起?阿音呢?”
季承胤不知道该从何说起:“这事说来也离奇的很,我也不知道。”
“师尊阿姐阿叔。”
“师尊乐言妹妹阿叔。”
苏伯语牵着羽然和范思锦也到达:“阿舅怎么了这是?”
“父王?师尊我父王这是….”范思锦紧张的跑过去,季承胤这才把范旭泽交给他:“没事不用紧张,就是被施法陷入沉睡,等冥王来了就无事了。”
看向羽然的苏伯语问道:“阿然可否能解开这法术?”
羽然施法探了一遍皱起眉头收回手:“这法术是范溪音布下的,她如今的修为快赶上我了,而且这法术和苏锦澈牵连在一起,若非用他的指尖血,无人能解开,我解不了。”
苏乐言叹了口气:“看来只有阿爷了。”
姜贺握住她的肩示意她放心:“没事的等冥王来了,他自然就会醒的。”
“哎呀都到齐了啊?还少个人呀?苏锦澈怎么不在呢?”傅景桓从马上下来一挑眉鬼王和修罗王从马车里将范溪音拽下来。
苏锦澈带着苏铭安骑着马过来:“没让你久等吧?”他第一眼是看到昏睡不醒的范旭泽连忙翻身下马跑过去,阿希吉尔看到苏锦澈时傻眼了,因为苏锦澈和傅景桓太像了。
“阿娘!”
“阿娘!”
“姑姑!”
“阿音!”
羽然拉住了苏伯语季承胤按住了范思锦而姜贺伸手将苏乐言护在身后:“别动,傅景桓你大驾光临是想做什么?”
傅景桓努努嘴摊开手:“不想做什么,就是来散散心赏雪的。”
“君上用指尖血。”范溪音被傅景桓的法术控制了动不了,苏锦澈听到后毫不犹豫的咬破指尖血滴在他唇上。
咳嗽了几声的范旭泽缓缓的睁开眼:“溪音!溪音呢?”
苏锦澈这才松了口气扶着他起来,众人才将目光看向范溪音,而看清她衣裳的众人皆是一愣又看向傅景桓,羽然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在她看来范溪音已是众神之主,不过是穿件女帝的衣裳罢了。
“罪臣范溪音以下犯上罪该万死难赎其罪恳请君上严惩不贷。”范溪音被束缚着低垂着眸子难受至极。
不以为然的傅景桓说道:“这身衣服是不是很好看?本座可是花了不少时间才让人做出来的特地让苏锦澈你看看,可好看?”
范旭泽捏紧拳头想过去,姜贺伸手拦住了他冲他摇摇头:“你想怎样?”
苏锦澈抿抿嘴若无其事的说:“一件衣裳而已我不会计较的,她要是喜欢,穿就是了她自小就按着皇家的待遇长大,莫说金丝龙纹了她可是四海八荒第一个把江山图穿在身上的世家小姐,若非女帝公主,那是死罪,我既然能让她穿也就不在乎这些。”
“想让本座放过她吗?把阿然交过来本座就把她还给你们如何?”傅景桓笑着说。
苏伯语迟疑了一边是羽然一边是自己的母亲:“阿娘…..”
范思锦抓住苏伯语的胳膊:“阿弟,那可是姑姑,她已经够苦了,我求求你,把羽然大人交给他吧,让姑姑回家。”
苏乐言也在劝着他:“那是我们的阿娘她不是别人,阿弟,你就割爱一次吧。”
苏铭安唤出剑来盯着傅景桓:“休想今日你必须把阿音还给我,羽然大人也得留下。”
他一跃而起冲向傅景桓,范旭泽和苏锦澈姜贺还有羽然季承胤都愣住了,傅景桓勾起嘴角掌心的混沌之力击向他,这一掌他是想让苏铭安死的。
“儿子!”苏锦澈没有片刻犹豫的飞过去掌心汇聚灵力化作蓝光形成一道屏障想抵挡奈何苏铭安还是被混沌之力伤到,姜贺飞身过去接住苏铭安和范旭泽同时施法抵抗傅景桓。
羽然对傅景桓是来自骨子里的畏惧,她不安的后退:“我们打不过他的,凶神现世四海八荒必遭灭亡。”
傅景桓不费吹灰之力的压制他们三人,季承胤慌忙布下一道阵法,苏伯语握住羽然的手安抚:“不怕,有我在没事的,逊垣!”
“别去!他要杀你,别去不能去。”羽然格外反常的抓住苏伯语的胳膊眼里满是泪水她能感知到傅景桓的杀意,他是有杀心的。
苏乐言不能坐以待毙:“我要去救阿娘我要救阿娘。”
姜贺吃力的抵挡着看苏乐言想要唤出长鞭慌了起来:“别过来!都别过来!思锦别让他们过来,好孩子听话,别过来!”
苏锦澈震惊于傅景桓的能力为何短短几年超越了自己比自己强了太多,苏铭安吐着血捂着胸口还好苏锦澈去的及时,不然此刻他就死在傅景桓手下了:“傅景桓你言而无信,你说过不会伤害我的家人!”
“是吗?嗯,本座现在想杀了,本座不过只用了不到四成的混沌之力,你们就这般困难了啊?都去死吧!”傅景桓话毕加大了混沌之力率先被攻破的是季承胤,他飞了出去范思锦见状接住他:“阿叔!”
紧接着是姜贺和范旭泽承受不住单膝跪下嘴角渗出血还在死命抵抗。
阿希吉尔明白为何范溪音这般畏惧他,在镜像里范溪音就是最强的存在,而在这里傅景桓凌驾一切不死不灭。
傅景桓哈哈大笑着:“这就遭不住了?阿然回到我身边,我会放过他们的。”
“不要!不要!住手傅景桓住手!”范溪音掉着眼泪大喊,傅景桓看向她说道:“你怕什么呢?本座杀了他们,让你做冥界的帝君什么都给你,然后与阿然长眠于不周山,这样多好浩劫也不会来临了,你依旧可以做女帝。”
范溪音哭着哀求:“不要,我不做女帝我不做什么女帝,停下停下停下啊!傅景桓我求你算我求你,停下来。”
他觉得没趣的很干脆稍加力度击退他们三人,苏锦澈和范旭泽姜贺摔在地上纷纷吐出口血来,苏锦澈难受的捂着胸口:“不要求他阿音不要求他。”
解开她法术的傅景桓轻笑着:“跪下来求本座告诉本座你以后会效忠于本座,这样他们都能活着离开,你的孩子你的夫君你的哥哥你的君上你的朋友都能活,本座也不急于一时带阿然离开,全在你一念之间。”
看向他们的范溪音捏紧裙摆声音哽咽,苏锦澈摇着头看着她:“不许跪!我养你这么大不是让你低声下气卑微示弱的!不许跪!”
范旭泽捂着小腹挣扎着爬起来:“不必为我们向他求饶,溪音不要。”
“早死晚死终究一死,不要求他,阿音你说过你不会心软的。”姜贺搀扶着受伤最重的苏锦澈爬起来回头看去:“羽然大人,若是今日我们必死无疑,还请你带孩子们离开保他们周全了。”
羽然恐惧的看着傅景桓眼泪打转:“傅景桓你还想造多少杀孽?还是还你想再亲手杀了我一次?”
傅景桓对上她恐惧的眸子:“阿然你为何还是不明白我的心意?这孩子像你啊,是他们骗了你,我从未骗过你,杀你也是不得已,我愿与你长眠不醒,是你不愿意,是你非要等着那个不知何时才能醒的人,是他骗你!”
“你胡说八道,我不会相信你的,我这一生只爱龙渊一人,也只会和他长眠。”羽然紧紧的抓着苏伯语。
歪歪头的傅景桓轻叹口气:“那就没办法了范溪音你跪还是不跪?”
苏锦澈捏紧拳头想和他拼死一搏:“不许跪他!我今日就是豁出命去也要杀了你!傅景桓你去死吧!”
“我跪!”范溪音二话不说的跪下,苏锦澈和范旭泽姜贺皆是痛心疾首:“阿音!”
范溪音泣不成声的跪在地上跪上前双手拽住他衣角:“我求你放过君上放过他们,我愿意效忠于你,生死不悔绝不背叛,我求你帝尊我求你,我错了,都是我的错,我以后绝不会冲撞了帝尊,放过他们,求求帝尊。”
傅景桓看着她甚是满意:“苏锦澈你看到了吗?本座说了自有法子磨掉她一身傲骨,她就是一只养不熟的白眼狼,无论本座对她多好她的心都是向着你的,她早这样不就好了你们也免去了皮肉之苦,起来吧,记住你说的话本座亦会牢牢记住你今日之言,这雪也赏过了你想见的人今日都见着了,回吧。”
低着头的范溪音掉着眼泪默默的站起来跟在他身后不敢回头。
“阿音~”苏锦澈心痛不已,范旭泽忍不住眼泪落下,他的妹妹那样骄傲的一个神终究是为了他们跪下了。
回到不周山傅景桓看到她失魂落魄的样子开口道:“伤心难过?觉得一身骄傲就在今日破碎了?本座只是教你学会接受现实,你是强可仍有比你强的神,你只有成为最强,才能摆脱低人一等的日子成为万人之上的主宰,本座也跟你一样这样过来的,本座知道你不怕死所以只能如此,手段是卑劣了一些,你放心他们只是受伤死不了的,你看看本座给你带来了什么人。”他拍拍手陆子羡将沐怀肃和宇文疏带了进来。
见到范溪音的沐怀肃和宇文疏激动不已的跪下来:“属下请公主安。”
“怀肃阿疏?你们怎么来了?”范溪音惊讶的扶起他们二人,阿希吉尔一下子就明白这是她的贴身侍从。
宇文疏解释道:“本来以为翼君想对我们不利的,哪知他只是带我们来伺候公主,我们二话没说就来了,能见到公主属下真的是高兴的不知道怎么说了,公主清瘦了不少,我们日夜揪心不知公主如何了。”
范溪音强忍着泪水笑着说:“我很好,怀肃你为何不说话?”
他低垂着眸子有些难过:“属下知道公主过的不好,故而心疼公主,又见公主这般困境就能想到公主过的很是辛苦,一时之间不知是高兴见到公主,还是该难过。”
“你无需难过,这是我自己的选择,只怕是要连累你们了。”范溪音一想到傅景桓会利用他们两个威胁自己,就高兴不起来。
摇着头的沐怀肃毅然决然的回答:“能侍奉公主乃是属下的荣幸。”
宇文疏也笑着说:“是啊,只要能待在公主身边怎样都好。”
拍拍手的傅景桓眼里闪过一些羡慕:“好一出主仆情深啊,本座身边从前也有这样的忠仆可惜啊,被龙渊和墨阳杀了,本座记得这沐怀肃是从凡人被破格提上来的,好不容易爬上上仙的位子立了战功做了将军,放着少将军之位不要非要做个侍从。”
沐怀肃遇上他不冷不热的拱手行了一礼勉强一笑:“属下能有这等荣耀皆是公主赏赐若没有公主,属下早就被凤君所不容,知遇之恩救命之恩属下无以为报。”
“这就奇怪了,姜贺偏偏就不喜你,这又是为何呢?你又威胁不到他,怎得他千方百计想你死,那姜贺在溪音阁之时从未树敌,跟宇文疏关系也很好吧,可他就是容不下你,本座实在想不明白这是为何呀?虽说他狂妄自大目中无人又暴力无常,但没道理针对你。”傅景桓想试探试探沐怀肃是否真的心无欲望。
范溪音护住沐怀肃开口道:“姜贺生性傲慢又出身皇族是嫡子,自然是瞧不上从凡人飞升上来的怀肃,不喜欢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