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溪音示意布赫抓他起来:“把他绑起来我们即刻出发去救阿希吉尔。”
布赫有些犹豫他一面担心阿希吉尔一面又记着阿希吉尔的话:“可是爷说让属下保护好姑娘的。”
心慌意乱的范溪音看着他说:“阿希吉尔此刻不知在哪儿,万一他要真有什么好歹你是要让他死在沼泽地吗?我们去了他或许还有一线生机的,现在去还不迟,他要是已经脱困说不定我们在半路就能遇上,赶紧走。”
点点头的布赫也不再犹豫挥挥手:“所有人听令即刻出发。”
被困于沼泽地的阿希吉尔捂着口鼻示意身后的士兵小心行事跟着他:“都盖住口鼻沼泽地里有毒,等会毒雾蔓延进来,挡住了出路我们就更加出不去了,跟紧我。”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他要活着回去见到南诗媚。
同样往沼泽地里赶去的范溪音心里七上八下的,布赫看出她对阿希吉尔动了心:“姑娘觉得莫日根为什么会说那些话?”
范溪音腾空思绪回想起来:“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他害了阿希吉尔,布赫,他说的那句还以为我是公主,是什么意思?阿希吉尔说我是他在战场上捡来的孤女,可是莫日根却说我是公主?”
阿希吉尔很早以前就告诉过布赫南诗媚忘记过去的事情,所以布赫不敢告诉他:“莫日根诡计多端,姑娘不要相信他的话,耽误之际是要找到爷救出爷。”
经过三天三夜不停歇的赶路,终于在第四日傍晚赶到沼泽地附近,她命士兵就地驻扎帐篷明日天一亮就进去,为的是给那些士兵休息的时间,可她也怕来不及。
莫日根被绑在树上累的不行:“你有没有那么急?八日的路程硬是被你用了三天三夜快马加鞭的跑来。”
“要死的又不是你,你当然不急,布赫你留在这里带着他们,我先带着莫日根进去明日我若是没有出来,你再进去救我们,这些士兵们都赶了三天三夜的路此刻进去怕是有命进去没命出来,阿希吉尔等不了的,再这样下去迟早会出事的。”范溪音喝了些水带了些干粮换了根绳子绑住莫日根就要进去。
布赫着急了起来:“不行!要是爷知道了会怪罪属下的,万一爷回来了,姑娘没能回来属下无法交差,就一晚,一晚便可。”
范溪音冲着他一笑随手挑了把剑:“我等不了那么久,我会照顾好自己的,莫日根他也不会让自己死在里面,你放心,可是阿希吉尔要因为你的拖延阻拦死在里面,你会原谅自己吗?听我的,不会有事的,走!”她用力的推了把不情不愿的莫日根走了进去。
进去没多久莫日根就开口了:“帮我遮住口鼻里面的沼气有毒,你这小女娘还真是凶狠平日里装的柔柔弱弱。”
她不耐烦的帮他遮住口鼻自己也用丝巾捂住口鼻推搡着他:“别跟我耍花样,不然我的剑可是比我的人还要快,再多嘴,我就让你死在这里,带路!”
在莫日根的带路下走了约莫三个时辰她看到了远处的火光:“那是阿希吉尔吗?”
莫日根不爽的被绑着:“我离老远都能闻到他身上的味道,他一路都有留气味我就是追着气味来的。”
“走快点。”本来跟在他后面的范溪音硬是连拖带拽的将他拖过去,莫日根也不知道她一个小女娘哪里来的那么大力气。
殚尽粮绝的阿希吉尔和他的队伍正升着火在原地停歇,他们已经被困了十几日,看到阿希吉尔还活着的范溪音终于笑了,她的眼泪忍不住掉下来却带着笑:“阿希吉尔!”
惊讶的阿希吉尔站起身看过来就看到她满身泥泞拖着狼狈不堪被绑着的莫日根:“诗媚诗媚!你怎么来了?”他连忙三步并做两步跑过去抱住她心疼坏了:“我不是让你在家里等着我的吗?”
范溪音抹了把眼泪将绑在身上的绳子解下来原来她身后还拖着一袋包好的干粮和水壶阿希吉尔想象不到,她娇弱之躯要在这寸步难行的沼泽地走那么久还要提防着莫日根身后还拖着那么重的干粮和水:“饿坏了吧,把吃的喝的给他们分一分,吃完了我们就出去。”
“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阿希吉尔又自责心疼又感动示意士兵拿去分。
看向心虚不已莫日根的范溪音气的踹了他一脚:“他冲到府中要杀我,多亏了这蠢货我才能找到你,要不是他还有可用的地方,我早就杀了他,又蠢还废物,他说你陷入沼泽地已经尸骨无存了,我便猜想是他做的,他既然能将你困在沼泽地就有办法出去,所以我就带着他来了,让布赫在外接应,他们一路奔波士兵们受不住了,所以我先来了。”
摸摸她脑袋的阿希吉尔一脸骄傲:“我诗媚就是聪慧过人。”他转头又换上另一副语气说道:“我的好大哥没想到我还活着吧,更没想到我的诗媚这么厉害吧?也没事,回去了我跟你好好算算,诗媚走先休息一下。”
在莫日根的带路下他们走的很快,可是沼泽地崎岖难走,还有不少士兵吸入了沼气走不动也倒下了,几百人的队伍,凌乱无序,能走的背着不能走的,迟早也会倒下,阿希吉尔也撑不住了摇摇欲坠,范溪音一把抱住他拖着他往外走,莫日根见状想逃。
看过去的范溪音凝聚冰刀毫不客气的刺穿他的腿,惨叫连连的莫日根捂着腿倒在地上。
“诗媚我走不动了,将士们也走不动了你自己带着那些尚能走的人出去,别管我了不然我们都会死在这里。”阿希吉尔推着她不舍得她和自己死在一起。
往后看过去的范溪音犹豫了一下轻轻放开他让他靠在枯树上,她比划几个手势伴随着蓝光浮现打在地上:“封!”沼泽地迅速的被冰覆盖也盖住了沼气,坑坑洼洼的沼泽地一下子变成冰地,外面一宿未睡的布赫也看到了。
阿希吉尔震惊的看着她:“这是龙族的法术才对…..”他纳闷南诗媚一个南疆国的人怎么会龙族的法术,那时候还没有冥界,苏云斯也只是一个小王爷,他带领的是龙族的主系,而散落的便是旁支,后来自成一派,冥界多是习水系和控术,除了个别强大的会习火术,就好比苏锦澈和范旭泽两者都习,而范溪音年幼时多是水系。
范溪音扶起他撕下身上干净的衣角帮他擦去脸上的泥土:“走吧,这样就会容易走一些我就想着试试,没想到居然成功了。”
傅景桓眯起眼喝着茶:“她到底只是她自己不是南诗媚,明明是同一个人,却是发生的不同的事。”他不关心过程如何,因为只有结果一样范溪音才能出来,身体也能恢复如初倘若范溪音做不到,他也会进去帮她,所以傅景桓也不在意是否能和之前一样。
“你怎么会龙族的法术?”阿希吉尔有些好奇的问她,因为南诗媚来自哪里阿希吉尔是最清楚不过了。
听不懂他什么意思的范溪音撩了撩了头发方便去扶他:“你说我是你捡来的孤女,也许是龙族的也说不准吧,我也不知道,就是突然就想到有这种法术,所以试试能否成功,先出去再说,管它是哪族的法术。”
见她都这样说了阿希吉尔也不好再多问经过莫日根身边时,范溪音狠狠的一脚踹在他伤口上,莫日根吃痛的大叫。
“别给我装死,起来带路,我既敢带你进来就有一百种手段制服你,就你这三脚猫的功夫还在我眼皮子底下耍花招,你活腻歪了,赶紧带路,不然我杀了你。”范溪头又是一脚踹的莫日根没了脾气。
他捂着腿爬起来狠狠的瞪了她一眼:“都是假的,我看你哪有半分温顺柔和的模样。”
范溪音作势就要抬手打他,吓的莫日根一瘸一拐的跑了好几步老老实实的带路,她这才露出狡邪的笑容:“胆子那么小废话那么多他这一路上唧唧歪歪的烦死了。”
“你这是做了什么让他怕你?”阿希吉尔这才察觉到她和以前不一样了,以前的南诗媚安静恭顺从来不会这般狡邪狠戾,莫说冰刀伤人她连血都害怕。
抿抿嘴的范溪音不以为然的说:“他带人闯你皇子府要杀我,为求自保我只能还手他技不如人,差点死在我剑下,我想着还要用他去救你这才手下留情饶了他一命,阿希吉尔他不能留着,等出了沼泽地我就杀了他,留着他只会对你不利。”此话一出阿希吉尔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了她好一会,后面那句话范溪音是压低了声音说的。
不管是以前的南诗媚还是现在的南诗媚阿希吉尔都认为她是善良的,绝不会双手染血可面前的人分明还是那张脸,可说出的话却不是南诗媚会说的,做的事也不是。
他一言不发直到走出沼泽地,范溪音欲要动手杀了莫日根,而莫日根惊恐的抱着头蜷缩在地上:“别杀我别杀我!”
提着剑的范溪音没有片刻动摇:“不杀你留着被你杀吗?你想害死阿希吉尔的时候就该想到会有这一刻。”她扬起剑眼看剑就要落下阿希吉尔挡下她的剑:“他自有天收,诗媚饶他一命吧,我会告知父君处置他的。”
“留着他后患无穷,现在杀他大可以说他是为了救你被残留的敌军击杀,还能留下个爱护幼弟的好名声,没人会知道的,阿希吉尔你是要做帝君的人怎可心慈手软?”范溪音坚持现在就要杀他。
躲在阿希吉尔背后的莫日根探出了个脑袋不服气的说:“我呸,他要是不心慈手软你早就死了,现在活着倒是说这些话。”
范溪音不明白他的意思皱着眉头,阿希吉尔脸色不太好看:“我说不许动他!”
被他这么一吼范溪音有些意外:“你拿他当兄弟,他不过拿你当对手,趁人之危的小人没资格活着。”没等阿希吉尔做出反应范溪音一掌击退阿希吉尔却没伤他,下一秒范溪音手中凝聚的冰刀狠狠的刺进莫日根的脖子贯穿血溅在她脸上,她不为所动的松开手。
这一幕震惊的不止是布赫就连阿希吉尔都没想到曾经那个温柔善良的南诗媚现在可以做到杀人不眨眼。
范溪音收回手鄙夷的盯着莫日根倒在地上垂死挣扎:“我生平最讨厌这种人,见一个杀一个,他今日能为活命向我求饶,来日就可以为了活命出卖狼族,不过是个贪生怕死之辈死不足惜,你为他拦我?你也得看看自己有没有这个本事拦住。”
“你是谁?”阿希吉尔不相信她是南诗媚所以开口质问:“你到底是谁?你把诗媚怎么了?你不是她,她绝对不会像你一样。”
转过身来的范溪音看着他脸上带着血根本就没意识到自己和南诗媚有什么差别,而她也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我也想知道,我自己究竟是谁,阿希吉尔我来到这里见到的第一个就是你,我差一点就差一点就要爱上你,难道这话不是我该问你吗?我是谁?我根本就不是什么孤女对吧?莫日根在你府上说,还以为我是公主,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我本来可以息事宁人当作没发生和你装下去的,如今你却为了一个害你的人,反过来问我是谁?我来的路上一心惦念着你是否还活着,我杀他是他本该死!自己作恶怨不得旁人,那么请你告诉我阿希吉尔,我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成为了你的奴隶!为什么人人都要我死!”她眼中带着疑惑和委屈还有不甘心。
这分明是南诗媚会流露出来的眼神,这张脸和这具身体都和南诗媚一模一样,阿希吉尔就是觉得不同,他爱着的南诗媚善良温柔干净妩媚绝对不会沾染鲜血,但是南诗媚自来了狼族就没有离开过他的身边,也没可能被人替换他实在想不明白:“你来自南疆国是南疆国最后一位公主,我就是在那里捡….”
“所以不是你捡到的我,而是你攻破了南疆国杀了我族人和家人,见色起意留了我一命做为战俘带去了狼族是吗?”范溪音和南诗媚一样聪明,她只需要分析分析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阿希吉尔不再说话,布赫解释道:“姑娘不是战俘爷也不是见色起意,倘若我家爷见色起意何必对姑娘那样好?大可以强迫委身之后就置之不理了,姑娘一时心急都是为了爷,爷您也少说两句吧。”
范溪音笑了起来却没有哭:“之前是为了阿希吉尔,之后便不会再是了,布赫难怪你说我和往日不同了,对着自己的仇人不能血刃那自然是没有笑脸相迎的道理,你要是一早告诉了我的身份,我不会来救他的,我会巴不得他死在这里面尸骨无存。”她一脸冷漠再无对他半分柔情。
沉默片刻的阿希吉尔看着她:“布赫带她回去,没我的命令不许她踏出府邸。”
布赫无奈的上前想去抓她,范溪音手中的冰刀快速的抵在他脖子上:“你再上前一步我会让布赫和莫日根死的一样,我不会跟你走的也不会再回去,你我既然隔着血海深仇那我为什么还要待在你身边?日夜相对心生厌恶?我会让你们狼族付出代价,当年你是怎么残杀我的族人家人,以后我都会还给你们。”
“哪里来的这么凶的小女娘?”冰魄从天而降落到她身边饶有兴致的看着她,她又看了眼阿希吉尔,冰魄是循着墨阳而来,却看到他和南诗媚纠缠不清。
傅景桓一下子就警醒了起来,冰魄会出现在这里面就说明他们上一世是见过的,而且他们的渊源很有可能是冰魄促成,果然不出他的所料正是冰魄。
阿希吉尔认识她恭敬的行礼:“请冰魄大人安。”
范溪音看着她觉得似曾相识:“我是不是见过你?我瞧着你眼熟。”
冰魄笑了起来看向她手中的冰刀:“你一个南疆人习的却是龙族法术啊,本君在你身上看到了帝君印,你有女帝的命格却无女帝的命还真是奇怪,把刀收回去吧,这样说话岂不是怪累的。”
犹豫了一下的范溪音收起冰刀一掌打退了布赫转身盯着她:“你是什么意思?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很简单啊,就是你本可以做女帝,但是一些变数你命里是没有做女帝的可能,只有死后才能做女帝,本君与你颇为有缘,所以愿意点醒你。”冰魄余光瞥了一眼注意力都在范溪音身上的阿希吉尔微微一笑伸出手在她额头上轻点了一下留下一缕灵识方便日后寻她。
摸了摸额头的范溪音并没有发觉有什么不妥而傅景桓看破冰魄的动作:“我对这女帝没什么兴趣,也不需要你点醒我,你要是真的很厉害那便告诉我,我为什么会失去记忆。”
眯起眼的冰魄看着她:“失去记忆?”
“看来你也不知道,那就没什么好说的让开别挡我去路,不然我对你不客气。”范溪音说罢就要走,冰魄唤出剑阻拦,阿希吉尔心都悬起来了。
范溪音侧身躲开手握紧:“斩神!”得到诏令的斩神随机而出她打开折扇用力扔出扇子直奔冰魄而去,冰魄微微皱眉躲开。
落到一处的范溪音收回折扇此时她的修为和冰魄是不相上下的,因为冰魄把自己的修为和混沌之力都给了范溪音:“你怎么会?”她看到范溪音是用混沌之力催动的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