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伯语恢复了镇定和冷静:“我说过你不该那样做,更不该用媚术对我,更加说过后果自负,你父君差点害死我,这下,我们也算是互不相欠了。”
他清楚的知道自己身边的姑娘,曾经也是骄傲风姿绰约的高贵女子,只是时光流逝她重回世俗,纵然满手鲜血可也不染世俗的干净就像是她的干净是与生俱来的,为了一个男人她甘愿卑微至此。
时晚笑了笑的多是绝望和恨:“当年啊你一言不发走进我的心,在我最爱你的时候全身而退,喜欢上别人,我父君做的事就真的难以让你原谅我吗?如果父君没有做那些事,你可还会选择她?”
这个问题问的很好,苏伯语倒也是很认真的回答她:“我们之间隔着族人的生死,如果没有那些事发生,我会选择你。”他就算注定会爱上羽然,可也不会轻易放弃。
“我说我错了我父君错了,你想让我怎么弥补赔偿我都可以,可是你可是你为什么要喜欢上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你跟她相识多久又怎知道她是不是骗你,伯语你当真不要我了吗是不是?你真的要选她吗?”时晚心中还保留着一丝希望。
苏伯语目光所及皆是温柔:“我弄丢了我的阿然,可我也真的是想要和你走下去,时晚我们之间当我负了你,我欠阿然的我会还,因为她是阿然,所以哪怕她骗我也好。”他牵着羽然头也不回的离开。
打了个响指的羽然和苏伯语消失在人群。
可是羽然分明看见了他眼睛里的遗憾和无能为力:“你很喜欢她啊,苏苏,如果你们之间没有这些,就算我回来了你也不要我,对不对苏苏?”
“我不想骗你阿然,我是很喜欢她,如果没有那些事,我会选择她的。”苏伯语话音刚落羽然心痛的慢慢抽回手,眼里的光消失殆尽只是看了他几眼含着泪笑了自顾自的往前走。
那个不惜陨落都要陪着她的男人,那个对她呵护备至的男人,那个死也要爬上昆仑山的男人终究不是她的龙渊,眼前的人是苏伯语他爱的是时晚,对自己不过是愧疚怜惜。
羽然知道他在身后并未回头,她走的不快不慢可她的骄傲在见到他的时候就被摧毁,没有龙渊她不知道怎么生活。
可是现在龙渊早就死了,死在了最爱她的那一年,羽然捂着脸哭的很小声,最后不由自主的蹲下身蜷缩着身子放声痛哭:“你不是他你不是他,他死了,他不会这样对我,永远不会的,你只是他的转世,不是我的龙渊。”
站在她身边的苏伯语不知为什么看着她痛哭很心痛可他最终不知道说什么,他记得这是他的阿然,他忘记了她爱上了别的姑娘。
这个姑娘是来找龙渊的,找自己的爱人她隔了一个时代回来,发现物是人非,自己昔日所爱早就忘记了自己,那个曾说没有自己活不下去的龙渊,他真的死了。
哭的伤心的羽然好半天才缓过来擦干眼泪站起来:“我要回昆仑山了,我要去那里等着龙渊回来,他见不到我会着急的,你不是他他不会舍弃我,更不会爱上其他人,你是苏伯语不是我喜欢的龙渊,抱歉啊,我不能因为你是他的转世就把你当做是他,我是他的阿然,却不是苏伯语的阿然,我们一直在分离,从未重逢过,不是生离就是死别,他要的是这一世的阿然,我要的也是这一世的龙渊,我不要你更不会夺人所爱,痛失所爱原是不幸,所以你爱着她,我自不会做出夺人所爱的事情。”
苏伯语看着她哭的喘不上气,抱住她将她的头埋在胸前:“阿然,苏伯语就是龙渊,我只是暂时的忘记了你,给我一些时间,我会记得你也会记得我们,你的龙渊会回来的,我只是暂时的忘记了,你可以告诉我啊,告诉我与你的故事,可以教我如何爱你,跟以前的龙渊一样去陪着去爱你。”
羽然看了他好久分明是一样的脸,可就是不一样的感觉,她眼里的绝望让苏伯语感到窒息眼泪不自觉的流出眼眶:“阿然,多给我一些时间我会记起你,记起我们的点点滴滴,别回去,我想留下你别走好不好?”
“你爱的不是我啊,你是在可怜我,可怜我生在了一个战火纷飞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时代,我不要你的可怜,没人问过我愿不愿意做众神之首,我无父无母无依无靠,自诞生就只有他在我身边与我为伴,什么凌驾于众神之上什么女帝,我都只是为了能够配上龙渊,他需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他想要和平,我就去做女帝,可是我最怕疼了,那些刀剑落在我身上真的好疼,他说唯不负我,待到统一蛮荒再无战乱就是我们重逢之日,再也不分开,我们那个时候啊,真的好难啊,可是龙渊还是给了我所有的温暖,他说我是拽他出地狱的光,只要我一伸手就能带他出地狱,他说他喜欢我干干净净的,与这尸横遍野的地狱不一样,他说我生于这世间的希望,是最纯洁的灵力幻化而成给这地狱带来黎明的曙光清洗这漫山遍野的血腥杀戮,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她说着说着竟是又哭又笑。
握住她双肩的苏伯语红着眼眶:“阿然原谅我好吗?是我忘记了我们的事,让你饱受相思之苦看到这些知道这些,你不是找了我这么久吗?我们好好的,只有死别再无生离,阿然我会像以前一样对你。”他忽然就明白了,羽然的单纯天真是龙渊保护的太好,是他倾尽所有的去保护这个女孩。
好不容易劝说羽然留下了,苏伯语和她刚准备回宫,却在鬼宫门口遇见了姜贺。
心里一颤的苏伯语牵着羽然走过去恭敬的向他行礼:“师尊。”
姜贺看到他牵着一个姑娘本就很诧异而这姑娘也不向自己行礼身上更是察觉不到一丝灵气感觉不到她是哪族人:“你为何不向本君行礼呢?小姑娘?”
羽然皱着眉看了他好半天,姜贺也是在打量她,这姑娘生的实在好看,竟还比范溪音美上不少,干净的让人怜惜。
“我没给人行过礼,都是别人给我行礼所以我不会。”笑话她可是被祖神当女儿养大的是上古时期第一位女帝,生来尊贵,是众神之主岂会给一个不知比她小了多少辈的后生行礼更没人教过她怎么行礼。
苏伯语想帮她掩盖过去的,姜贺比了个手势示意苏伯语别说话:“别人给你行礼?有意思的,不知姑娘何许人?本君可以原谅你今日的无礼就是好奇,天族公主见到本君也是要行礼的,这四海八荒而今只有妖帝是女帝,到底什么样的身份才能不向一位帝君行礼,你的家人没有教过你吗?”
看了眼苏伯语的羽然摇摇头:“没有,我是被别人养大的,都是旁人向我们行礼,所以我不需要学规矩礼节,我不是妖,你叫什么名字的?你可以叫我….叫我主上,那些人从前都是这样叫我。”她实话实说没有暴露自己名字在她存在的地方,众神不是喊她主上就是君上所以她理所当然的也把姜贺跟众神相比。
脸色一变的苏伯语就是想拦也拦不住了反而逗笑了姜贺:“你让本君喊你主上?你可知主上是什么意思吗?本君是凤凰神族的。”
“知道啊,你不过一只纯血火凤凰,喊我主上也是应该的,苏苏你说是吧。”羽然很显然不会撒谎,按着她的逻辑来并没有暴露身份也只是照着她从前的环境来办。
将她拽入身后的苏伯语尴尬的不知道该怎么跟姜贺解释:“师尊,她才来,不懂这些师尊不要和一个小姑娘计较,阿然,这是我师尊他是凤凰神族的帝君。”
一脸天真无邪的羽然点着头:“我当然知道他是帝君啊,可他不是真神啊,既然不是真神那我说的没有错啊,一只凤凰而已,我还是受得起的,别怕苏苏。”
笑起来的姜贺忽然出手试探她,羽然反应很快的一挥手一道屏障挡下他的剑,苏伯语想阻止被姜贺定了身:“师尊!”
“小姑娘你到底是什么人?你要是都交代了本君饶你不死。”姜贺破了她的屏障冲她而去羽然甚至都没有唤剑,她从前用的是逊垣而苏伯语身体里的逊垣似乎感应到了她产生了躁动和兴奋,苏伯语感到惊讶才想明白,逊垣戾气太重乃是凶剑,所以祖神把逊垣给了羽然这样一个至纯至洁的真神才压制住逊垣的戾气。
羽然好像也在试着他的身手和修为,姜贺发现自己在她面前太弱了,跟她一比自己的能力修为根本不堪一击。
眼前的姑娘都没用剑,光是赤手空拳就能压制自己,而自己根本抵抗不了她的进攻,羽然没想伤他甚至还在点播他的不足:“该用法术进攻的时候就不必蓄力,蓄力只会给敌人可乘之机,有多少灵力汇入那就不必顾及,能伤到敌人别管轻重就有胜算,身手还不错,就是太弱了,还需要好好修炼。”说完她趁姜贺分神之际翻身到他身后一掌击中他的背,这一掌她只用了一成力,姜贺却感到浑身疼的厉害双膝一软被迫跪在地上。
他震惊的睁大了眼睛感到前所未有的不可思议,在此之前他从未败过,哪怕是和苏锦澈对上也未必会输的这么彻底。
解开苏伯语法术的羽然跳到他面前笑嘻嘻的拉住他胳膊:“你师尊教你,难怪你修为不济的,不然我教你好了?保证让你可以跟以前一样厉害的。”
“可我师尊…..是四海八荒上神第二…..”苏伯语纵然知道真神有多厉害,不过亲眼所见还是惊讶的呆住。
歪歪脑袋的羽然笑着说:“不过如此,莫说他了,所有上神加起来也未必敌我。”
上神修为得来不易,从古至今能达到上神修为的已经很厉害了,可她是凌驾一切的存在是真神,自然不会把上神修为的放在眼里。
好半天姜贺才接受现实爬起来又看向羽然仍然是不可思议的表情:“你….是真神吗?”
在姜贺看来只有真神可以做到,不过十招就能让自己败下来:“主上恕罪,在下不知是主上冒犯主上了。”他拱起手向她行礼。
苏伯语知道瞒不过气了:“师尊…..她是羽然真神,弟子不该隐瞒师尊的。”
羽然不在乎的扬扬手:“不知者无罪,我不怪你的,不过能在四海八荒位居上神前首也还不错,要是稍加我提点一番,说不定能更上一层的,你现在应该是瓶颈期,算起来你应该喊我一声君上,你的先祖曾是我的神兽追随我上阵杀敌,我捡到他的时候他跟你差不多大他的名字还是我取的,姜未生,可惜他死在我前面,你是他的后人,他护我而死,我便满足你一个心愿吧。”
“我没什么可要的,既然主上可以教这孩子那就请主上费心,主上现世的事情我会替主上隐瞒的主上放心。”姜贺突然改变了态度变得恭敬有礼。
转了转眼珠的羽然一伸手一颗紫色的明珠显现她走到姜贺身边:“这颗明珠是我偶尔间得到的,现在应该没有这东西了,它可助你度过瓶颈期提升修为,苏苏以后我来教。”
接过明珠的姜贺看向苏伯语:“我只是不知道主上为何找上了伯语?”
牵着苏伯语的羽然看着苏伯语的眼神满满的喜欢,姜贺差点以为这老家伙是回来以后寂寞无聊想找个小的打发时间。
“因为我一直在等他,等了许多年,怎么你不希望我在苏苏身边?”羽然的质问给了姜贺压迫感,这姑娘干净单纯是真的,可她给的压迫感也是真的。
姜贺倒是认为羽然被别人利用不如为冥界所用,只是苏伯语有了羽然,怕是苏锦澈难以掌控再拿捏住他:“主上,恕我直言,伯语以后是要继任冥界帝君之位的,冥王对他的期许很高,伯语背负着整个冥界的职责和希望,主上的事我自然是不敢管的。”
羽然看向苏伯语一脸顺从和冷漠的表情就知道这不是他的意愿:“苏苏要是愿意,做帝君也无所谓,他要是不愿意谁都逼迫不了,我最烦你们这些神说什么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当初龙渊就是因为你们才一心统一蛮荒,我才会陨落的,我根本不在乎你们的死活,所以这一次苏苏要做自己。”
“明白,恭送主上。”姜贺微微一笑眼里没有一丝笑意,苏伯语还很疑惑:“师尊不进去吗?”
姜贺心思一向缜密多疑:“不了。”他猜测到苏伯语十有八九就是龙渊的转世,而第二日苏伯语就知道了为什么姜贺不进去。
苏锦澈范溪音范旭泽竟是连夜御剑飞行赶往到鬼蜮的。
四人站在屋外静候在苏伯语的院子里。
睡醒的羽然和苏伯语打开门正要商量吃什么的时候抬头正对上苏锦澈的目光:“阿爷阿舅阿娘师尊?你们怎么都来了。”
“恭迎主上归位。”
“恭迎主上归位。”
“恭迎主上归位。”
“恭迎主上归位。”
四人异口同声的向她行礼,苏锦澈的眼眸里更多的是野心和谋划还有利用,毕竟这四海八荒谁都不希望真神现世,也包括他。
羽然看到苏锦澈时愣住了更多的恐惧不安还有害怕:“是你?”
苏锦澈抬起头来注视着她眸子:“在下冥界帝君苏锦澈。”
眼里满是憎恨的羽然走向他:“你忘记了吗?我因何而死?原来是你啊。”
狐疑的苏锦澈皱着眉头:“我不明白主上在说什么,请主上明示。”
“你这样的人怎还能转世?呵,是了你当然不记得了,可我记得,一切都因你而起,是你杀了我,也是你杀了祖神重创龙渊,你的气息我不管隔了多少年都不会忘记的,要是没有你蛮荒之地不会血流成河尸横遍野成为地狱也就不会诸神之战,罪魁祸首有什么资格转世成为一方帝君?我杀了你!”羽然眸子变成紫红色手握紧,逊垣不受苏伯语控制的飞到她手中这一刻她才有了女帝的模样,周身混沌之力缭绕源源不断很是强大。
范旭泽和范溪音对视一眼唤出剑挡在苏锦澈身前:“主上息怒,主上是不是认错了。”
羽然浑身气的发抖:“我不会认错,绝无可能认错,就是他杀了我害死那么多,挑起战争让蛮荒沦为地狱。”
后退了一步的苏锦澈也做好了迎战的准备姜贺也很是不解。
“住手阿然!他是我阿爷!阿然~”一声阿然让她冷静了不少剑垂下,苏伯语连忙上前握住她持剑的手:“阿然没事了,没事了,是我阿爷,他不是杀你的人。”
掉着眼泪的羽然看着他:“是他,真的是他就是他害死了我,你相信我,他必须得死有他在四海八荒永无宁日,此人该死。”
苏锦澈眉头紧锁猜测到苏伯语的身份,范旭泽也猜到了。
“或许那个人做过这样的事,可我没有主上不能因我没有做过的事迁怒于我,主上和祖神陨落的时候我并未降生,且不说我到底是不是这时间也对不上,我没有大能耐毁掉四海八荒主上怕是误会,再则而今是四海八荒已经不是上古时期,事情已经过去了几十万年。”苏锦澈示意范溪音和范旭泽收回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