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玄色略作深思片刻后回答:“我个人觉得是二爷,毕竟没有二爷,溪音公主也不见得能崛起,溪音公主可是二爷亲自教导的。”
原祯又开始反驳他了:“可是我怎么听说溪音公主是冥王教出来的?而且法术和控术都是冥王所教,冥王控术四海八荒第一人,论身手那自然是二爷第一的。”
苏伯语头大的很分开了他们两个:“我阿娘一千岁前是阿爷教导,后来是阿舅,也是他们二人一起教的,后面阿舅常去打仗,自然就是阿爷带着我阿娘,法术和控术是阿爷教的不错武功却是阿舅所教的还有剑法和阵法,师尊也教过阿娘一些法术和符篆之术。”
“可是没有见过溪音公主用控术,听说控术可召万鬼活枯骨,厉害的可控人。”原祯一脸渴望的看着他:“伯语可会控术?控术可是冥界主修的。”
只能耐心解释的苏伯语叹口气:“只有在鬼市和黄泉才能召万鬼,如果想召鬼只能召方圆三里的鬼控鬼,枯骨也可以,控人的话若是此人意志坚定控不了多久,不坚定的便是任由驱使了,让他做什么他就只能做什么,此术不太磊落,所以是主修不常用,为的是遇到危险可控敌人来逃走。”
抱着范溪音上马的范旭泽这一次是将她拥在怀里,像是抱着一件珍宝,范溪音闭着眼睛靠在他怀里沉沉睡着,她方才吸收了太多戾气和怨气来转化,所以很疲惫。
范旭泽一手持缰绳一手搂着她的腰下巴抵在她后脑上轻声说:“若你一辈子都能像现在这样该有多好,阿音,别再离开也别再执着和反抗了,你要学会认清宿命。”她睡着了根本听不到他说的话,眼神落寞几分的范旭泽拽紧缰绳:“驾!”
“他们兄妹还真像夫妻,莫不是知道一定会认错的,郎才女貌般配的很。”夏侯玄色越看越觉得他们就是一对。
苏伯语白了他一眼跨上马去:“阿舅可是阿娘的嫡亲哥哥,身上流着同样的血,哪里般配了,我阿娘和父王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夏侯玄色不以为然的骑上马:“才不是溪音公主应该配强者,不过你阿爷倒是很疼爱溪音公主,又是同辈之人,也很般配的,一个俊美一个妖娆多姿,怎么看都比你父王好,你父王能娶到你娘可是你阿爷帮他求的赐婚。”
四人抵达鬼蜮时没想到范旭泽和范溪音没有回冥界而是来了鬼蜮,苏伯语立马想起黎阳来过了,范思锦受了些伤,苏乐言自责的低垂着眸子跪在范溪音和范旭泽面前:“都是乐言不好没能擒获黎阳让他打伤了大哥哥跑了。”
范溪音扶起她伸手抚上范思锦额头:“不怪你,黎阳太狡猾了,思锦可好些?”
对于范思锦来说范溪音可是比他母妃还重要的存在,因为他之前都是和苏伯语苏乐言一样被留在宫中交给范溪音亲自抚养,而且范思锦出生后就是在范溪音身边。
“请阿娘阿舅阿姐安。”
“请凌清王与溪音公主乐言公主安。”
“请凌清王与溪音公主乐言公主安。”
苏伯语特地让陆幼薇去偏房等着,因为范旭泽很不喜欢翼族的人包括她。
苏乐言乖顺的站在范溪音身边,范旭泽头也不抬的喂范思锦喝药:“可是见到君上拿到君上给的灵石了?”
“拿到了。”苏伯语有些担心范思锦:“阿哥的伤没什么大碍吧?”
范旭泽按住范思锦让他把药喝完:“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伤,看着吓人而已。”范思锦为何这般弱范旭泽是知道的,他能飞升上仙已是不易,多亏姜贺这些年一直养护着他的灵核悉心教导,不然他的天资一万多岁是无法飞升上仙的,但是他若想和苏伯语并肩,光靠修炼是远远不够的,范思锦随了自己,不是修炼的材料,姜贺能把他培养成现在这样已经是花费了不少心血。
想到这里范旭泽不由的询问:“你师尊可还有送补药过来让你喝?”
范思锦虽是疑惑还是老实回答:“一直都有让人送的,只是儿子都这么大了,也不曾生病过所以就不怎么喝,不过师尊每半个月还是会让岚决亲自送来。”
“他给你的自然是好东西,你就照着他的意思一天不落的喝下,他是你师尊不会害了你的,今日开始必须每日都喝。”范旭泽知道姜贺肯定是找的法子稳固他的灵核。
听话的范思锦的点点头:“既然父王都这样说了,儿子今日开始每日都喝完。”
这才心满意足的范旭泽接过他喝完的碗放到凳子上瞥了夏侯玄色和原祯一眼又将目光落到原祯身上:“我见过你,神魔之战你是韩卿麾下的,他死了之后你倒是转投到了蓬莱仙岛麾下了?”
原祯恭敬的行了一礼回答:“二爷误会了在下一直是蓬莱家主的家臣,不过是替蓬莱出征任韩卿驱使。”
端坐在床边的范旭泽笑的一下:“这样啊我记得你是神器之主吧,你最好是没有和韩卿有什么关系,因为和韩卿有关系的,都会是个死人,你叫原祯是吧,我记住了。”
范溪音手搭在他肩上看着他:“哥哥莫要再吓唬他们了,不过是个玩笑话,原祯公子也不会往心里去的吧。”她抬起眸子看着原祯眼神里却没有半点开玩笑给他解围的样子。
笑笑的原祯到底也是见过世面不是个胆小如鼠的人:“怎么会往心里去呢,清者自清在下也不是个开不起玩笑的人。”
“那就好,我还怕我哥哥吓到你们了,也没什么事了,我们只是顺路来看看思锦,伯语就好好带着你的朋友们在鬼蜮玩玩,我们就先回冥界了。”范溪音看向范旭泽意思很明了。
范旭泽拍了拍范思锦的脸:“记住了你师尊给你的补药都得喝了,你母妃给你做了几身衣裳我会托人给你带来。”交代完这些他才不急不忙的起身准备和范溪音离开。
苏伯语拉住了范溪音的胳膊:“阿娘就没有什么话要跟儿子交代的吗?”
“阿弟。”苏乐言叫了他一声,苏伯语清楚苏乐言认为范溪音变成这样都是被自己连累所害的,她不希望自己碰范溪音。
范溪音看着苏伯语眼里的渴望只是微微一笑的说道:“你是个有自己主见的孩子,我左右不了你的选择和想法,索性就随你,想做什么就放手去做,凡事有阿娘在会护你周全。”
她的话让苏伯语心里既温暖又难受,哪怕是绝了情爱她都护着自己:“阿娘身子可有好些了吗?儿子和父王不在阿娘身边,阿娘也要照顾好自己才是,别贪凉,正值寒冬多穿一些别觉得儿子啰嗦了,阿娘要是想儿子,就召儿子回去陪陪阿娘。”
不懂他意思的范溪音只觉得他今日的话说的有些奇怪:“这是怎么了?我一切都好,伯语不用挂怀,也都无恙,你只管安心做你自己的事情别操心我的,我与你父王许久未见,你要是有空就替我去看看。”
苏伯语眼眶泛红笑望着她:“好,阿娘无恙就好,儿子记住了,唯愿阿娘岁岁无恙。”
“借你吉言定会岁岁无恙。”范溪音和他之间生份的不像是母子。
看他们一步步走远,苏伯语眼眶湿润眼泪在打转还想开口,苏乐言毫不留情的说:“都是你自找的,现在倒是装出一副孝顺恭敬的模样来了吗?别忘了,是谁害了阿娘,也对阿娘从前倒是最疼惜阿弟的,处处维护,可阿弟狼心狗肺害苦阿娘,既得逞何必再装。”
范思锦拽住苏乐言咳嗽了两声:“乐言还有旁人在呢,少说两句吧,阿弟不是故意的他都知道错了别再计较。”
冷笑几声的苏乐言甩开他的手:“大哥哥当然觉得无须计较,被逼着吃下绝情丹的又不是舅母,倒是应该给舅母吃下,这样舅母就不会整天缠着阿舅疑神疑鬼吵闹不休,被囚禁多年差点丧命的是我阿娘,是因为帮了他惹恼阿爷替他挨罚,他不是故意的,他是有意留着那个妖女就是觉得我阿娘活的太久太自在,非要连累阿娘。”这些年无论苏伯语怎么示好苏乐言都不曾原谅他。
夏侯玄色和原祯一脸尴尬不知所措,范思锦的脸色也不太好看了,苏伯语走到苏乐言跟前难受的说:“阿姐对不起,我不会了,无论要我做什么弥补我的过错都可以,别再生我的气了,怎样对我都好,只要阿姐能消气。”
苏乐言依旧冷眼相待:“那好啊,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不会原谅你,那是阿娘受的苦我没办法替阿娘原谅你,总有一日,你非得害死阿娘才肯罢休,你要真心疼阿娘,就别再违抗阿爷的命令,我们娘的命可是在阿爷手上,孰轻孰重你最好掂量掂量,阿娘要有什么闪失我要你用命来偿。”
垂着眸子的苏伯语心痛到窒息:“我不会再让阿娘受到伤害的,阿爷说什么我自会去做什么不敢违抗,阿姐我只愿求得阿姐原谅。”
“当年你选那个妖女之时我们早已经划清界线,我也告诉过你只当没你这个阿弟,姜贺能原谅你,我不能,除非你能将阿娘代你受的过一一尝一遍,她本不该,只因你是她儿子才甘愿为你受困囚禁挨罚,那二十道天雷之刑也是阿娘替你受的,没人敢告诉你吧?那我来告诉你,姜贺和阿爷之所以肯轻易放过你,是因为阿娘跪在阿爷寝殿外整整半个月不肯吃不肯喝不肯睡,她当着姜贺和阿舅的面,替你受了二十道天雷加身之刑你才安然无恙。”苏乐言说出这些话让苏伯语和范思锦都愣住,难怪当年没有人为难于他,原不过是范溪音都替他赔了罪受了罚。
眼泪滑落的苏伯语难受的张着嘴半天才说出话来:“是阿娘?竟是阿娘?”
“不然你以为你能轻易得到姜贺和阿爷的原谅重新被姜贺接纳归于他门下?阿爷一旦生气便是不肯回头,他最疼阿娘,竟也因你恼了阿娘,硬生生在阿娘跪了半个月晕倒之后才肯松口恢复你身份准你回家,你就是个白眼狼一个没有心的小畜生,竟然劝阿娘吃下绝情丹巴不得她死!枉费阿娘一番苦心冒死生下你,阿爷阿舅为你苦心经营为你铺路,为你的前程煞费苦心,姜贺为你孤身冒险悉心教养,你为一个女人将他们的真心践踏,你真是丢尽了我们苏家范家的脸。”苏乐言后来对他一直很失望尤其在得知他并不知道范溪音为他做了这么多事的情况下更加怨怼,她可以不怨范溪音偏疼苏伯语,可她不得不怨苏伯语如此糟践范溪音为他所做的一切
看到苏伯语难受到说不出话来,范思锦急忙拉住苏乐言:“好妹妹一路风尘仆仆又和黎阳交手肯定累了,伯语,你阿姐便是嘴硬心软你别当真,秀娘珍珠还不快扶好妹妹去休息休息缓和缓和,好妹妹就少说几句,妹妹身子弱别气坏了自己才是,我会好好说他的,别叫他辜负了长辈们的心意。”
苏乐言好笑的扒开范思锦的手:“大哥哥不用话里带话的赶我,我自己会走。”
“阿姐…..此次我并非是有意相瞒我的去向只是事发突然,不会有下次的,阿姐生气也是应该的,阿姐好生休息着,晚些时候阿弟会亲自前去给阿姐赔罪。”苏伯语的话对苏乐言来说什么都不是。
她一点也不在乎他的感受:“不必了你委屈求全来跟我道歉,支宇备马我们回去。”
支宇点点头应道:“是,公主稍等片刻属下这就去备马。”
苏乐言白了苏伯语一眼大步离开这里。
范思锦面露难色还是劝他:“乐言也是太过生气了,你别和你阿姐稚气,等她有一天气消了想起阿弟的好来,自会愧疚的。”
“她不会的,今日我有些乏了,让原祯兄见笑了,阿哥也受伤了,怕是不能宴请各位就明日再宴请吧,今日大家早点休息。”
外面是雪越下越大,原祯敲响了苏伯语的门打开门的是珍珠:“殿下是原公子。”
苏伯语坐在窗户边微微点头:“请原祯兄进来去备茶。”
回到凤凰神族的苏乐言换了一套衣裳,姜贺喜欢看她穿冥界服饰,她一头乌黑的长发垂在腰间,两鬓到下巴的短发修饰的她脸型很完美,一袭紫色长袍配着头戴一只小巧的金色凤凰冠子,在听说姜贺去了凤梧宫后捏紧十指推翻了面前的桌子直奔凤梧宫而去。
嘉禾身上一袭粉色薄纱依偎在姜贺怀中喂他喝着酒,她知道想在这里活下去必须要讨好姜贺,这身薄纱将她的好身材显露出来,诱人又带着一丝清纯动人。
推开门的苏乐言看到这一幕气的拽起嘉禾一巴掌把她打倒在地。
“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姜贺淡定的喝着酒不为所动,苏乐言指着嘉禾看着他:“你说过你不会再碰她的,我需要一个解释。”
姜贺当着她的面拽起嘉禾搂入怀中金色的眸子对上她那双暴怒的紫眸:“哦?本君做事需要给你解释吗?回你的朝凤殿待着去,她是本君的帝妃,你是公主,不能因为一个帝妃乱了分寸,日后你就算成了帝后也要学会忍耐和别的女子分享你的夫君,与其他女子共事一夫安守本分。”
耻笑着的苏乐言拉开嘉禾:“我苏家范家就没有与旁人分享夫君的先例,我为后你就不能有别的女人,我眼里容不得沙子,也不允许我的丈夫安枕在别的女子榻上,我既要嫁你那么你就不能再碰别人,我是公主,学不来什么是忍耐更不会安守本分将夫君拱手让人。”
笑了一声的姜贺捏住她的下巴眼里有了几分怒意:“是吗?听说你最近和我族的江离公子走的很近啊,他还对外说过对你一见倾心自知身份悬殊不敢高攀,可真?”
“我跟他之间什么都没有,你是听谁胡说八道的,他是你的部下…..”苏乐言话还没说完姜贺突然提高了声音:“你也知道他是本君的部下啊!那你在做什么?还邀他共进晚膳与他谈诗论画?他温文有礼,本君自是不能相比本君是暴君,他是忠臣良将晓勇善战,你喜欢那样的啊?”
脸被他捏疼的苏乐言用力推开他:“我对他没有半点动心,从前没有现在没有,以后更加不会有的。”
姜贺似乎就等着她说这句话,他勾起嘴角拍拍手,岚决拖着被打的半死不活的江离走进来把他扔在地上:“听见了吧?我们的小公主不喜欢你,本就给过你机会了,是你自己非要一个结果的,可还满意?”
苏乐言看着江离有些失望了:“你现在离成为暴君还有多远?他是你的臣子…..”
“所以他就该妄想不是他的人?乐言本君能捧着你,是因为你是公主,是她的女儿是冥界的人,不是因为你是你,当然,本君高兴的时候愿意捧着你,不高兴的时候你就该乖乖顺从来讨本君欢心,四海八荒最不缺的就是公主所以别把自己看的太重了,你该感谢自己生在了冥界。”姜贺舔舔嘴唇坐在凳子上悠哉悠哉的喝着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