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斯警官,白允死的那一天晚上,我听见了一个声音。”
“什么声音?”
“玻璃破碎的声音。”
对于这个线索,于斯有一点不相信。理由很简单,白允的房间没有玻璃的碎片。没有玻璃的碎片,哪里来的玻璃破碎的声音?
……
……
窗外的风影,漾着萧索。心的这边,矜持到难过,只给了你一个空荡荡布满灰尘的角落。突然很寂寞,我该对谁说。风吹雨聚的时光,已听不见你的呼吸,怕想起,那些剪影,总让我落寞的伤心,冰冷的阵痛。
候鸟的踪迹,已迁徙多次,你的身影,也几度盈虚。往昔的温柔,终成不能解的迷题。颠簸的孤影,前路踽行,若似寒风吹冷霜面,若似落花雨碎凄迷。故事,早已清冷,结局,依然是空等,也许是梦太长,也许我忘了醒。
曾经,挚爱凋零。喜欢看一朵花、一片枯叶、一场流星雨以及任何事物的飘落,直至到死灰般的寂然。而今,风与落花已不是我的忧伤,那些婉转刻骨的流年心事,凭添更多的也仅仅只是孤单!孤单到寂寞,寂寞到心痛,痛到窒息,痛到泪流不止,痛到苦苦挣扎。
光阴在走,天色在变,寂寞凭栏凉风晚。梨树下的落英,萧瑟着一脉骨血香沉;晚风中的孤影,彷徨着谁也无法搁浅的怅然。谁遇见一场相逢,颠覆了空间与距离的常识,走过了咫尺与天涯仅在转身间的所有过程。只一番山长水远莫如不相见的话别,便碾碎了所有相思与孤单的缺口,终成浪涛汹涌般发而不可收。
梨花入泥果为因,绿萍逢水缘作风。萍水之缘,袂分而陌;落雁长空,相顾桥影。放歌一曲,且看碧霄风起云涌,梨花开落无声。若说世间的相遇,最终都会告别;缠绵后的交错,也会继续漂泊。那么,我仍愿再次跌进这场多情的怀抱,以寂寞的姿态,接受最终的流离失所……
风动梨花白,落英寂寞心;庭前花如雨,残香染悲凉。独自凭栏,凝眸望远,依旧与风为伴,依旧静看天晚。世间所有的相遇,仅仅为了盛大的分离;而所谓的绽放,也不过是为了最美的凋零。风吹花落,花随风飘,只是,寂寞了心。
……
阴雨缠绵不休地牵扯出万般惆怅,行走在洇漫了水汽的尘中,蓦然发现,有那么一缕阳光正在近暮的天空参透出来,凝眸远眺,清明如身旁的一切物什,经过雨的冲洗,洁净,透彻。天空以青色为主韵并幻化出无边无际的多姿多彩的图像来。莫非神也握有一只画笔,他随性的染色酌雅,你若融入其间,便可觅得白云悠悠,草儿肥硕,牧人挥鞭,牲畜成群,火山烈焰,蔚蓝碧波,海色连天。
莺燕在城池的碧水之上翻飞斜剪。
不见晨曦,只见落日的天空,有一轮红日不知是初生还是正在降落,浑圆的橘黄渲染着天际,是冉起了一抹希望还是将带来夜的黑暗。
路旁的野草在薄凉的微风中摇曳着新绿,它招摇着生命的希望与盎然。那一片日日经过的桃林已消尽残红,披着红晕的小小桃果,挂满了四月的枝头。
在一片清丽明朗中,心忽然被一种情愫牵引着,沉进回忆里。那是记忆中稚嫩的童年,在秋风渐凉的黄昏,青青浅浅的草丛中,有一抹寂小孤立的身形,正专神地挖掘一株株野草,那是一种可食用的野菜。如此地忙碌中,亦然忘记了暮色正悄然弥漫而来,将她的小小身形虚掩在一层缭绕的轻纱里。此刻的她正怀着一颗虔诚的心,等待着可以满载而归的喜悦。
有时候,人会在最不经意间忽然忆起已经久违疏离了的一些过往,总想找回一些失落和淡忘了的东西。可是却再以无从寻回。因为它只能是一种记忆,记忆中的东西是回不到现实中来的。那个年代,那个年代的人,那年代里的景物,成了永恒的记忆。然而应该庆幸还有记忆这曼妙的东西。
记忆是有色彩的吗?似乎没有,只是灰色,不知是否所有人在回忆以往的一幕幕时,他们的记忆也都是灰色的呢?
常常沉入灰色的记忆里,审视周遭的五彩缤纷,心内和心外的落差可以相融相解吗?躲在灰色里觊觎着五彩斑斓的世界,沉浸在光怪陆离里悄悄思念着灰色里的美丽与纯真。常常辨不清泪水与欢颜孰重孰轻。
有人总是寄情与梦。因为梦里有回忆,梦里有你想捕捉的,你已经失去的,你想要得到的。梦也是灰色的,可却是美丽的,当然噩梦被排除在外。
儿时做梦,是放飞的梦,是长着翅膀的梦,依着玫瑰般的梦,生出天使的翅膀,遨游于蓝天之上,俯瞰硕果累累的人间天堂。
也曾赤足泥泞的山路,顶着瓢泼大雨,孤独的呐喊声将自己从梦中惊醒,那不是中年人的梦境,而是二十出头的青春梦里。原来自己活得如此沉重,还有那不堪的童年……但依然坦坦荡荡地笑面着人生。
人到中年,更是凄风苦雨了经年,叹人生何以如此不堪,是性格还是宿命?是天意还是人弄?是自己太软弱还是太坚强?
太鲜妍的花容易枯萎,太柔弱的生命容易夭折。几历人生风雨,才道得出世事沧桑。却是没有过不去的坎,只因悟得透人性,看得淡感情,才可随遇而安,淡出即是淡泊。
有时淡漠感情远远胜于浓情烈焰,若你不想在浓情烈焰中焚烧了自己,就在淡漠中保存自己吧。
有人说你冷艳凄美,有人说你忧郁孤傲,可是却无人明了这冷艳忧郁的背后隐藏着什么?是孤独,是耻辱,是不成眠的夜,是梦里的泪。
人生真如行驶在汪洋中的孤舟,随风雨起起伏伏,摇摇摆摆。有触礁之时,有搁浅之时,甚至有如鲁滨逊般被抛掷一个荒岛之时,那一刻,就连老天爷也将你彻底地遗忘掉了,任由你自生自灭。
于那年,被抛掷荒岛的那年,忽然感觉花儿变香了,草儿更绿了,小宠物们变得灵性可爱了。于是尝试着与它们交流,于它们身上寻找一种久违的感动,那感动源于心灵的深处,它们成了最好的伙伴,聊得来的朋友,是可以信赖的,是一种心灵的慰寄与依托。
积风雨,积阅历无数,终于可以走出孤独,冲出绝望,一如疲惫的水手,在辽渺的大海上,看到了彼岸,透过希望。那天边的一霁彩虹,划亮了眸,点亮了心,生命之花就在那一丝亮光里悄然绽放。
虽然仍有殇,仍有痛,仍有爱,仍有恨,只是它们已全部被葬在了那冰封的山之脚下,不知要等待多少经年以后才可以消失殒尽。
不如就此平静下来,就此云淡风轻,亦或真就就此云淡风轻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