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忠最近病态显现出来了,行动有些不利索起来。
这日两人坐在一起喝茶,濡世品着茶,这茶的味道极美,张忠说是他自己制的,名曰采以茶,这茶只他会制,故而世间也只有他这里能喝到。
张忠放下茶杯,“真人,我与你十分投缘,不知你我二人是否可以朋友相称?”
濡世点头,“那是自然。”与张忠这段时间的相处濡世确实觉得很是愉快,而且张忠还教了濡世不少凡间的东西,濡世想着自己要在凡间行走多年,这些知识或许都用得上。
张忠也点点头,从怀中拿出一张地图。
他把地图递给濡世,“如今天气已暖和,我虽然还想留真人在此处居住,然而我这把老身子骨却已无法再照顾真人了,还请真人移步此观。此观名曰金灵观,乃我昔日旧友的道观。真人去了这间道观,可将这副地图给观主。地图后有写明你我的交情,观主看了便会代小老儿照顾真人,也定当会尽心照顾。真人住在金灵观小老儿也可放心。”
濡世接过地图,地图一看就是新绘制的,比较简易,上面标着一个道观,地图背面写着劳烦观主代张忠照顾濡世的话云云。
濡世十分惭愧,自己一个大男人,却让一老人家照顾了这么久,如今外面天气转暖,张忠身体变差却还为他想好了后续所在之地。濡世心中对张忠自是十分感激,忙道:“你为我做了这许多,我心中十分感激,不知该如何回报于你?”
张忠听到濡世这样说,神色郑重起来,竟是起身朝着濡世深深鞠躬,并久久不起来。
濡世见状忙也起身要搀扶张忠起来。
张忠不肯抬头还保持着鞠躬的姿势,“小老儿有一事相求,望真人能应允。”
濡世稍作沉吟,道:“只要是我力所能及且不违背天道之事,我定当应允。”
张忠竟长长舒了一口气,拱手拜了三拜后才起身,“多谢真人。”
两人复又坐了下来,张忠看向窗外,现出牵挂之色,“我的家族世代都为维护主人安危而活着,为主人而生,为主人而死。如今我身患重病,或命不久矣,而主人却还十分年幼,我心下对主人万分牵挂。”
说到这里恳切的看向濡世,“故而在下希望真人如若能有空闲,帮忙看顾我的主人一二,如我的主人遇到什么危难也请真人能施以援手,如若主人能得了真人青眼收为弟子,那便再好不过了。”
看濡世一副不解的神情,张忠笑了笑道:“真人有所不知,我自也是拜托过我那旧友金灵观观主帮忙看顾主人的,只是主人太年幼了,故而凡我所结交之朋友我都会拜托他们照顾我的主人。”
濡世却不是为了此事奇怪,他问:“主人既年幼,何来你的家族世代维护主人一说?”
张忠笑笑,“主人也是世代而生,如今的一代刚好年幼。”
濡世点点头,“你放心,我定会护你的主人周全,若是有缘自会收你主人为徒。只是,不知我怎么才能找到你的主人呢?”
张忠再拱手,“多谢真人成全!主人年幼还未取名,但主人眉心会有一红色花状胎记,与常人不同,十分容易辨认。等真人到了那观中安顿,观主自会帮真人指认我的主人。”
隔日,濡世便抱着水一启程了。临行前,张忠拿出一个包裹递给濡世,沉甸甸的。
濡世接过来打开一看,是白花花的银子,不解的问:“这是何意?”
张忠笑呵呵道:“这些是给真人路上开销用的,一共有五百两,足够真人今后生活几十年的了。这些我都用不上了,真人若是不嫌弃,就收下吧。”
开销?濡世瞬间明白,看来这银子能买东西啊,就像在九重天上一样,神君之间会用灵力来换一些宝物。
早春的风景还是不错的,看腻了天上的风景,这人间的风景倒也很值得一看。
濡世照着地图,依张忠嘱咐在山下雇了个车,他反正也并不赶路,一路走走停停,到处看看风景,走了两个月才走到道观所在地——天望城近郊。
这块的地形有些复杂啊,群山耸立,绿树成荫,山路纵横,濡世下了车拿着地图看了半天也不知道该从哪里上山,上哪座山。
濡世准备叫后面的车夫下来,帮他一起参详下地图,一回头差点撞在一张倒着的脸上。
吓得濡世差点没跳起来。